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殺死媽媽【九】
秦璐什么都沒說,直接轉(zhuǎn)身就走,至于那片血霧的事,相信那小姑娘離開之后也會跟著逐漸消散的,至于那些喪命的警察就不關(guān)她的事了,以至于秦璐前腳剛離開,后腳榆湖城國家特別小隊的負責(zé)人就到了。
男人陰冷銳利的視線在安宴錢隊眾人身上掃了個遍,最后落在還沒有離去的孫曉空身上,眼底盡是令人不舒服的審視目光,說話的語氣倒是平板得沒有波瀾,很是公事公辦問道:“敢問這位是…”
孫曉空對眼前這個男人談不上好感,也沒有感覺到厭惡,平淡得跟沒有風(fēng)吹拂而過的湖面一樣,蕩不出一絲漣漪,“在下孫曉空,道家子弟!”
男人嗯了聲,也做了自我介紹:“我復(fù)姓宇文,單名一個玉字,是榆湖城特別行動隊的負責(zé)人?!?p> 孫曉空其實對這個特別行動隊沒有太大的理解意義,但是視線從那些特殊成員身上掃過時,心里便有了大概的了解,但了解歸了解,孫曉空也不想和俗世之人扯上太多的因果,免得到時候因果纏身回去的話,會被師傅和師兄們痛揍一頓的。
“在下想起還有點事要去處理,就先走一步了?!睂O曉空匆匆消失在黑夜當(dāng)中,并未察覺到宇文玉投向他的視線,帶著絲絲復(fù)雜和冷意,最后再收回來的瞬間變得漆黑壓抑,讓安宴等人全都紛紛低垂下了腦袋,無人敢說話。
嗅到空氣中還未飄散開的血腥味,宇文玉的臉上也沒有多大的變化,冷冰冰的,卻不同于長孫千暮那種冷,宇文玉的冷滲透到了骨子當(dāng)中,冷血冷心無情無欲,不為財色權(quán)利所動,對待錯誤更是手下不留情。
這也就是為什么安宴他們會說新來的上司不好相處,他脾性清冷卻暴戾也是其中一個原因。
“璐璐姐,我們真的要去找那個小女孩兒么?我覺得事情沒有這么簡單?!边h離開了那片濃郁翻滾的血霧,蘭燼從魂玉中現(xiàn)身出來,白色運動服襯著那張略白的臉顯得有些病弱的精致,除去路燈之下沒有他的影子之外,這樣的蘭燼看起來和常人無異。
秦璐眼眸沉了沉,眸底沉淀著一汪涼到骨子中的寒潭,“現(xiàn)在去不去找已經(jīng)沒有太多意義存在了,但既然這件事已經(jīng)被上面的人知道了,就不用我出手引得別人懷疑了,只是我也覺得這件事背后不簡單?!?p> 光是那個小女孩兒身上沒有血氣和黑氣,就那樣憑空出現(xiàn)倒是讓秦璐心中十分在意,但現(xiàn)在最讓秦璐在意的還是那日在趙老宴會上神情異樣的夫婦。
斜眼看了下跟在自己身邊的蘭燼,眉梢動了動,“蘭燼,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你自己生前發(fā)生過的事了?”比如怎么死的,又為何只記得自己家住何處,卻忘了一切。
蘭燼臉上的笑意不變,只是有些茫然,也沒有討厭秦璐這樣大刺刺問出這么直接的問題,偏著腦袋細想了一會兒,才搖頭老實說道:“唔,嗯,都不記得了,倒還是記得一點,就是我自己的家在那里,可是家中的親人一個都不認識,很熟悉…但也有種…”冷漠的憤恨不受控制。
秦璐看了一眼還在使勁兒回憶的蘭燼,眸底閃爍著不明的光,開口打斷了蘭燼的固執(zhí):“既然想不起來的話,就算了,反正你這種情況也不是很少見,或許以前的事都是不開心的,忘了也好?!?p> 總好過一直銘記在心中,日日夜夜都忘不掉的好。
蘭燼躊躇著嗯了一聲,但面色還是有些糾結(jié),抬眼看了下秦璐,弱弱說道:“其實…那個…也不算是全部都忘記吧,雖然不能認出我生前的家人是誰,可是璐璐姐當(dāng)我看到陌生的他們的時候,這里就會冒出一股憤恨來,叫囂著想要撲上去撕裂了他們?!?p> 那種咆哮憤怒的感情一直蝸居在蘭燼的心房當(dāng)中,雖然這顆心臟早就已經(jīng)不會跳了,可是怨恨卻半分都沒有少一點。
“別想太多,也別讓仇恨吞噬了自己的心智,記住你是蘭燼,是屬于秦璐這個人的,你只要記住這一點就行了,至于以前那些事,你已經(jīng)死了,那就塵歸塵,土歸土吧!以后好好修煉,我還等著你將來給我搭把手呢!”
秦璐三言兩語就將要暴走的蘭燼給拉了回來,摸了摸他的腦袋,心里贊嘆了一句手感真好,引來腦海中凰隱的一句不屑冷哼,“你嘴上說得倒是輕松,可是心里卻不是這么想的吧,你這么護短的一個人,又怎么可能任由著蘭燼那些生前的糟心事來擾亂他的心扉呢!”
被凰隱一語戳中的秦璐難得挑了挑眉,“你倒是清楚我心里在想些什么啊,有些事蘭燼記得未必是好事,忘記也不見得就是一件壞事,有很多事記得還不如忘掉了好,我曾經(jīng)也希望我自己能夠忘掉,但…”
那種刻骨銘心的死亡過程,怎么能忘,怎么可能忘得掉!
“媽媽,你很快就可以和小弟弟還有小肖老師永遠永遠的和歡歡在一起了,這樣一來你們就誰都奪不走了,你們都是屬于歡歡的,所以只能看著歡歡,關(guān)心歡歡,愛歡歡!”
歡歡軟軟的童音上揚帶著絲絲笑意,可是聽在那被綁在椅子上,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中年婦女耳中,終是剪斷了她緊繃的神經(jīng),一口氣沒喘上來,就這樣頭一歪,斷了氣息。
看著自己的母親死去,歡歡沒有多少傷心難過的表情,只是一直在笑著,卻陰森駭人,手中拎著一把泛著寒光的菜刀,一步步走到了那中年婦女的跟前,舉起了手中的菜刀,狠狠落了下去,血色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