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誰說女子不如男(2)

　　才四五歲的李梅怎么也想不明白，”爸爸媽媽為什么不要我。我做錯什么了？養(yǎng)母一家對她倒是稀罕，而且家境寬裕，衣食無憂。就是人丁單薄，故千方百計找人認(rèn)養(yǎng)?！斑@豈不是雪中送炭，不謀而合呀?！?p> 老李頭當(dāng)即拍板，毫不猶豫的就將最小的閨女送人。

說起來也許有人會說殘忍，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嘛不是，據(jù)說老李頭的兄弟當(dāng)年看到媳婦生了個女孩，在襁褓中就一把摔到院子里，險些當(dāng)場斃命。

幸虧老李頭一家看見，好說歹說的勸解一通，那個剛出生的嬰兒才幸免于難。

李梅小小年紀(jì)就被迫離開爸爸媽媽，縱使天天錦衣玉食都不快樂。李梅的媽媽于心不忍，又擔(dān)心女兒被嫌棄，不招人待見，于是有空都會抽時間去看望。李梅也會三天兩頭的回來，一呆就是一整天。

每當(dāng)回到媽媽的身邊，李梅就像一只歡快的小燕子，無拘無束的又蹦又跳，飛來飛去。幸虧兩家相聚不遠，一個村子的。傍晚干完農(nóng)活，李梅的養(yǎng)母總是第一時間將李梅接走。

“大嫂，梅梅這孩子乖巧倒是挺乖巧的，就是對你們始終念念不舍。你看都一年半載還是總來給你們添麻煩……”李梅的養(yǎng)母說的客客氣氣，可是怎么聽都覺得非常別扭。其實她的意思應(yīng)該是“憑什么我白養(yǎng)你的娃兒，吃我的穿我的還不乖乖的在家好好呆著，看我累了一天還得為這個調(diào)皮搗蛋的養(yǎng)女東奔西跑……哼哼，回去有你好受的。”

春去秋來，轉(zhuǎn)眼間又是一年的收獲季節(jié)。李梅的母親背著小兒子，拿齊農(nóng)具，牽起大兒子的手，迎著初升的朝陽，踏上濕漉漉的田埂去地里割稻子。

老李頭也是乘天氣不錯，扛著木鬦去收稻子。還有李梅的大姐，二姐，三姐，凡是在家的都去收稻子。至于幫忙是否幫的上不，并不重要的呀，秋高氣爽，出去吹吹風(fēng)也不錯。

山路崎嶇，田埂陡峭。收莊稼全靠人工，肩挑背扛。先是拿起鐮刀一把一把收割，一排一排的放在隴上。然后再雙手緊握一把提到斗邊，高高舉起……“咚……咚……咚咚……”接連十幾下，方才抖落金黃色的稻谷?？傊@是一個很粗重的體力活兒。所以村里的許多人家收稻子幾乎都會相互幫忙，后面拉斗的是五大三粗的大漢子。

偏偏老李頭就是一根筋，不愿意與人來往。于是這艱巨的任務(wù)就落在李梅的媽媽身上。

誰說女子不如男，男人能干的事情女人也做的好，只是這活兒實在辛苦，不一會兒大家都忙的滿頭大汗。貴州有句話叫天無三日晴，也就是說隔三差五就會下雨，所以晴天很寶貴，必須爭分奪秒。否則稻子遇水發(fā)霉，全家人都會挨餓。

“孩子他爸，今年收成不錯，等曬干后給梅他們家送些去吧！”李梅的母親中午休息時對老李頭說道。

“也行啊，過幾天我挑一擔(dān)去。算起來都是我們做父母的虧欠這孩子唉。”老李頭蹲在路邊，裹著旱煙，一邊打火一邊回應(yīng)。很顯然愁眉不展。

就在老李頭家齊心協(xié)力收稻子的時候，李梅因為在地里挖了個紅薯充饑，被其養(yǎng)父狠狠地毒打。原來李梅的養(yǎng)父家還有個兒子，嬌生慣養(yǎng)，飛揚跋扈又不學(xué)無術(shù)。

當(dāng)知道家里多了個妹妹后，處處刁難。平時大人在家看管還好，要是山中無老虎時，猴子就稱霸王。剛好今天兩個大人不在家，去親戚家啦。于是養(yǎng)母家的兒子在家里做威做福，連飯都不給李梅吃。

李梅餓的實在不行，就扛起一把小鋤頭去地里刨紅薯充饑。養(yǎng)父家的兒子看來是成心要和李梅過不去，偷偷摸摸的跟在后面，看見李梅一個人挖紅薯，一副奸計得懲的模樣。哼著小曲兒告狀去了。

養(yǎng)父知道后暴跳如雷，一氣之下掄起竹條子將李梅打的遍體鱗傷。這是李梅第一次被打，也是她唯一的一次被打。老李頭雖然也是脾氣不好，從來不會動手打孩子，想當(dāng)初李梅養(yǎng)母一家來提及收養(yǎng)李梅時，李梅的母親就擔(dān)憂。

太陽西斜，小村里炊煙繚繞。李梅早飯都沒得吃，哭哭啼啼的走在山間的小路上。

看到爸爸媽媽，還有幾個姐姐都在地里勞作，就像看到救星一樣飛快的奔跑，口里還不住的喊著媽媽，似乎一下子也忘記哭泣了，肚子餓了一天，也不知道她哪里來的力氣，撲在媽媽的懷里，嗚嗚的又說不出話來。

十多天后，老李頭挑了一擔(dān)沉甸甸的稻谷去李梅的養(yǎng)母家。不過李梅再也沒有回去。

“阿梅乖吖，以后再也不送你去了?！崩蠲返哪赣H手里抱著小兒子，輕言詞語的對李梅說。

“媽媽，我?guī)湍阏疹櫟艿馨伞边@是李梅從養(yǎng)母家回來三天后說的第一句話。其實李梅真的挺懂事的，才六七歲就會替爸爸媽媽分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