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頂峰,蒼松翠柏,霧氣繚繞,若隱若現(xiàn)于群山之內(nèi)。連綿不絕的小山包望不到盡頭,山巒疊翠,高聳入云。馭空而行,陸一凡心中忐忑,他不知道這群山到底意味著什么?是對自己的一種磨練,還是對自己的一種拋棄?或許,未來會告訴自己這到底是什么。
落地,依然那么的平穩(wěn)。紫霄殿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宏偉,相比較于乾坤宮的宏偉壯麗,紫霄殿更像是一種古拙素雅。滿山的翠綠,滿眼的清新,呼吸一口空氣,整個胸腔有一種別具一格的感覺。這里,沒有云宮的壓抑,更沒有云宮的貴胄。
這一刻,陸一凡喜歡上了這里,喜歡這里的每一寸土地,每一絲空氣,每一個人兒,每一件事。
胡云海乃是紫霄殿殿主江全的大弟子,為人和藹可親,在眾弟子中間頗受愛戴,同時也極受江全器重。
“一凡!走吧,師父在大廳等著我們呢?!?p> 陸一凡木訥的點頭,然后就跟著胡云海朝著大廳而去,一路之上,蜂鳥蟲碟,曲徑小路,風(fēng)景萬千等等景色陸一凡完全沒有心情去觀看,他的心在忐忑,在不安。獨自一人在外,那種寂寞和害怕才是自己最大的敵人,不知如何戰(zhàn)勝,不知如何面對,更不知何時到頭。
終于,紫霄殿三個大字映入眼簾。只不過紫霄殿并沒有鎏金,而是一種銀灰色的字體,但是其中的霸氣也是無與倫比,蒼勁有力。紫霄殿相比較于乾坤宮著實遜色不少,只不過這里更像是一種家的味道。那種溫馨讓陸一凡有些心醉,更讓他第一次有了家的依靠。
隨著那門扉被輕輕打開,一扇嶄新的世界,裸露在了陸一凡的心中……
大廳中,高朋滿座,正中間坐著一中年男子,男子有些肥胖,整個人看起來肥嘟嘟的,但卻威嚴無比。蒼鷹一般的眼睛讓人看之心驚,高高的鼻梁,唇間點綴著一些胡須。在他的旁邊則坐著一個婦人,婦人看起來也就三十多歲。那婦人很漂亮,威嚴不是溫柔,慈祥不失霸氣。
如水一般的眼睛,煙波縹緲,耳垂掛著一對綠色的翡翠吊墜,吊墜熠熠生輝,更顯得那婦人高貴大氣。婦人看了一眼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陸一凡,輕輕的笑了一下,并沒有多說些什么。再往下看則是各種不同的人物,但是這些人都顯得頗有仙氣,要是所料不錯的話,這些人應(yīng)該都是江全的弟子。
江全今天的心情并不是很美麗,原因很簡單。本來這一次云宮破例招收弟子,一人是龍嘯天,另一人就是陸一凡。龍嘯天此人天資聰穎,又是貴胄之人,自然所受青睞。陸一凡此人乃是法門寺硬塞給云宮的一凡人而已,沒有接觸過任何修煉之法,純屬廢人一個。
三峰相爭,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得到龍嘯天必然增強其競爭力,熟料,流波峰率先搶走了龍嘯天,剩下陸一凡只得江全云頂峰接受。
弟子代表師父的面子,招收一廢物徒弟,江全的面子自然掛不住。
江全冷冷的看了一眼大廳里面的人,悶哼一聲道:“你就是法門寺的陸一凡?”
“是!殿主?!?p> “你可修煉如何法術(shù)?我聽聞法門寺佛法無邊,既然你是普度大師推薦之人,自然佛法不錯?!?p> “我、我不會佛法,我只會背誦一些經(jīng)書典籍……”
本就臉色不太好看的江全,臉色一下子更是黑了不少。
“那你會什么?我云頂峰可從來不要廢物,你最好給我拿出一些讓我稱道的東西?!?p> 那婦人聽到江全的語氣陡然間加重不少,立即好言寬慰道:“一凡!沒事,你不要理你師父,放心吧,云頂峰以后就是你的家?!?p> 聽到這些,江全一下子站了起來,有些肥胖的身子不由得顫抖一下,頗為不悅的反駁道:“哼!誰是他師父?我可沒有說要收徒弟!”
