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天宿絕煞

第四十章 消除隔閡

天宿絕煞 游俠阿七 4563 2020-09-23 18:20:48

    程諾隔著窗觀察了好半天卻不見半個人影,她溜出門敲開楚子然的房門,二人同時做了個禁聲的動作,小心翼翼的合上門輕輕的推開了一條窗縫。

  “鏢局上下怎么這么靜?”程諾說道。

  楚子然點頭:“何止是靜,我看除了我們?nèi)齻€沒有其他人。”

  程諾倒吸口氣,皺起眉:“這是怎么回事?難道這鏢局一直都沒人嗎?”

  “絕對不可能”子然道;“你沒聽董鏢主說嗎,這鏢局開了有二十年,若沒有人誰來送鏢,既然招人自然是人手不夠,可這鏢局上下顯然是沒人啊?!?p>  程諾將窗縫推的更開些,猜測道:“難道說鏢局會定期換人,每回還只要三個?”

  子然眼神游離,盯著窗外,有些消沉:“說不上來,我們會不會想的太簡單了,進了鏢局也不見得會和‘天絕山莊’扯上聯(lián)系?”

  程諾瞅了他一眼,臉上掛著得意的笑:“這你就不懂了吧,這鏢局和‘天絕山莊’的仇是結(jié)定了,董都梁現(xiàn)在不出手是因為還沒有實力,我們?nèi)羰窃阽S局呆久了,得到董都梁的信任,等到報仇的那日,我們拼命抵抗山莊,他還能不顧我們的生死,我們借靠鏢局的力量,鏢局依仗我們的沖鋒陷陣,各自達到各自的目的,即是雙贏!”

  從小被‘仁義禮儀信’灌輸?shù)淖尤粚Τ讨Z的雙贏不敢茍同,這分明是互相利用,真正的為對方著想應(yīng)該是不求回報的,但此時和程諾爭論又有什么意義,雖然心里不愿意可自己也是這么做的,他評不出對錯,只是每個人的選擇,同樣也要承受選擇所帶來的一切后果,當(dāng)然在子然心里,還是隱隱希望山莊和鏢局的沖突爆發(fā)的更早一些,這樣就能驗證自己有沒有被人在暗中保護,子然一時感慨覺的圣賢書里的光明磊落,大仁大義世人真正能做到的又有幾個!

  程諾推了推他;“喂,想什么呢?我說的話你可聽進去了?”

  子然回神,揉了揉雙眼,隨口應(yīng)道:“聽到了,聽到了”。

  程諾思量著;“沒有押鏢的人,我還不信這鏢局沒有打理的下人,找個人問上一問也好提前有個打算?!?p>  子然察覺出程諾的不安分,警告說:“你可別亂來,這里哪是哪都不分清別沒事找事?!?p>  程諾不以為然,慫恿著子然;“怕什么發(fā)現(xiàn)了橫豎一頓罵,又少不了一塊肉”,說到肉,程諾眼中一亮;“對了,廚房肯定有人?!?p>  子然狐疑的看著程諾一臉狡黠的樣子,怎么感覺有些匪氣,自己雖不贊同但也怕程諾魯莽惹了禍端,便不情愿的跟在她身后。

  二人畏手畏腳,繞過擂臺到另一側(cè)的住處,不遠處黑沉沉的大鎖鎖著一處威嚴森然的大門,程諾心想這里大概就是庫房,不由的多看了兩眼,經(jīng)過庫房穿過一個月洞門,竟是一處精致別雅的小苑,滿院的梅花樹長勢極好,錯落不斷的枝頭疊交在石路上方,弄枝前行,路的盡頭是一所精致的住處,門前放著一個大水缸,里面有幾株水仙,白花黃蕊嫻靜的浮在水面煞是好看,程諾不自覺靠近輕輕的碰了碰花蕊,她左右環(huán)顧這么優(yōu)雅的小苑該是住著人才對,她幾步走到門前,抬手就要敲下去被子然一把握住了手腕,將她扯下臺階,使了渾身的力氣捏著嗓子道:“你有沒有腦子怕別人發(fā)現(xiàn)不了我們,走了。”

