裝修得格外雅致的房間,正對著門口的便是一張圓木大桌,靠窗的椅子上,一個紫衣華服的男子轉(zhuǎn)過身來,露出一張精致俊美的面容。魅惑的桃花眼中,總是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那渾身上下異于常人的貴氣,讓人不禁感嘆,好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
“姑娘請坐吧!”
紫衣男人起身,對著她拱了拱手,看起來格外彬彬有禮,似乎那一天的輕佻行為從未發(fā)生過一樣。蘇幕遮挑了挑眉,徑直坐到了對面的椅子上。
見蘇幕遮這樣干脆,紫衣男人的眼中笑意加深,也坐了下來,那門口的大肚子男人立刻便退了出去。
房間里面彌漫著淡淡的茶香,桌子上面放著一套完整的白瓷茶具,正好兩個茶杯。蘇幕遮不說話,那紫衣男人也沒開口,而是動作優(yōu)雅地泡起了茶,隨后溫和地開口道:“蘇姑娘請喝茶!”
對方一口就道破了她的姓氏,想來肯定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自己了,腦中閃過這個念頭,蘇幕遮也不客氣。她走了一上午正好口渴了,當(dāng)下便端起來一飲而盡,一股綠茶的清香撲鼻而來,不愧是有錢人才能喝得上的高級貨,味道的確比以前喝過的那些茶渣水好多了。
她這番“豪爽”的動作,卻讓紫衣男人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可是難得的貢茶極品大紅袍,他好不容易才得了一兩,平日里舍不得吃。這女子不管怎么說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拿出來招待她,卻被她這樣牛嚼牡丹,這心里還真是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蘇幕遮可不知道對面的男人在想什么,喝了人家的茶,總不能沒什么表示。
“謝謝這位公子了?!?p> 瞧著蘇幕遮一副視他為路人甲的樣子,紫衣男人——上官玨只覺得自己常年來的笑容都快掛不住了。他倒是沒想到,這位出身貧寒的女子居然比他還沉得住氣。他不相信對方?jīng)]有認出自己,面對自己刻意釋放的威壓,更是視若無睹,絲毫不受影響。
不可否認的是,對于眼前的少女,他心中頗為贊賞。敢獨身一人出現(xiàn)在那種野獸出沒的后山,面對危險反應(yīng)敏捷,而且,對方的力氣,似乎不是一般的大?。?p> 腦中的念頭急轉(zhuǎn),他上官玨從不欠人人情,而且,明日他便要離開這小鎮(zhèn)。所以才會在無意間看到這女子在知味樓門口徘徊之際,讓掌柜的將她叫了上來。
就在氣氛無比的沉默之際,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緊接著,門口小廝的聲音響了起來。
“公子,飯菜已經(jīng)備好,可要現(xiàn)在端上來?”
“都端上來吧!”
上官玨話音一落,房門便被打開,幾個小廝陸續(xù)上菜,房間里面頓時充滿了食物的香味。蘇幕遮的眼神落在了這些菜品上面,各式各樣的佳肴,爆炒紅燒悶燉都有,看的蘇幕遮一臉的郁悶。她果然還是想當(dāng)然了,看樣子,她賣菜譜的打算是要落空了。
想想也是,窮人家連肉的吃不上,桌上的飯菜自然簡陋。她在鎮(zhèn)上看到的都是一般人家,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大魚大肉。而這種富貴人家的酒樓,為了生意都會有專門的大廚潛心鉆研廚藝,而自己也只是會一些家常小菜罷了,所謂的優(yōu)勢根本不明顯。
古人的智慧是無窮的,并不比自己這個現(xiàn)代人差,還好她并沒有把菜譜當(dāng)成是唯一的出路,倒也不怎么失望。自從來到這個社會,她就沒吃過一頓好的,現(xiàn)在美食當(dāng)前,蘇幕遮可不知道什么叫做客氣。反正她是打定了主意,絕對不會主動開口說什么。
上官玨對于眼前女子的自覺表示很無奈,原本打算晾著她,現(xiàn)在看來還是有話直說的好。他知道自己的隨身玉佩被她拿走了,卻并沒有打算要回來。也許,現(xiàn)在這種時機,放在這樣一個偏遠小鎮(zhèn)的農(nóng)家女子身上,才會最安全。一向涼薄的他難得的有了一絲愧疚之心,因此也下了決定,不管這女子要求什么,他都會滿足的。
“蘇姑娘不必客氣,我姓商,單名一個玨字。上次多虧了蘇姑娘出手相救,商某感激不盡,方才碰巧看到姑娘在樓下路過,這才冒昧將姑娘請了上來。姑娘的救命之恩,商玨不敢相忘,蘇姑娘有什么要求,只要在商某能力范圍之內(nèi),盡管提出來!”
眼前的男子眼中依然是那種若有似無的笑意,神色真誠,然而蘇幕遮卻知道,她要是真的提出什么過分的要求,對于這種有權(quán)有勢之人,恐怕會在暗地里殺人滅口的吧?她當(dāng)初救他只是做不到視若無睹,可不想攜恩圖報,惹上不該惹的人。
“商公子嚴重了,不過舉手之勞而已,當(dāng)不得什么?!?p> 蘇幕遮搖了搖頭,淡淡地開口,將隨身帶著的玉佩解了下來,放到了桌上。
“這是公子的玉佩,現(xiàn)在物歸原主。如果公子真想報答小女子的話,這一頓飯便足夠了?!?p> 說完這句話,蘇幕遮便將注意力放在了桌子上的美食上面,這麻辣香水魚又滑又嫩,肉質(zhì)鮮美,雖說佐料上面比不上前世,卻也是難得的美味。微微瞇起眼睛,俏麗的小臉上一片滿足的表情。
上官玨微微一愣,就連臉上的笑容都凝滯了起來,看著蘇幕遮的神色有些古怪。這女子是真不在乎嗎?要知道,能得到他的承諾,足以讓她改變?nèi)缃竦纳?。他知道眼前的少女生父失蹤了八年生死不明,和寡母幼弟生活在梨花村里面的一個小茅屋內(nèi),靠著刺繡勉強維持生活。而對方家中,還有一個極為難纏的姑姑。
難不成,自己的一條命,在這個少女眼中,只值一頓飯錢?
雖然知道對方不是貪得無厭之人讓他松了口氣,然而太過被輕視的感覺,實在是不怎么好。一時間,上官玨只覺得心里矛盾極了,眼神復(fù)雜地看著她,仿佛有些賭氣般地開口道:“商某從不做忘恩負義之事,既然姑娘現(xiàn)在沒什么要求,這玉佩就留給姑娘當(dāng)一個信物吧!”
蘇幕遮眨了眨眼睛,從美食之中抬起頭來,看著眼前隱隱有些怒氣的男人,只覺得莫名其妙。她都說了不用謝,這男人怎么這么雞婆呢?
慢條斯理地用手絹擦了擦嘴角,老實說,她可不想和這種富家公子有太多牽扯,這玉佩,她絕對不會留在身上。
“既然如此,那我現(xiàn)在就提要求吧?!睂⒂衽逋屏诉^去,蘇幕遮平靜地開口。
“好,你說吧,只要本公子能辦到的,決不推辭!”上官玨神色一松,語氣隱隱有著一股屬于上位者的優(yōu)越。
“這桌上的食物能都打包讓我?guī)ё邌??知味樓的菜色果然美味,小女子想帶回家中,讓家母和弟弟也嘗嘗?!?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