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憂心,讓她再也靜不下來,一路摸索著到了門邊。
“朵兒?!睋P聲呼喚,除了靜悄,沒有任何回應。
“來人哪,有人嗎?”喚不來朵兒,她試著叫喚其他人。
好一會,才有人過來,冷冰冰的語氣一如她對狂風堡的印象。
“外頭正忙,朵兒沒那么快過來,夫人還是呆在屋子里不要到處跑,今晚堡里沒有人有工夫過來,稍晚一些,會送吃的過來?!?p> 匆匆放下話之后,那個無憂不知道是誰的人又消失了。
來得快,去得也快。
知道朵兒沒事,無憂也安下了心,肚子餓又不會死人,她只要再忍一會,剛剛那個人不是說過了嗎,再晚一些,會送吃的過來。
她已經(jīng)嫁到狂風堡,不再是水家的大小姐,在這里,一切都得由著狂風堡來安排,她……沒有自主的權力。
至少,目前沒有。
一想到自己的處境,無憂扯唇輕笑,幸好來的是她,不然晨笑一定會像朵兒一樣,不是被嚇壞就是不斷的咒罵狂風堡的無情冷血。
至少,她看不到,也可以當做聽不到,免了別人的擾,也免去自己的煩不是嗎?
只要狂風堡能看在聯(lián)婚的面子上,不再為難雷城的百姓,不再為難出往的商旅,她亦別無所求了。
一路摸索著回到床上,她又在床沿坐下。
這一次,她沒有再探索的欲望,空著肚子,她只希望朵兒快些回來,還有吃的東西快些送過來。
至于風步雍,她是希望他能不來就不要來。
夜,更深了!
黑暗之中,無聲且無息。
無憂靜靜的坐著,她的世界原本就沒有光明可言。
中途,有人進入。
似乎點亮了燈又出去了。
沒有留下只字片語。
沒有人可以告訴她到底是什么時辰了,朵兒是她的陪嫁丫環(huán),原本除了她,沒有人可以指使朵兒。
敝開的門引進了風,單薄的紅嫁衣遮不了風,擋不了寒。
輕顫著嬌軀,她更往床里縮了進去。
纖手摸索著柔滑的絲被,若是可以,她真的很想直接躲進被窩里睡個暖和的覺,可是,這里不是她的家。
沒有人來道賀!
沒有人來鬧喜!
甚至連風家的親人都不曾在她面前介紹過。
她的手越來越?jīng)?,寒意讓她雙手交疊緊抱著自己。
睡意陣陣襲來,在等候無人時,她不再抗拒,點著小腦袋,樂意接受周公的邀約。
當一抹高大的身影踏進新房,那雙陰鷥得近乎慘酷的眼微瞇著,寵大的身軀散發(fā)著比風更寒的氣息,印著燭光,除了那頭烏黑的長發(fā)和齊全的四肢,他身上沒有哪兒是完整的,暴露在空氣之中的肌膚一點也不平滑,他的左臉被一條從額際至左眼直到耳紅的傷疤覆蓋,丑陋的傷痕加劇了他的陰鷥,加劇了他的冷酷駭人,他的左臉,除了那一道長疤之外更有大大小小無數(shù)道小疤痕,相對于右臉的粗狂無痕,完全不同的兩邊臉讓他看起來就像黑夜里專勾人魂的夜梟。
寬厚的大掌也同樣布滿了大小不一的傷痕,在衣物遮掩下的其他地方,在他人看不到的地方,不知還藏著怎樣的傷。
曾經(jīng),狂風堡里的孩子一看到他就要連做幾天的惡夢。
最親的人也是表情畏俱。
他就是魔,一頭不是人的丑陋惡魔,他殺人可以不眨眼,人命在他眼中什么都不是……
而坐在床上的小女人,一頭柔軟的發(fā)絲隨著她一點一點的小腦袋輕飄著,不知何時,她已經(jīng)自行取下了頭冠,那種沉重的東西足以壓壞嬌小的她,單薄的紅嫁衣裹不住她誘人的嬌軀,緊閉的雙眸有著長長的眼睫,美極了,嬌小精致的小臉,紅潤的唇,連交握住自己的纖手也如蔥般白嫩。
此時的她,完美的像是天人。
此時的他,罪惡與丑陋并齊一身。
寬厚的大掌緊握,高大的身軀向前移動,直至床前,毫不憐香惜玉的將還在睡夢中的人兒扯上床。
猛然被推倒,讓無憂急匆匆與周公告別,小手用力的撐身子,她的雙眼沒有焦距的四周掃視,盡管她再掃視也看不見什么。
驀然,意識到前方的壓迫和熟悉而陌生的寒氣,她的頭皮再一次發(fā)麻。
是他?
是他來了嗎?
“夫……夫君?”嬌嫩清脆的嗓音,遲凝的輕喚。
前方?jīng)]有傳來回應。
風步雍僅是用那雙讓人望而生懼的雙眸緊緊的盯著她,在望見她美麗的雙眸閃著晶亮,卻看不見他時,一股莫名的怒氣讓他握緊了雙拳。
她是個瞎子。
水塵威盡然讓他娶一個瞎子。
“脫衣服?!彼淅涞拿?,語氣強硬的仿若已經(jīng)有一只手再剝著無憂的嫁衣。
她無措的揪緊衣襟,不知道他為何突然之間要下這樣的命令,“夫……夫君,還沒有喝交杯酒,”她試圖提醒。
風步雍不耐的親自動手扯開她的小手,軟軟嫩嫩的觸感讓他厭惡的甩開,像是碰到天下最陰的毒一般。
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娘從曾告訴過她新婚之夜該如何過,該做什么,太過傷心,讓他們忘了這些小事。
她本能的往后退,卻敵不過他的輕輕一扯。
“不需要喝那種東西?!憋L步雍的語氣好似在嫌棄一只丑惡到不行的小蟲子。
這是習俗,這是必行之禮,他卻視若無睹。
“可是……可是……”她努力的想找些理由阻止他的強行霸道。
“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