  “我們本來就是要找人問情況的,發(fā)現(xiàn)了又如何?”程諾拿手撇開子然的手臂,哪知子然死死的拽著不松,程諾沖他使眼色示意松手,子然拖著她往外走,程諾一急,吼道:“你給我松開?!?p>  “什么人在外邊”一道空靈的女聲響起,‘吱呀’一聲房門從外往里拉了開來,程諾二人保持著拉扯的姿勢站著,見到有人,子然緩慢的松開了程諾的手腕。

  小苑里三人互相看著,屋里出來的姑娘高冷嚴肅,朗目疏眉,淡粉色的長裙配上一頭長發(fā)倒是把她周身的戾氣削去不少,盯著子然二人冷清道:“你們是何人,誰允許你們走進這里的?”

  子然臉上一陣羞愧,不敢看著姑娘也不知說些什么好,程諾倒是一臉自然,咧著嘴笑著甜甜的說道:“原來是姐姐住的地方啊,難怪這么美?!?p>  姑娘目光顫了顫,帶些俏皮的音調(diào)嗔道:“誰是你姐姐,油嘴滑舌?!?p>  程諾傻眼,剛剛那個禁欲冷清的形象怎么變的幼稚可愛了,她目不轉(zhuǎn)睛的靠近那姑娘,小姑娘笑起來倒是蠻水靈的,合著剛剛那一副高冷的姿態(tài)都是裝出來的,程諾拿手點著她,一副大人訓(xùn)小孩的口吻說道:“你個小丫頭敢戲弄大人?!?p>  小丫頭伶牙俐齒:“你還大人,我看你也大不了我多少,我二師兄呢,他沒告訴你們這里不允許亂進的嗎?”

  程諾故意拖長著聲線肯定道:“嗯.....沒有....”

  小丫頭可不信,毫不留情的說道:“你少自作聰明,擅闖我的地方,今日我便教教你這里的規(guī)矩?!?p>  說話間,抬手便朝程諾打去,程諾雙手抵在頭頂擋住她的手臂,丫頭一點不留情抬腿踢在程諾腰上,程諾也不是吃虧的,一只手困住丫頭的腿,一只手抬起手肘使勁的撞擊丫頭的小腿,丫頭受了幾下,將力量凝聚在另一條腿上,騰空而起一個回轉(zhuǎn)踢在程諾肩頭,程諾受重眼看就要栽在地上即刻松了手,幾個趔趄站穩(wěn)了身體,有些驚訝的說:“看不出你瘦瘦弱弱居然有這么大的勁?!?p>  小丫頭洋洋得意:“你看不出來的東西還多著呢”,一個反手,手上居然多了三支飛鏢,瞄準程諾便打了過去,程諾幾個連翻,躲到梅樹后面,‘啪啪啪’幾聲,飛鏢盡數(shù)打在樹樁里,近在咫尺的利器程諾心中‘藤’的升起一股無名火,猶如這飛鏢是打在了自己身上,惱怒的從樹后出來指著丫頭吼道:“你是真不知輕重還是真想殺人?”

  丫頭趾高氣揚:“明明是你們不聽話亂自走動,這是教訓(xùn)。”

  子然沖到程諾身邊按下了她發(fā)怒的手,頷首道:“我們擅闖姑娘的地方是我們不對,能否看在我們是自己人的份上不再計較。”

  小丫頭一晃腦蛋:“自己人?我都沒見過你們誰和你們是自己人?”

  子然道:“我們是今日新招的鏢師?!?p>  小丫頭‘啊’了一聲:“不是吧,我爹遣散掉所有鏢師,招來你們兩個?”

  丫頭語氣生硬,除了不敢信外還有些嫌棄,程諾子然互看一眼,看向小丫頭同聲道:“你是董飛飛!”

