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一眼那邊火光沖天的旅館,胥長憂深邃冷漠的眼底閃過一絲哂笑,被紅繩綁住的烏黑長發(fā)在寒風中簌簌飛揚著,薄唇輕掀:“你做的不錯!”留下這么一句讓人摸不著頭腦模棱兩可的話語,胥長憂高傲冷酷的就擦過秦璐的肩走向了長孫千暮等人所在的地方。
秦璐站在原地沒有說話,昏黃路燈下,那雙泛著點點寒光的眼眸冷冽如水,這時一陣刺骨的寒風吹拂而過,帶來絲絲冰涼浸骨的雨水落在她的臉上,讓她的神色晦暗不明,被凍成淺紫色的雙唇上下碰了碰,“胥長憂,你這話,什么意思?”
教學樓中的玄蜂一開始秦璐就知道是誰留在那里等著她的,除了對她一直抱著不明情緒的胥長憂她實在找不到第二個人,而且當時在現場上留下的那絲靈氣正是胥長憂身上的,而他也不像是那種沒有腦子的人,那就只能說明胥長憂是故意這么做的。
聽到秦璐這冰到掉渣子的話語,胥長憂的腳步未停,“只是表面上的意思而已。”
秦璐勾唇一笑沒有再說話了,她和胥長憂并無太多打交道的地方,就連說話的次數一只手都清數得過來,他若是想那樣做就做了,理由,那只是給弱者的借口罷了,仰頭望著漆黑卻明凈的天空,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場大雨的關系,總覺得這樣的夜晚無端地有些壓抑。
一陣冷冽寒風刮過,秦璐雙唇輕啟,淡淡話音被風吹走,但胥長憂還是聽見了,抬起的腳步頓了一下隨即落下繼續(xù)往前走,冷冽眼眸中沉淀著淡淡的復雜。
“胥長憂,眼睛是會騙人的。”
長孫千暮離得遠自然不知道兩人到底說了什么,但見秦璐臉色白到幾乎透明讓長孫千暮心底跟千萬根刺扎過一樣,傳來細微卻不容忽視的疼痛,長孫千暮知道他已經陷進去了。
胥長憂看了一眼長孫千暮和秦璐之后,眼眸瞇起,不咸不淡打斷了長孫千暮即將出口的話:“秦璐,記住你說過的話,想必你也該察覺到了吧,還是盡快解決的好,要知道最復雜不過的便是人心,誰也不會知道對你惺惺相惜的人下一秒會不會舉刀刺向你的心臟。”
秦璐不是傻子自然明白胥長憂這不明不白模糊的話語,眼眸斂起點了一下頭,“這件事我會處理好的,你不用擔心,結果會讓你滿意的。”
長孫千暮聽得云里霧里但面上卻沒有顯現出半分,眼眸看向胥長憂時冷了下來,雖不知道小璐跟這個男人說了什么話才讓他過來幫忙,但他相信絕對不是什么好話,“小璐,這是?”
“我朋友。”簡短的三個字讓長孫千暮愣了一下神,眼眸閃爍看著低垂著頭的秦璐,喉間突然彌漫上了淺淺酸澀的味道,讓他難受不已卻找不到發(fā)泄口,只好讓隊員們散開,而此時的沈成文也到了。
站在二樓從窗戶中看到的楊欣然對著安宴點了點頭,“安哥,人來了?!?p> 白曉晶耳尖一動想要沖出去見見那個當初說愛她一輩子但轉眼卻又殘忍將她殺害的沈成文時,眼睛轉到房間中那張張符紙上時泄了氣,只好垂頭又坐回到了床上,手指緊緊捏著裙擺,周身釋放而出的陰氣讓楊欣然和安宴搓了搓手臂,硬著頭皮道:“那個,白小姐,你別太激動了,等那小姑娘回來你的仇就可以報了?!比缓笏麄円惨嶂X袋去面見上司了,這年頭一個比一個任性??!
符光淡淡一點點被沖散開來,那女鬼尖銳刺耳凌然毛骨悚然的笑聲從那淡去的符光中響起:“哈哈,你們殺不了我的?!?p> 沈成文正在溫柔鄉(xiāng)中卻被長孫千暮派去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給他套了一件衣服之后就塞進了車來到這偏僻旅館,肥肉橫生的臉上生生憋著怒氣,裹了裹身上唯一的遮蔽物,沈成文抖抖身子說道:“長孫千暮,你這是什么意思?”
長孫千暮移動了一步遮住了沈成文那露在外面花白被凍得打顫的肥肉,冷冽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嗤嘲,“自然是有人指名道姓的想要見你?!辈唤o沈成文問話的機會,秦璐就從長孫千暮身后走了出來,上下打量了一下滿身肥肉甚至身上還散發(fā)著淫靡味道的沈成文,兩彎秀眉攏起。
柳承允自告奮勇的帶著沈成文和秦璐去了二樓,至于樓下的爛攤子自然是交給隊長長孫千暮來處理了,胥長憂望著秦璐的背影消失在樓梯道間才收回視線,表情淡淡的看了一眼似乎想說什么的長孫千暮,徑直走向了那符光漸弱的儲藏室,一抬手一道厲如風的黑色氣息直擊那站在火海中長發(fā)飄揚,表情猙獰可怖的女鬼身上。
女鬼身形一晃,大笑出聲含著濃烈不滿的恨意,“就憑你們也想讓我魂飛魄散,別做夢了,為什么死去的人偏偏是我,為什么不是那對該死喪盡天良的夫妻,為什么厄運要降到我的頭上,我不甘,我好恨,好狠吶!”
女鬼似哭似笑說道,聲聲含怨帶恨,濃重的鬼氣更是將秦璐所布下的法陣硬是摧毀開來,被剜掉的眼睛駭人恐怖,有幾個心理承受能力稍差的紛紛往后倒退,捂著嘴似乎想要吐,就連見多識廣的袁小萱和周成兩個人也都慘白了臉色,躲到了隊員身后。
“這旅館還真是作孽不少啊,同時擁有著三只因為怨氣和怒氣徘徊在這里的惡鬼?!鼻罔此撇辉谝獾卣f道,但是眼眸深處卻掠過一道錐心刺骨的冰涼,垂在身側的雙手不知何時緊握成拳,似乎是在強忍著心里那股存在多時的怒火。
“你們這是在做什么?什么惡不惡鬼的?”沈成文也聽到了樓下儲藏室中那女鬼傳來的尖銳笑聲,讓他心里發(fā)憷,而秦璐帶他去的地方正是他強了白曉晶并且殺了她的房間,那一身肥肉抖得更厲害了。
柳承允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但見秦璐那不經意瞥過來的視線冷透人心,努努嘴那套近乎的話咽回到了肚子里,擰著沈成文的手不緊加重了幾分,疼得沈成文跟殺豬似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