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那位阿樹尊者自飄然而去,只留下惠宗一旁如癡如醉,羽琛見此拽住惠宗道:“亮子,別迷糊了,快隨我進屋!''這時,雨桐也早被驚醒,見惠宗癡傻模樣,倒嚇了一跳,忙扯住惠宗問道:''哥哥是怎的?卻似著了魔障。''只惠宗還是雙目呆滯口中念念有辭,只急得雨桐跺足淚流,又急問羽琛:''大師兄,我哥哥是怎么了?“羽琛亦一時束手,吐吞道:''這…..這….哎…..“言罷拽住惠宗,先行回屋,只后面雨桐急得淚流滿面。
二人扶惠宗進得內(nèi)屋,雨桐沏碗濃茶端來,羽琛接住,啟開惠宗口舌,強行貫注,約盞茶功夫,惠宗才迷糊入睡,便如此,二人一宿不敢眠,守著惠宗,比及天光,惠宗覺醒,旁邊雨桐早跳將過去,一把拽住惠宗衣襟急切問道:''哥哥….哥哥……''只惠宗一臉迷茫問道:''桐兒你怎么了?我這不好好的?“羽琛,雨桐見此,才知惠宗已無大礙,心中石頭頓時放下,只羽琛道:''亮子,昨兒晚間事,你還記得不?''惠宗聞言,摸摸后腦,皺眉道:“倒似南柯一夢,見到一位自稱阿樹尊者的法師,還傳我武功心法…….跏跌而坐,致心一處……“言及此,又反復(fù)誦吟,雨桐見此,早捂惠宗之嘴,口中叱道:“甚么勞什子心法,差點害哥哥丟了魂魄,以后不準再念!''言罷杏眼圓睜,噘嘴怒視,惠宗見此,嘿嘿笑道:''以后不念,以后不念還不成?''雨桐見惠宗如此才肯作罷,其實惠宗口里不念,心中卻是反復(fù)誦吟。
再說羽琛見惠宗無甚大礙,才把昨日俊熙之事和盤告之,只惠宗,雨桐聞聽,一陣嗟嘆!三人正商議下一步打算,卻窗外飛來'大將軍',只這畜生口中叫道:''大師哥…..大師哥…..''雨桐見此,驚呼:“呀…..是孔姐姐來了……“三人往窗下看去,正是明智,孔雀,薇薇,還有一個鐵塔漢子,立在樓下,羽琛忙道:“還愣著做甚?快快上來!''原來明智幾人商議下白鶴橋找尋羽琛諸人,孔雀更知會薇薇一并,沿路明智依'西示暗記'一路尋來,才于今日找到羽琛三人所在!入得內(nèi)屋,明智介紹元明與諸人敘禮,又告之侯爺去向,眾人聞聽,一時皆感概萬千,眾人議定,暫棲此地一宿,明日開拔'小悟嶺'。
至晚間,眾人皆睡,惟惠宗遲遲不能入眠,原來阿樹尊者所傳心法,惠宗心中誦吟不下千遍,只時而有悟,時而迷茫,實在輾轉(zhuǎn)難耐,索興和衣出到院中,但見一輪明月高掛蒼穹,不禁生出萬般寂寥之心,念及此,踱步至院中涼亭,口中默念:“跏跌而坐,致心一處……“正誦吟間,身后傳來一聲:''梁兄?“惠宗回首望去,卻是薇薇姑娘,惠宗愕問:''薇薇師妹,怎么…..怎么這般晚間還不入睡?…….卻…….''只對面薇薇不答反問:“梁兄,你有心事?““哦……我…….我有些水土不服…….一時睡不著…….“惠宗一時不知從何說起,只好搪塞應(yīng)答。薇薇聞此,柔聲道:“原來是這樣…….“惠宗沉吟片刻,問道:''師妹怎么也睡不著?''薇薇聞言,卻蹙眉不答,只輕邁蓮步,繞亭徐行,良久,低聲吟道:“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亭中惠宗聞此,一時不解,忙拱手問道:''師妹誦吟,到底何意?愚兄實在駑鈍,還望師妹賜教!''只薇薇一雙明眸探向惠宗,倒似有萬般愁緒,卻悠然回道:“哪有…….只…….只是……算了…….天色不早…我…..我回去歇息了!''言罷,閃身離去!
只把個惠宗落在涼亭,孑然苦思,又反復(fù)咀嚼薇薇誦吟之言,似乎與阿樹尊者所傳心法,有千絲萬縷關(guān)聯(lián),卻又實在想不明白,只跌足嘆道:“恨我少不讀書,才有今日窘境!''
其實薇薇回屋亦暗自傷神,原來薇薇幼時有位總角小友,二人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更這位小友眉宇間與惠宗頗有幾分神似,只此人十三歲時便與長輩遠遷北國,從此二人天各一方,再未相見,故一見惠宗,薇薇便有似曾相識之覺,只這個中情由卻不知從何述起,念及于此,嘆息不已,又雙手合十,閉目誦念《妙色王求法偈》:既不回頭,何必不忘。既然無緣,何須誓言。今日種種,似水無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