  丫頭一個鬼臉煽動著兩只大眼睛滿意的點著頭;“正是?!?p>  董飛飛道:“鏢局新招來的人就是你們,爹會不會搞錯了,沒比二師兄他們厲害多少嗎?”

  知道她是董飛飛后,程諾沒那么氣了反而有些佩服起來,這董飛飛十五歲的年紀武功卻能和朗克生和顧遠之一較高下,鏢局一半的鏢也是她負責(zé)押送的,小小年紀,身上的冷靜,成熟的處事方式就是連程諾也及不上。但畢竟年紀小,一說話,身上的稚氣還是藏不住的。

  程諾緩了緩口氣,溫和的問道:“鏢局為什么要遣散所有鏢師重新招募?”

  董飛飛沒有回答,只是新奇的盯著楚子然看,乖巧的問道:“你也是鏢師嗎?”

  楚子然禽動著嘴唇,一時不知該說是還是不是,思索的片刻董飛飛來到他面前,瞪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笑吟吟道:“哥哥你真好看,是我見過的鏢師中最好看的一個?!?p>  都說童言無忌,可聽到銅鈴般的聲音夸獎,子然雖木訥的站著,羞澀的笑容連著耳根也微微的有些發(fā)燙。

  霜降過后的山野,層層疊疊的山林顯出不同的色彩,風(fēng)霜后的林木莊重、深沉和含蓄,那一地的落葉也尤為的成熟優(yōu)雅。一大早,茼影便緊張的沖粟予說道:“栗姐姐院中的藥草會不會凍死???”

  粟予苦笑不得:“不會的,真正冷的時候放回屋里就行了。”

  早晨的露氣很大,青磚上都沁出一層重重的濕氣,真怕他們會凍著一樣,茼影將那些藥盆緊緊的挨在一起,屋里傳來勺箸的聲音若翼渾厚的嗓音響起:“吃飯了?!?p>  三人圍坐一起,只聽到‘叮叮當(dāng)當(dāng)’的碗筷聲,沒有一個人說話,粟予吃的極專心只想用最快的速度吃完這頓飯,從坐下除夾菜偶爾抬頭,全程只低頭扒飯,茼影隔著碗,看看粟予又看看若翼,想打破著尷尬的局面又不知該如何下嘴,憋了半天小聲道:“...那個....栗姐姐.....若翼哥哥有話對你講.....”

  若翼夾菜的手頓了一下,顫顫巍巍的看了一眼粟予,粟予一如往常就像沒聽見一樣沒有接任何話,不過若翼是真有話對粟予講,他試探的夾起一節(jié)藕段放到粟予碗中,粟予拿筷的手猛然一緊,夾起藕斷送到茼影碗中尖銳道:“我不喜歡吃藕。”

  “那你喜歡吃什么?我.....夾給你”若翼道。

  粟予臉色不起不伏,放下碗筷:“不用了,我吃飽了”。

  見她要起身若翼忙叫道:“粟予,真的不能聽我說幾句嗎?”

  粟予扭頭賭氣般看著他:“說什么,你沒什么好對我說的,我也不用你對我說,我什么都知道?!?p>  粟予一起身若翼的聲音便在邊上響起:“若你想好要離開,......就走吧?!?p>  茼影慌張的叫道:“翼哥哥,你說什么?”

  粟予覺的胸口好悶,像被誰打了一拳,她的腳像被灌了鉛一樣的沉重,腦蛋‘嗡嗡’一陣眩暈,雙手一揮打翻了桌上的飯菜,清脆的杯碗碎裂聲響遍了屋子,粟予顫抖著聲音說道:“鐘離若翼,你有什么資格對我說這樣的話,我要走要留憑什么由你來決定,我不知道為什么,從小到大我哪里不招你喜歡,讓你連一句簡單的關(guān)心也對我也說不出口,你想疼誰,想管誰是你的事,但我的事輪不到你管?!?p>  若翼性子憨厚,自詡自己是個粗人,不會說好聽的話哄別人,本就不善言辭更不會揣摩他人心思,外人看是性子冷實際是內(nèi)向、不擅表達。

