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氏險些氣死!這——什么不準喧嘩!不準人說話,為什么還讓她女兒來這里跪著!
婆子們對紀氏憤怒眼神無動于衷。
章棲陽、章棲影急忙撲向母親:“姨娘,你怎么樣?姨娘,姨……”
紀氏安撫的沖兒女笑笑,掩著被打的半邊臉看眼門口粗壯的兩位婆子垂下頭,更堅定了心里的想法。
憑什么她要挨打?憑什么她的兒女就要給章棲悅那脾氣暴躁的女人跪著?憑什么趙玉言一句話她們全家都要無地自容?
還不是仗著趙玉言是主母,身份高貴,她不能再當妾,不能讓兒女受了委屈,最不濟她要是上族譜的側夫人,庇護她的子女。
章棲陽看著紀氏和妹妹相繼受委屈,心里非常難過,無論他們如何隱忍,如何不爭,主母都不會放過她們,因為莫須有的罪名就讓妹妹跪在這里,只因姨娘大聲說話,說打就打,可曾把他們當人看!
章棲陽的憤怨加重,他們努力討好有什么用,人家根本不把他們當人看!“姨娘,您起來,母親只說罰妹妹沒讓您跪,您快回去,小心身體?!?p> “不用,姨娘陪著你們?!奔o氏欣慰的看眼大兒子,她有比嫡子更懂事更聽話兒子,她的兒子總比章棲典優(yōu)秀百倍,如果章棲典死了,她兒子就是長子,最優(yōu)秀的相府長子。
紀氏想到這里心里猛然震動,她怎么沒想到,如果章棲典死了……死了……這兩個人沖入她的腦海散也散不去。
“姨娘,姨娘……”
“姨娘沒事,姨娘怎么能看著你們受委屈,姨娘陪你們一起跪著求大小姐原諒。”
幾個婆子心里冷哼一聲,任她們去了。
三個人“相互扶持”的跪了一晚了,除了年幼的章棲影不知錯在哪里有些小孩子氣的不高興,其他兩人想的更多。
東方浮白,初晨的陽光照耀大地,院落里忙活的下人們越來越多,兩個值夜的粗壯婆子也換下了崗。
紀氏抱著眼角還有淚痕的女兒,下腹隱隱墜痛,她知道,這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心里焦急的看向伴云院,章棲悅怎么還不出來。
章棲悅梳洗結束,穿了一套粉橘色亮麗襦裙,頭上綴著兩枚壘金蜻蜓發(fā)針,如坐前童女,輕靈稚嫩。她從不委屈自己,尤其在打扮上,再蠢得男人也有審美觀,包括沒權沒勢的九炎落。
她在眾人的擁簇下緩緩走來。
紀氏見狀,掩蓋眼里的欣喜,把熟睡的女兒放兒子身邊,頓時哭泣的撲上去:“大小姐,大小姐!千錯萬錯都是棲影不對,棲影得罪了你是她罪有應得,請小姐看在棲影服侍了小姐一場的份上,饒恕棲影!奴婢愿做牛做馬的服侍您!”
楚嚒嚒眼疾手快的讓丫頭攔住向前撲的紀氏:“放肆!你敢沖撞大小姐。”
“奴婢沒有,奴婢不是有意的,大小姐!棲影不懂事,求大小姐網(wǎng)開一面?!闭f著死命往章棲悅身邊湊。
“還不按緊她!”楚嚒嚒護大小姐身邊:“小姐,別怕?!?p> 章棲悅徑自往前走,梳洗時楚嚒嚒已向她匯報了昨晚的情況。
的確是母親的性格,涉及兒女,只要懷疑絕不放過,而她,自始至終沒學得母親丁點本事。
章棲悅腳步未停,繞過她們想要離開。
紀氏突然掙脫小丫頭,向章棲悅沖去:“大小姐,求您放……”
楚嚒嚒瞬間扭住紀氏的身體向后推去:“還想跑——”
“啊——”紀氏“如愿”摔在地上,但一股意料之外的疼痛席卷全身,讓她瞬間捂著肚子縮卷成團:“疼……疼……”
章棲陽趁機推了章棲悅一下,快速向紀氏沖去!
章棲影被驚醒,見姨娘單薄的衣衫下被血跡染紅,嚇的哭著跑過去:“姨娘,姨娘!”
章棲悅身形未動。
楚嚒嚒暗道晦氣,萬一驚到了大小姐,想到這里快速向小姐看去。
章棲悅向后看了一眼,大概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這種事她做的也不少,嚇到不至于,只是覺得無趣,自己有孩子自己會不知道,都生了三了,當自己是能輕易被人害了子嗣的未知女子,哄誰呢!
“拖出去,連老爺?shù)淖铀枚甲o不住,送到莊子上以儆效尤?!?p> 紀氏聞言險些氣昏過去,小小年紀,如此陰損的話也說的出來!懂什么是“子嗣保不住”,也不怕污了名聲!“??!??!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老爺,您快來救救我的孩子!老爺!老爺——”紀氏暗暗掐了大兒子手背一下。
章棲陽會意,立即哭跑著向前院沖去:“姨娘快死了,爹!爹!我姨娘快死了——”
不一會,被驚到的人紛紛趕往伴云樓,看戲的、擔憂的、驚訝的,紛紛有之。
楚嚒嚒看著地上縮卷著的紀氏,再看看紛紛趕來的人,腸子都悔青了,若是傳出去,定對大小姐的名聲有礙。
大小姐名聲就夠不好聽了,如果再加一條“致姨娘流產‘,大小姐少不得一個”毒辣’的名聲:“來人!還不抬到竹園?!?p> “?。√?!疼——陸姨娘救我!幫我叫老——”
“堵上她的嘴!一派胡言!”
章棲典從人中鉆出來!
章棲悅苦笑,這種熱鬧也是他該看的,走過去,棲悅拽住他:“該去給母親請安了。”
轉身看到趕來的母親行禮,棲悅甜甜一笑:“娘?!?p> 趙玉言快速道:“時間有點晚了,你們不用跟我請安了,先進宮,晚上再向娘賠罪?!笨蓯旱募o氏,若是連累了女兒名聲,對棲影的這點懲罰才是得不償失。
正好,棲悅對紀氏也不敢興趣。破大的事,也值得她側目,她的心機只要留給九炎落,誰能治她的罪。
大腿報錯是無知,心急用錯了是傻子,區(qū)區(qū)一個紀氏,她現(xiàn)在想殺就殺,沒個孩子,關她什么事。
趙玉言看著女兒的笑容,再看看被人強硬抬起還哇哇叫的紀氏,周圍人的竊竊私語,總覺得哪里不對:“去吧,路上小心。”
“圍著干什么,紀氏怎么在這里?擾了大小姐去宮里的時辰你擔當?shù)钠饐?!出血了?放肆!老爺?shù)淖铀貌缓煤米o著,安的什么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