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情像是吞了什么臟東西,既鄙夷又無奈。猶豫了一下,她滿面含春的對我笑道:“好妹妹!你可要記得姐姐對你的好?。∪蘸箫w黃騰達(dá)了可莫要忘了姐姐我!”
我裝作受寵若驚,拉過她的手,無比感動。“只要姐姐不厭棄如若就好!如若會一直記掛著姐姐的;再說,如若和九爺不過初識,怎及姐姐和九爺情深意濃?姐姐盡管放心就好。只盼如若走后,姐姐不要忘記我便好!”看著她滿腔怒意無處發(fā)泄,我在心底陰森的笑了。秋海棠,你可要記好了我說的話,否則,你會后悔的。翌日,艷陽高照,昨日的雷雨過后,空氣無比清新,我輕輕的撫摸著宜春院的木槿,幽幽的嘆息,自言自語道:“知否,知否?應(yīng)是綠肥紅瘦!”滿地落花,卻為誰傷?
“云姑娘好雅興??!可比我這焦頭爛額的王爺強(qiáng)得多了!”
興師問罪的來了,我回頭莞爾一笑,“王爺天縱奇才,什么問題能難得倒你呢?”他大步走上前來,目光如炬?!斑@就要問你了,怎么會是九弟?我記得他雖然提前回來,可你們應(yīng)該見過了!”我的腦中突然閃過那霸氣十足的眼神,微微覺冷,悄悄的握緊了袖口,面無波瀾,凝視著藍(lán)天,嬌俏的說道:“可怎么辦呢?那人看都沒看我一眼,倒是弟弟好相處一些!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了,還請王爺示下!”
他撫上略顯崢嶸的樹干,暗暗加重力道?!熬诺芤膊皇莻€省油的燈,抓住他也不錯!繼續(xù)你的任務(wù)吧!還有彩蝶軒和滿庭芳呢!等你都完成了,就隨我回府,如風(fēng)很想你。”
聽他提到如風(fēng),心瞬間變得柔軟,如風(fēng),一直都是我的軟肋。我一切努力都是為了他。曾經(jīng)想過把如風(fēng)送到攬日客棧去,可仔細(xì)考慮過后還是決定把他留在王府里,至少暫時是安全的,只有他不暴露,我才敢放手去搏!風(fēng)兒,姐姐是多么想念你??!卻不能日日和你相見,不知道你高了么?壯了么?吃的可好?睡得可好?這個我世上唯一的親人,這個讓我想永遠(yuǎn)呵護(hù)的孩子……
“那就多謝王爺了!如若會照王爺?shù)姆愿雷龅?,王爺放心!”帶著佩蘭來到攬日客棧中為我們留的房間,上官沐陽早已等候多時。我見他神清氣爽,知道他已經(jīng)痊愈,便放下心來。
“小姐,我們得去密室一趟。那個吳哲,在我們手上。”我原本和煦的笑容變得冷靜。“好,我們這就去?!边呎f邊往門邊走去?!暗鹊?!”他叫住我,我回頭見他遞過來兩頂黑紗制成的檐帽,“帶上這個,別讓他看到你們的臉!”我笑著接過。暗想自己思慮果然不夠周全,連這點都想不到,搖了搖頭,像那樓梯背后走去。
走到密室,卻不見一人。正疑惑間,聽到小石室內(nèi)有鈴鐺的聲音,和上官沐陽對視一眼,便拉著佩蘭走進(jìn)去,果然看到兩個黑衣人正押著一個腦滿腸肥的矮胖男子站在我面前?!熬褪撬俊蔽业穆曇糁型赋鰺o限的清冷凜冽,和這石室的陰寒之氣無比契合??粗l(fā)抖的雙腿,我溫婉一笑“這位可是吳哲大人?小女云如若有禮了!”
聽到我的話,他抖得如篩糠一般,如果沒有哪兩個黑衣人,便要做到地上了,見他連話都說不出來。我放緩語氣道:“大人不必害怕,只要你回答我的問題,我便放你走。上官大哥,讓他坐下,給他點水喝吧!”
他坐下,又被喂了點水,好了一些。我也拿起茶盅,邊喝邊考慮要怎樣才能問出真相,是威逼呢,還是利誘?佩蘭低頭伏在我耳邊說道:“小姐,這種小人最怕嚴(yán)刑拷打了,你對他越好他月囂張!”我揉了揉肩笑了,佩蘭是從小被這種勢利小人欺壓長大的,定然看這些人不順眼,不過她說的也沒錯,既然如此,就先溫言軟語再晴天霹靂吧!也算幫佩蘭出口氣。
“吳大人?現(xiàn)在可好些了?我們能開始了嗎?”我和顏悅色的走到他身邊,低頭微笑的看著這個仇人。
“可、可以了。姑娘你、你問吧!小的知無不言?!笨此竽哭D(zhuǎn)來轉(zhuǎn)去,哼,也是個心機(jī)頗深的小人!
“那么你可否告訴我,云大人是怎么通敵叛國的?”他明顯的瑟縮了一下,“別說你不清楚哦吳大人,若是你不清楚,你可就不會在這里了!”這獐頭鼠目的萎縮男人!就是這個人,毀了我們云家!真真想不到,云家竟然會栽在小人手里!
“姑娘饒命??!我是真不知道?。∥乙球_你,我、我父母不得善終!”我怒視這個狡辯還拿父母賭咒的人,正欲上前繼續(xù)問,只聽上官沐陽冷笑道:“誰不知道你父母在上京時被山賊殺死!卻來這里糊弄人!只這一句,就該打!”
我心中暗笑,這可是他自討苦吃了,別怪我沒給他機(jī)會!回頭招呼佩蘭“佩蘭,這里好冷,你去給我弄點炭火來。”佩蘭點頭去了。
我走到吳哲背后,出其不意的揪住他的頭發(fā)。狠狠的說道:“你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別以為我會輕易放過你!如果你不說,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再看他的臉,已經(jīng)蒼白。果然是吃硬不吃軟的東西!
“我再問你一遍,那個奏折,可是你寫的?”這回他軟了下來,“是小人寫的!可我是被逼的!那個,我不想害云大人的!”佩蘭將炭火盆端進(jìn)來放到地上,我看著那忽明忽滅的火光,無比陰柔的看著他“吳大人,既然你是被逼的,就把那個逼你的人說出來,我把他捉來,還你公道,如何?”一邊說著,一邊抽下了一根簪子握在手里,輕輕的撥弄著炭火,等著他的回答。
“這個,我不能說,那人與我有恩……”“那云大人跟你有仇嗎?”我搶白道,難以掩飾心中的憤恨,憑什么一個有恩,就可以讓你去害死別人全家?
我拿著烤熱的簪子走到他面前,輕輕對著簪子吹氣道:“吳哲,我可不想拿這個簪子對付你哦!你自己看著辦吧!”他額上沁出了汗,身體也開始發(fā)抖,盯著我手中的簪子,眼神錯亂,該是在衡量利弊吧。我繼續(xù)拿著簪子在他面前比劃,口中說道:“放心,只要你說出那個人是誰,我絕對不會為難你,你不必?fù)?dān)心我殺了你。不過如果你不說或者說假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