  粟予重重的呼著氣,眼角泛著淚光,仇視著若翼,若翼一貫冷若冰霜的臉讓她最是氣,一把奪過他手里的碗狠狠的摔在地上,若翼抬眼,深邃的眼神直直對上粟予憤恨的臉,露出幾分心疼道:“解氣了,我要怎么做才算是關(guān)心你,你自小聰明、要強,好多事不用我來講你就知道怎么做,而且能做的很好,我沒說過那些話不代表我不關(guān)心你,是我愚鈍,才傻傻的以為你和我別扭了這么多年,是因為當(dāng)年我拿你試藥的事。粟予,對你和茼影我是一樣的,你們都是我的家人,我的妹妹,我都會百般呵護,只是茼影不如你能識破人心所以叮囑的會多一些,但絕不是她就比你重要。”

  粟予的淚已默默涌出了好幾回,紅著眼委屈巴巴的看著若翼,粟予很少會在若翼面前展現(xiàn)脆弱的一面,卸下堅強的外表,那滿臉的淚花,賭氣的眼神,這一刻,若翼才深深的意識到她也只比茼影大了幾歲而已,為什么以前老覺的她是個大人甚至比自己還要成熟。

  “那為什么突然要趕我走”粟予吸著鼻子冷冷的問道。

  若翼悠悠道:“我和清池為報家仇,帶著你們天南海北輾轉(zhuǎn)了這么多年仍是毫無線索,現(xiàn)在我二人也釋然不打算再找下去了,也沒有必要在拖累你們,若你想離開,想過些不一樣的生活我和清池絕不會阻攔,但你不想離開那當(dāng)然是最好,我們幾人就在此好好生活,到時候再為你尋一樁良緣,好好的過你的生活,不再四處漂泊?!?p>  粟予弱弱的問:“當(dāng)真不打算再找下去了?”

  若翼堅定的點點頭。

  以前粟予全部的生活就是替姑娘打探尋人,十二歲被他倆收留,習(xí)武、學(xué)醫(yī)、打獵、跟蹤.....若翼會的一樣不剩的都教給了她,突然要擺脫這樣的生活,粟予倒有些落寞,她坐回凳子上,隨口的嘟囔了一句:“哪我們以后要怎么生活?”

  茼影臉上一喜:“栗姐姐你不走了?!?p>  粟予眨動著雙眼:“我.....我只是暫時不走”

  夜晚的寒意更濃,絲絲入袖的寒風(fēng)似會隨著脈絡(luò)游走,沁遍全身,若翼不放心清池早早的便去了‘樂笙樓’。粟予茼影并坐在屋前的臺階上,茼影偷偷的瞟了眼粟予,一副有話難開口的樣子,幾度張嘴又咽了回去,粟予擺弄著膝蓋撞了一下她:“躲躲藏藏干嘛呢,想說什么就說啊。”

  茼影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喃喃道:“栗姐姐,你真的覺得翼哥哥特別偏愛我?。俊?p>  粟予點頭,揚起音調(diào)道:“是啊,他把你保護的太好了,反而對你不好?!?p>  茼影嘟著嘴:“那翼哥哥的仇人是死了嗎,遇到我們之前翼哥哥都找了好幾年,我們也找了十多年,一點音訊也沒有,會不會就是死了呢?”

  “也許吧”茼影拖著下巴;“過的可真快,都十幾年了,還記得那時候我天天拉著你到處討飯,有時候還被人打,世事無常,怎么也想不到會遇到姑娘,我們竟稀里糊涂的成了一家人”,回味過往,他靜靜的看著茼影,深情的說道;“姑娘和翼大哥也是一對苦鴛鴦,現(xiàn)在能放下仇恨便是要打算重新生活,你也該試著脫離翼大哥的依靠,畢竟以后你要自己面對你自己的人生”。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shè)置
設(shè)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