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肥羊啊肥羊

　　奇貨可居留待君，買家終于來了！

　　樓不言看向溫毓的目光瞬間變得熾烈起來--這何止是大客戶，分明就是只極品肥羊，每根頭發(fā)絲兒都金光閃閃地寫著快點來宰！

　　溫毓如今在戶部當(dāng)差，任著從五品的員外郎。鎮(zhèn)日里跟銀錢打交道，往來同僚俱是一毛不拔的鐵公雞，遇著請旨撥款的，必定先行叫窮，聲淚俱下討價還價。

　　因此，對這種窮人見了金山狗見了肉骨頭般閃亮的眼神，委實太過熟悉。

　　可惜的是，這回沒法兒哭窮還得洗干凈脖子任宰。叫溫員外郎十成的演技無從發(fā)揮，真是寂寞如雪。

　　雖然已做了要好生出一回血的心理準(zhǔn)備，可真到了這會子，溫毓心中還是忍不住苦笑--國庫空虛，東宮更是沒有余糧，連太子都要勒緊褲腰帶過日子。

　　想到陛下堆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shù)乃綆?，溫毓的忠肝義膽也忍不住裂了道口子，頗想鼓動太子：趕緊的升職加薪！讓兄弟們好好吃頓肉，都餓瘦了！

　　溫員外郎滿心是戲，全沒發(fā)現(xiàn)自個兒表情有點扭曲。

　　樓不言見多識廣，若無其事地打開折扇，輕輕晃兩下，笑道：“常言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溫公子，您是有福的人?！?p>　　再晚來一步，這九轉(zhuǎn)靈丹就不知道要落到誰的手里去了。

　　“好說好說。”溫毓眉心一跳，肉痛的同時心中升起一陣狂喜?？伤阌兄淞耍?p>　　樓不言心中盤算：真是傷腦筋，要開價幾何，才算是得了最大的好處呢？

　　“樓總管，”溫毓的嗓音有些發(fā)緊，聽著顫顫的，“不知這九轉(zhuǎn)靈丹--”

　　“溫公子稍安勿躁?！睒遣谎詳[了擺手，點了個侍女，吩咐道，“綠蘿，去請丹朱長老！”

　　“是，尊主?！本G蘿才應(yīng)了一聲，就聽一聲激昂的呼喚：“樓不言！”

　　隨后，一道纖細的人影風(fēng)一樣刮到樓不言跟前，欣喜若狂地揪住他的衣襟：“樓不言！你說，這藥方是哪里來的？”

　　來者衣衫不整，披頭散發(fā)，滿身酒氣。這般邋遢，還是個姑娘家，溫毓有點兒沒眼看，拿了折扇遮面。

　　樓不言張著手輕嘆了一聲：“丹朱長老，有貴客在，你可否先整理一番儀容？”

　　丹朱這才注意到屋里還有溫毓這么個大活人在，哼了一聲，快步退了出去。

　　溫毓聽到丹朱的腳步聲遠了才放下折扇。

　　“溫公子，那位便是丹朱長老?！睒遣谎晕⑽⑿Φ?，“亦是煉制出九轉(zhuǎn)靈丹的醫(yī)者?！?p>　　溫毓肅然起敬：“竟是位神醫(yī)，真是失敬。”

　　“丹朱長老原是藥谷門下。數(shù)年前，耗費無數(shù)心血方才煉制出九轉(zhuǎn)靈丹。之后遭逢巨變，心神俱傷，靈丹自此成了絕響，再未成過?！睒遣谎越忉尩?。

　　雖丹朱人在煙雨樓，然而并沒什么用。她心有迷障，正是煉藥大忌。

　　因此，九轉(zhuǎn)靈丹還是最初的那一爐，一顆也沒有多的。

　　“可惜。”溫毓嘆道。

　　丹朱再來的時候，已收拾妥當(dāng)。她年歲并不大，面容秀麗，臉色有些蒼白，眉眼間一片沉郁之色，只一雙美目亮得驚人。

　　溫毓正猶豫著是不是要回避，丹朱卻并不理會他，直直看向樓不言：“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

　　樓不言并不答，卻挑眉反問：“那藥方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