“江全!這可是掌門師兄的法令,你敢不從?再說了,一凡剛?cè)胛易舷龅?,你怎能不照顧?以后他可是我紫霄殿的弟子?!?p> 江全聽到婦人的話后,并沒有在多說些什么,只是再一次冷哼一聲后拂袖而去。
大殿中隨著江全的離去,氣氛一下子活躍不少。
陸一凡不知為何,眼角一陣酸楚。第一天,所謂的師父就很討厭自己。強忍著淚水,不讓他流出來。可,眼角還是紅了……
“一凡!不要理你師父,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以后有事了來找?guī)熌?,師娘一定幫你教?xùn)你那個師父。云海,你要好好照顧小師弟,知道嗎?還有,你們也是!”白潔指著那些弟子們吩咐道。
眾弟子得到師娘法令,立即恭敬的回應(yīng)道:“謹遵師娘法令!”
白潔款款而去的那一刻,所有的弟子一下子簇擁到了陸一凡的身邊。
“一凡!你真是來自法門寺啊?聽說普度大師很厲害,是不是?。俊?p> “一凡!法門寺有我們云宮宏偉嗎?”
“一凡、一凡……”
這些師兄們你一句我一句,七嘴八舌,問的陸一凡一個頭兩個大,陸一凡只顧一個勁的點頭,實在不知該如何回答。
“喂!你們干嘛呀?!都不給我玩!”屋外,一個清脆的女聲穿透進來。
那女童也就八九歲的樣子,只不過生的極為可愛。肥嘟嘟的臉蛋由于嘟嘴更顯得可愛活潑,頭頂之上扎著兩個發(fā)髻,雖然發(fā)髻很小,但是卻很精致。身上穿著一件粉紅色的連衣裙,極為好看。手腕上帶著一件銀色的手鐲,散發(fā)著貴胄氣息,耳垂上自然也有一堆翠綠色的耳釘。
“哎呀!原來是小師妹啊,來來來,這是我們的小師弟,你趕緊來認識一下?!?p> 眾位弟子在起哄中把陸一凡從人群中終于解放了出來,只不過此時的陸一凡早已經(jīng)臉頰緋紅,一臉稚氣的站在眾人面前。
那女童盯著陸一凡好生看了一大會兒,撲朔著大眼睛,閃爍著可愛的目光柔聲細語的問道:“你是誰呀?”
“我、我叫陸一凡?!?p> “哦!我叫江夏然,以后我可就是你的師姐了?!?p> 聽到這些,胡云海等人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你、你們笑什么?難道不是嗎?你們要是在笑,我就告訴爹爹去,讓爹爹還懲罰你們?nèi)ミ\斷沙!”
胡云??粗鴥蓚€小孩,心中的慈愛一下子爆棚。趕緊走到江夏然的面前,單膝跪地,溺愛的捏了一下江夏然的臉蛋道:“好好好,我們不笑了,不笑了。”
江夏然似乎覺察到了什么,走到陸一凡的身邊繞了一圈,忽然間咯吱的笑了起來。
“這是什么???這么丑!”原來是那把鐵劍。
陸一凡順著江夏然的小手看去,只見此時的那把鐵劍依然安靜的在自己身邊呆著。不管天地如何輪換,世間如何滄桑,人心如何蒼涼,這鐵劍永遠伴隨自己左右,不拋棄,不放棄。這是法門寺留給陸一凡最后的禮物,也是陸一凡最后的寄托。
云頂峰最高處:莫云峰榭水閣內(nèi),江全背手而望,眺望著遠處的蒼茫天際,眼神中蔓延著一絲迷離。整個莫云峰乃云頂風(fēng)最高處,榭水閣更是莫云峰最高處。高高疊加,俯瞰群山,一眼蒼翠盡收眼底,峰巒疊翠,山回路轉(zhuǎn),整個云頂峰一片蒼茫之色。
“全兒!一凡乃是掌門師兄欽點,外加上他更是法門寺方丈普度大師親自推薦,我們婉拒不得。”白潔站在江全的背后,輕輕的在江全的肩膀上撫摸安慰。
一絲溫潤,浸染了江全躁動不安的心。
舉目遠眺,仙風(fēng)道骨,江全懸空而立,依然眺望遠處不知名的群山,他終于蠕動了嘴唇:“我何嘗不知?可我云頂峰常年受其他兩峰打壓,被受欺負。如今僅僅憑借你我二人定無扭轉(zhuǎn)乾坤之力,更無振興之望。當(dāng)今唯一的辦法就是得到富有天資弟子,可此次掌門師兄實在過分,流波峰已然高手如云,他掌門師兄偏袒流波峰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我江全無話可說,可是這次,他實屬過分!”
江全一心想振興景宵殿,可手下弟子不爭氣,每次歲考都是灰頭土臉。每一次歲考對于江全來說就是一次赤裸裸的諷刺,看著那蔑視的眼神,江全在那一刻內(nèi)心的煎熬有誰知?有誰懂?
遠處的天,高遠蒼藍,白色的云朵縹緲其中。一絲微風(fēng)過,吹動著江全的鬢發(fā),縷縷青絲終于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