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老板親自做的菜就是不一樣,叫人看了就極有食欲,瑞吟拿著筷子直奔彩盤,我急忙伸手擋住了她。
“等一下”,說罷對秋蘭點點頭,秋蘭每日在宮中便為我的飯菜試毒,熟練的從懷中掏出銀針,插進(jìn)了菜中一一試毒。
見銀針沒有異相,我便松開了瑞吟,笑道:“好了,現(xiàn)在開始吃飯吧!”
拿起筷子正要夾菜,卻聽到背后想起拍掌的聲音。
“幾位客官好心情,想是怕我這菜做的不好吃,拿出銀針來調(diào)味?”
身后的女聲很是清冷,我急忙回頭,便看見眼前站著一名女子,面龐圓潤,體態(tài)健碩,竟是不比男子差分毫。右邊臉頰上有一顆黑痣,在昏黃的燈光下有些猙獰,目光冷冷的朝我射來,讓人忍不住感覺寒冷。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位應(yīng)該是客棧的老板了!”我對眼前的肥碩女子笑笑,目光盡量溫和,畢竟我用銀針試毒,是擺明了對廚子不放心,對做菜的人來說,實屬不敬。
“沒錯,我就是老板!”那女子近前一步,眼神正對上我的,目含兇光,只是我在她眼中卻看不出殺氣,心知她不過是氣我們的不信任,便對她笑笑,“請老板不要氣惱,這只是我們飯前的習(xí)慣而已,即使在家里,也是這樣的?!?p> 那女子笑笑,“在家里這樣?客官不要說笑了,試問有誰的家里那么沒情味兒,吃飯還要試毒的?”
瑞吟聽她如此說,頓時站起身來嚷道:“你這婦人好不講理,我家這樣吃飯怎么了?我就喜歡這么吃!”
我回頭看著瑞吟有些委屈的臉龐,知道她這樣也是很正常的,畢竟她在宮中,每次吃飯都要這樣,卻被這女子說出沒情味,瑞吟怎能不生氣?
那女子見瑞吟如此,卻有些吃驚,仔細(xì)的上下打量我,之后便高聲笑了出來,“你雖穿的像是平民家的女子,我卻知道你不是,只看你這樣子,便騙不過我的眼睛!”
我心想這老板倒也豪爽無心機(jī),看出我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便直說出來,換做別人怕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說吧!
我對她點頭,“老板說的不錯,我們是要去衢州做生意的客商,穿成這樣只是安全起見,免得招惹麻煩而已?!?p> 她有些不屑的冷笑一聲,“姑娘何必繼續(xù)隱瞞,瞎話編出一籮筐,也是早晚要露餡的!倒不如直說來的痛快!”
見她如此豪放,我們都驚訝的說不出話來,我最先反應(yīng)過來,對她笑道:“既然老板如此爽快,我們也沒必要隱瞞,只是有些話不方便說,不如吃過飯后老板去我們房里坐坐可好?”
那女子也笑了,點點頭道:“我知道諸位不是一般人物,便特地親自下廚,見你們剛剛那樣子著實氣憤,才忍不住出來?!?p> 我笑著拉她坐下,“無妨無妨,我們能吃到如此美味,也是老板的功勞不是么?”
經(jīng)這一番下來,我們更是沒心思客套了,沒一會兒便把那滿桌菜肴消耗殆盡,這老板手藝果然精妙,味道鮮美,香而不膩,直吃的我們酒足飯飽,便叫小二撤下去,我也拉著那老板朝樓上我的房間走去。
雖然這老板看起來是個粗人,不過心思卻也算細(xì)膩,而且為人豪放可信賴,如果對她不停的隱瞞反而會引起她的反感,而坦誠相待卻可以交個朋友,何樂不為?
佩蘭接著走廊的燈光點亮了屋子里的蠟燭,我拉著她坐在桌旁,燭火映得我臉上熱熱的,對她笑笑,直言不諱,“不敢隱瞞姐姐,我們是從京城逃亡的人,因為得罪了一個有權(quán)有勢的大官,不得不逃到遠(yuǎn)遠(yuǎn)的地方。”
她對我點點頭,面色緩和了不少,“妹子你不說我也瞧得出來,看你們這樣子,定是你是那王爺?shù)男℃?,和那位武士私奔而出的吧!?p> 這話讓我們?nèi)炭〔唤?,若只有我和流光,誤會是私奔倒也值了,只是加上瑞吟和如風(fēng),怎么可能是私奔呢?
佩蘭在旁邊笑道:“這姐姐可猜錯了,如果是私奔,又怎么會帶著這么多人逃命,還不如兩個人到偏遠(yuǎn)些的村落隱姓埋名,我們是一家子人,被逼逃難的!”
那女子看看我們,又看看身后的瑞吟和如風(fēng),大聲笑道:“是了是了!我倒是猜偏了!只是你們是得罪了哪個王公貴族,被逼成這個樣子?”
這話倒是不好回答了,還沒等我回答,瑞吟便沖過來,對那女子大聲道:“什么王公貴族?我皇……”見瑞吟氣沖沖的要說出來,秋蘭忙在背后把她的嘴捂住,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我也對瑞吟不停使眼色,瑞吟只能干瞪眼,卻還是很乖,不再說話了。
我急忙對她笑笑,“姐姐,這個真的是不好說,總之現(xiàn)在我們?nèi)找贡继樱褪菫榱四軘[脫他的控制而已,我們不想被奴役,只是這人勢力極大,很快便會搜查道這里了。”
那女子見我如此說,便也不再問。
沉默著坐了一會兒,我想還不知道她是何人,便抬眼看著她說道:“還不知道姐姐尊姓大名?!?p> 她也不看我,只是拄著下巴看燭火道:“你們叫我三娘便好,我是沒有名字的?!?p> 我點點頭,三娘,到叫我想起了春娘了,離開了宜春院那么久,也不知道她怎么樣了,是不是還在幫瑞敏訓(xùn)練別的女子,是不是會想起我和紫瀅雨?她親自教出來的徒弟,死的死,逃的逃,想想真是可笑。
只不過這三娘和春娘倒是相差甚遠(yuǎn),一個是妖嬈美妙的婦人,一個是荒村客店的老板。
“那好,我們便稱你三娘了!三娘叫我若若便好?!蔽倚χ聪蛉?,輕輕的握住她的手,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這三娘很是溫馨,有種熟悉的感覺,卻不知道為什么。
三娘見我如此,本來有些緊繃的臉龐也松懈下來,不再那么兇神惡煞了,她對我笑笑,又看看我們這滿屋子的人,忽然有皺起眉頭。
“怎么了,三娘?”我忍不住發(fā)問。
“你們這么多人一起逃,不是很容易被發(fā)現(xiàn)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