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是無辜的
封忻平怒極反笑,一只手牢牢將秦臻容的雙手壓在胸前,一手鉗住她的下頜,迫得她不得不轉頭將毀容的一面貼于地上,封忻平滿意道:“看這邊臉就舒服多了,我告訴你……”話及一半,封忻平突然眼神一變,彈跳而起,急急往后退了兩步,堪堪躲過掃過來的凌厲劍勢,白光一閃,撕裂空氣一般,勁力十足。
秦臻容連滾帶爬摸到一邊,興奮抬頭看去,是哪路好漢終于出手要收拾封忻平這個王八蛋,這一抬眼,差點沒暈死過去。
這不是頭先站在許鴻信身邊氣度不凡的白衣人嗎,簡單樸實的料子遮不住他的氣韻,眉間一抹憂郁更是添了幾分與眾不同,絕非普通人。
“這是我六哥,他武藝出眾和封忻平不相上下,一定能為你出氣!”許鴻信湊到秦臻容身邊激憤的說道,言語間不無自豪。
秦臻容聽罷,眼角一滴淚緩緩滑下,絕非感動,而是悲傷,天降橫禍?。?p> 只見許子信戾氣十足執(zhí)劍直指封忻平,劍身明亮折射出冷厲的寒光,劍柄一簇飄逸紅色劍穗,長而舒展垂下,如他挺拔的身姿一般,紋絲不動,氣宇軒昂。
許子信朝著秦臻容看了一眼,只見秦臻容衣衫凌亂跌坐在地,眼神空洞無神,凄然一滴淚滑過眼角,悲傷欲絕。許子信的劍忽地震動有聲,仿佛怒吼一般,正如執(zhí)劍之人此刻熊熊怒火,許子信狠狠看向封忻平,眼中冷芒更甚,起步出招,下手毫不留情朝封忻平揮去。封忻平見他來勢洶洶,招招奪命,便收起嬉笑,斂容沉著對付。
“這位小姐,你沒事吧?”許鴻信第三遍詢問秦臻容無果,看著秦臻容呆滯愴然的神情,眼神一凜,加入到戰(zhàn)局中。
一時間空氣呼嘯作響,衣袂偏飛。
其實他們都誤會了,秦臻容并不是因為封忻平的侮辱而悲傷,而是……
秦臻容欲哭無淚,天啊,你何故要這般作弄我。我是冤枉的啊,我和他們不熟啊不熟,他們自己有仇要打要殺,和我沒有關系啊,殺手們,請一定相信我,我只是路人啊。明眼人一看這場面,還以為是三男爭一女的言情畫面呢,而無辜的她百口莫辯,誰還信她不過只是和他們有過一面之緣的路人而已,其中一個不過剛剛瞥過一眼,萬一四周有殺手潛伏,看到這一幕將她一并劃入刺殺名單可怎么辦。
玉環(huán)好容易從地上爬起來,馬上來到秦臻容身邊,看著秦臻容失魂落魄的樣子,擔心問道:“小姐,小姐你沒事吧,你是不是受傷了?!?p> 秦臻容猛地回神,不能坐以待斃,她甩甩頭,鎮(zhèn)定自若站起來,拉著玉環(huán)堅定地往回走:“先回去,短期絕不能上京。”殺手沖著京城的貴人而來,今日在碼頭這見到他們,很明顯,這是要回京,她萬萬不能跟著這些人一起回京,刀劍無眼,恨意無窮,稍有不慎便是刀下亡魂。最安全的是呆在曲河,這里是她的地盤,殺手都追著人回京了,誰還理她。
還沒走開兩步,斜插一人攔住了她們去路,秦臻容皺眉看過去,這人便是之前人群中揮刀殺人的清瘦男子,秦臻容對他沒有好感,將人命不當一回事的人,都不是好人。她看著這人,揚起下巴,用一種冷酷傲慢地語氣問道:“什么事?”
清瘦男子見了她剛才膽小、彪悍的樣子,此時看她沉靜如鏡不禁有一瞬驚訝,不過很快的,他恢復了冷漠,平直道:“我家主人有請?!?p> 秦臻容道:“你家主人是誰?”
清瘦男子做了個請的姿勢,并不多說,徑自往碼頭停著的那輛華麗寬闊的馬車走去。秦臻容看了一眼,心中不覺一沉,那輛馬車便是封忻平他們的馬車,能坐在那輛馬車里的人,身份不凡。
馬車四周站著一排青衣護衛(wèi),個個挺拔,氣勢兇猛,令人望而生畏。剛才青衣男子舉手投足間皆是不可違拗的壓迫,秦臻容知道他雖然用的是“請”字,卻拒絕不得。
玉環(huán)突然欣喜道:“冬梅?!?p> 秦臻容回頭看到冬梅一臉焦急跑來,還沒順氣,就急急問道:“小姐沒事吧?”
秦臻容無力搖搖頭:“有事?!?p> 冬梅立刻緊張的打量秦臻容:“小姐受傷了嗎?”
秦臻容跳了跳,又轉了個圈證明自己沒事,隨即朝前方已經(jīng)雙手交叉在胸前無聲等待的人看了一眼,示意這就是麻煩。
既然躲不過,那便迎戰(zhàn),她吸了口氣抬頭挺胸朝著那輛馬車的方向,轉頭吩咐道:“給我把范拿出來?!彼憛挘憛捯肮?,討厭命不由己,那輛馬車里坐著她無法想象的人物,現(xiàn)在,她連拒絕的權力都沒有,稍有不慎她就是黑衣人的下場,她的命運被他人拿捏在手里。她可以像平時一樣裝出端莊溫婉的模樣,順從而討好,可這一刻她不想,或許下一刻她又會為了活命笑得諂媚,至少這一刻她遵從內心,反抗著。
玉環(huán)和冬梅對視一眼,都直直挺身,堅定而沉默地跟著秦臻容一步一步走向那輛華麗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