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躲不過的纏腳(1)
一來一回，一豁一哄，直累得滿頭大汗，楊子禾這才邊抽噎邊吃奶，奶水又不足，不一會兒，又大聲哭起來了。
娘哎，看看吧，你不讓我好過，我也只好讓你難過了。
看看你，這小腳，來來去去，走上走下，多不方便。
這會兒的楊子千，心里笑開了花，面上，卻裝著懵懂無知的樣子，茫然的盯著月娘。
“這孩子，今天怎么老是哭啊?！痹履锓鸽y的看著懷里人兒，一放床上，就哭，一抱在身上，就停。這樣子，自己還怎么做事。
“沒事，娘，你帶妹妹吧，今天我做飯。”跳下床，穿上布鞋，像條小泥鰍，最魁禍首逃之夭夭，留下個月娘，還在感嘆四丫頭就是懂事。
成功的躲過了初一的楊子千，這以后的幾天，月娘都沒功夫理她。
五丫頭，這段時間鬧騰得厲害。
楊子千每看妹妹哭一次，心里就內(nèi)疚一次：“小不點，原諒我，這次讓你受驚嚇了。不過，以后姐會補償你的?！?p> “我讓你偷，讓你偷?！闭诩依飻[弄著那張快散架的小凳子的楊子千，被隔壁一陣陣慘叫聲嚇了一跳。
大清早的，偷什么呢？這是？
抬頭望著抱著五丫頭的月娘，用眼神詢問。
“又是馮家那老太婆，也不知道，這次又是哪個丫頭招惹她了?！蹦飮@口氣，沒打算去做和事佬。別人的家務事，關起門來，怎么也輪不到外人來管。
“你個敗家的娘們，占著茅坑不拉屎，肯定是你教唆這些賠錢貨偷我的東西的?！泵^，直指馮大嬸了。楊子千聽著這難聽的叫罵聲，心里，很是替她著急。
偷什么呢，該不會是那四個雞蛋吧，按說，都過了一個多月了，也不至于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
楊子千在月娘臉色變了幾變后，悄悄的溜到了馮家的門邊，借著門口的谷草堆往里偷望。
堂屋里，一個五十開外的女人，手上拿著長長的水煙桿，指著這個罵了罵那個。
她面前，楊子千看見馮大嬸正跪在地上，身邊，是三個同樣跪著的小女孩。
“不是，不是我娘教的，是我自己想吃，就去拿了。”最矮的女孩倔強的昂著頭，朝老女人吼道。
“娘，不是我教三丫偷的，我都不知道這事?！瘪T大嬸淚流滿面，小聲辯解。
“不知道，你怎么會不知道，你明明知道，那是我準備明天拿去找張媒婆上那姑娘家送的聘禮，你以為，你讓這賠錢貨把這包糖偷吃了，你男人就不用娶小了，我告訴你，這個家，還輪不到你來做主。你少給我打那些算盤！”一言一語，飄進楊子千耳朵里，都覺得難受。更何況，當事人馮大嬸呢。
楊子千眼尖的發(fā)現(xiàn)，馮大嬸渾身都在打顫。
看不下去了，楊子千連忙縮回了自己家，把剛才看到的聽到的，都學給月娘聽了。
“可憐的馮嫂，嫁到這馮家，可是倒了八輩子的霉了，老人婆不是省油的燈；男人耳根子軟，自己性子又好，又沒有娘家人撐腰，這日子，她怕是難熬了！”月娘聽完，也沒管女兒聽不聽得懂，獨自在那兒念叨心疼著馮嫂。
“娘，馮家很有錢嗎？”這人比人，氣死人，自己這些佃農(nóng)還在找野菜充饑，人家卻有錢張羅著納小妾。
“有什么錢啊，不就是剛揭得開鍋。”月娘感嘆，有些人，打腫臉充胖子，好了名聲壞了肚。真要說有錢，李家寨子，除了東家那個家族的人，這些外姓佃農(nóng)，誰也排不上號。
馮家，也就比自己家早來兩三年，修了幾間像樣的房子。有點點余糧，這就開始折騰上了。
還納小妾了，是不是，改天就該買丫頭伺候了，不過，丫頭倒不必買了，看看馮嫂和她生的三個女兒，在馮家，不就是免費使喚的丫頭嗎。使喚得不順心，不打就罵，這老女人，真是心黑。
“娘，以后，我們家有錢也別讓哥哥們納小妾！”楊子千想起剛才那一幕，心酸不已，女人，在西宋，過得還是封建社會的苦日子，三從四德，可憐啊！
“呵呵，納什么小妾，就我們家這樣子，有人肯進門就是燒高香了！”月娘被女兒一句題外話逗笑了。
“能進我家門的，才是燒了高香的呢?！睏钭忧÷曕止尽?p> 是了，來這兒差不多兩個月了，除了找到幾樣不為常人所知的野菜野花充饑，目前，脫貧致富的門道還沒摸到。
糾結(jié)萬分的楊子千，一籌莫展。
“那老太婆，不折騰就過不得?！蔽顼垥r，月娘小聲的把隔壁的事情給楊在大年說了。他把人性都看透了。這人，真要像東家一樣有錢有地，估計，尾巴就該翹上天了。
“娘，我給你們說，今天，我和爹在地里挖出一條蛇，好大?！睏钭幽緦e人家的事不感興趣，倒對今天上午地里的那翻險情有了深深的后怕。
“?。∧銈儧]事吧！”不只是月娘，大家聽了這句話，驚嚇之后，也都想知道下文。
“幸好爹動作快，要不然，那東西可就纏上我的腳上了?！睏钭幽景训焖偬帥Q了那畜生的過程說了，一家人這才放下心來。
“那現(xiàn)在在哪兒？”處決了就完了，結(jié)果，楊子千還關心著這事。
“挖了個坑，埋了。”楊大年輕松的回答。在山上干活，時不時，都會遇到點這種意外。
“妹妹，你該不會……”楊子林想起上次吃飯噴了一桌的事，真不會應驗吧。
楊子森更是目光瞪得如牛一般大，說不定，妹妹真敢。
“怎么不會，這東西，好歹也是肉啊?！睏钭忧Р坏??！按蟾?，快，快，我們?nèi)グ阉诔鰜?，剝皮，燉來吃?！睏钭忧G下碗，就扯楊子木的手。
“四丫頭，那東西，怪嚇人的?！毕肫鹉情L長的樣子，月娘就渾身不得勁。
“娘，別怕，死都死了的?！蔽也粴⒉?，伯仁也不因我而死。既然死了，就得死得其所，讓小女子飽餐一頓，也不枉你走這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