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瀾原以為會在辛者庫服役到死,卻不想偶然聽說三皇子登基,當(dāng)時就驚喜萬分,一面替三皇子終于榮登大位感到高興,一方面又覺得自己的主子靜妃在天之靈得以安慰,卻不成想,不過過了幾日,就有人把自己從辛者庫接出來,軒清暄親自見了她,還讓她好生照顧自己的皇后,秋瀾自小帶著軒清暄,直到五歲那年,靜妃因郁成疾,便撒手人寰了,本想著能替靜妃照看小皇子長大,卻不成想,紫后一道命令,讓原來名秋堂的所有奴婢都打去了辛者庫和浣衣局,空留下小皇子一個人在皇子們居住的內(nèi)侍之處受苦。
秋瀾的眼淚在眼睛里面打轉(zhuǎn),我小心的給這個比我母親小不了幾歲的姑姑涂抹著藥膏,一面還問她:“疼不疼???不然傳個太醫(yī)來瞧瞧吧?”
秋瀾哽咽的說:“不必不必,奴婢,奴婢……”
我瞧著她哭得模樣,知曉她定然是對當(dāng)年的靜妃忠心耿耿之人,是我在這個宮里可以信賴的人,拿手帕給她擦擦眼淚:“姑姑別哭了,如今都是苦盡甘來了,姑姑快別哭了!”
秋瀾這才想到,我和皇上是大婚之初,趕忙收住眼淚:“是是,皇后娘娘新婚,自然不能哭得,奴婢這手是長年累積所致,娘娘不必放在心上的,倒是娘娘,那田回文不可用。”
我雖然早就明白田回文不可用,可是如今秋瀾姑姑也如此說,我便知道此人斷斷不可多留。
我替她涂好藥膏,又用紗布小心的包裹好這才問道:“姑姑如何得知?”
秋瀾扶著我坐在軟榻上面:“本來這鳳瑰宮的太監(jiān)總管是個相當(dāng)老誠老人,可是襄妃卻打著打理鳳瑰宮的名義,撤換掉了不少人,這田回文便是襄妃親自選的人?!?p> 我早就知曉襄妃定然是和我勢不兩立的之人,卻沒有想過她會如此安排,看來這勾心斗角之事從來都沒有少過。
可是無緣無故換掉個人,到底是沒有什么緣由,我也不想讓軒清暄覺得我太過針對柳沁心。
“可是這無緣無故的換掉個人,到底是沒有緣由,反而讓柳沁心覺得我太過針對于她了。”
秋瀾點點頭:“娘娘您盡可放寬心,若想尋一個人的錯處還不容易嗎?只要是人便會有錯處,隨便給個由頭打發(fā)了,便也是無妨的?!?p> 我看著秋瀾的年紀,自然知道宮中許多事情她是見得多,看的多了,便也放心了:“姑姑先下去休息休息,那些丫鬟和太監(jiān)們,我都不曾知曉他們的背景,姑姑替我仔細挑挑,好好管理管理,我這宮里可不能出一些不該有的事情?!?p> 秋瀾知曉我累了,便轉(zhuǎn)身告退離開,落梅半跪在軟榻上面幫我捏捏肩膀:“這秋瀾姑姑也是苦盡甘來了?!?p> 冷夏把御膳房剛剛送來的點心擺在桌子上面:“娘娘,我剛才瞧了瞧,咱送來的東西,秋瀾姑姑都打點的很好呢,基本上都歸置妥當(dāng)了,娘娘近身之物,一會我和冰竹再去收拾收拾?!?p> 我看著御膳房精致的點心,不由得感嘆道:“這宮里樣樣?xùn)|西都是精致無比的,可是樣樣?xùn)|西的背后都不知道藏著什么,落梅剛才讓你去查看的事情如何了?”
“不出娘娘所料,那轎攆動了手腳,怕是走出御皇宮一會便會出事呢,雖然摔不出性命之憂,可是到底也會傷了娘娘您的……”
我就知道會是如此,御皇宮的人都知曉我不喜歡乘坐轎攆,即便是要也會提前吩咐下去,如今不吩咐便準備好了,可不就是陷阱嗎?
“是誰做的?查到了嗎?”
落梅搖搖頭:“那個小丫鬟不是襄妃那邊的人。”
我一聽如此,便挑眉疑惑道:“這宮里如今跟我有正面沖突的不過就是柳沁心罷了,還會有誰啊?”
冷夏看著我皺著眉頭,捧了一碟點心給我:“娘娘就別憂慮憂思了,娘娘身子之前就沒怎么養(yǎng)好,如今若是在憂慮憂思過多,只會傷了身子?!?p> 冰竹也從里間寢殿跑出來嘰嘰喳喳的說:“是啊是啊,走之前,冷公子千叮嚀萬囑咐的,千萬不能讓娘娘憂慮憂思的!娘娘身子還好利索呢!”
落梅瞧著冰竹口無遮攔的樣子,瞪著眼睛訓(xùn)斥道:“這是什么地方?你也敢提冷公子的事情?若是讓搬弄是非的人聽去,還不知道要在這宮里掀起多大的風(fēng)浪來呢!”
冰竹嚇得趕忙低下頭去不敢說話了,我知曉落梅也是擔(dān)心,開口圓場道:“落梅說的也沒錯,今后啊,原先那些個事,咱們心照不宣就是了,的確不易再提,你也別太訓(xùn)斥她,她還小著呢,來冰竹,先下去歇會,我也累了,去里面躺著睡會?!?p> 落梅起身下來扶著我進了寢殿,看著我無比傷身的樣子,勸我:“娘娘別太傷心,冷公子早晚會想明白的?!?p> 我嘆了口氣:“他若能明白,自然是好,可是到底是我辜負了他,對了,他給我的那個玉簪,你小心的收起來,別讓人瞧見了再惹出什么是非來?!?p> 我從未想過,我小心收起來的這枚玉簪竟會成為我和軒清暄決裂的導(dǎo)火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