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看向來者,一身青黑色道袍,面容卻是顯得極為年輕。
顧迎珊側(cè)頭看過去,眼睛微微睜大。而她身旁的江菱和楚千行,則是徹底愣住,明顯能看出他們臉上的莫名恐慌。
“玄冥真人……竟然是他?!苯饴曇粲行╊澏?,她緊了緊楚千行的衣服。
楚千行想起萬魂陣當(dāng)日,玄冥真人一拳將自己身軀打穿的那種無力感,強(qiáng)忍身心的恐懼安慰道:“不用怕,白無非縱然是六百年修為,在場的有這么多散仙修為的,他也不可能做什么?!?p> 顧迎珊沒說話,她看向瓊?cè)?,見他也是有些驚訝的樣子,料想到他應(yīng)該也沒有發(fā)現(xiàn)白無非在此。
李季然顯然是這里為數(shù)不多也認(rèn)識玄冥真人的,率先開口道:“白無非,想不到你竟敢回來?!?p> 白無非微微俯身行了一禮,他露出淺淺的笑意,轉(zhuǎn)身朝著瓊?cè)虚_口道:“見過瓊?cè)虚L老?!?p> “你現(xiàn)在不是應(yīng)該閉關(guān)了嗎?怎么有時間跑來這里?”瓊?cè)械馈?p> “呵呵,屬下本來是在閉關(guān),只是突然心里一動,算到今日青靈派會遭受滅門之災(zāi)。我本是青靈派出身,想到掌門師兄曾經(jīng)給予屬下諸多恩惠,心有不忍,便想來最后送一送他?!毙ふ嫒舜┻^山門,一路來到那大殿之上,走到了孫無涯的尸首前。
李季然的眼神閃過一絲不悅,道:“孫無涯已經(jīng)死了,你可以走了?!?p> “死了?”白無非有些惋惜得搖了搖頭,他對面前已經(jīng)將自己團(tuán)團(tuán)圍住的青靈派弟子們視若無睹,緩緩朝著地上的頭顱伸出手。
“你這叛徒!不準(zhǔn)褻瀆掌門!”肖榮怒吼一聲,身形卻緩緩向后踱步。可隨著他一喊,旁邊的弟子們已經(jīng)沖殺上去。
而白無非只是略微抬起手,一股強(qiáng)大無比的氣浪便延展開來,那氣浪頓時化為無形的風(fēng)刃,將周遭的幾個弟子身形化為了數(shù)段不成人形的肉塊。
在場的人沒有能阻止他的了,除了瓊?cè)小?伤耆桓笨磻虻哪?,沒有絲毫出手的意思。
李季然不是傻子,他雖然早有萬魂陣的耳聞,今日見到白無非本人,才明白自身與他的實際差距,也是不為所動得看著。
白無非抓起孫無涯死不瞑目的頭顱,口中默念法決,神之力被他牽引了出來。
那是一個不斷掙扎,且逐漸顯現(xiàn)出來的影子。
天神宗的應(yīng)秦立刻反應(yīng)過來道:“竟然是寄生神法!他不是孫無涯!他到底是誰?怎么會我宗的寄生神法!”
白無非的手抓著那個不斷掙扎的神之力,呵呵笑著說道:“寄生神法……這個人當(dāng)然是孫無涯了,不過,真正的孫無涯又在哪里呢?楚師弟,你來吧,這份大禮你很滿意吧。”
頓時,他整個面龐突然變得瘋狂起來,開始哈哈大笑起來。
“月公主大恩大德,晚輩沒齒難忘哈哈哈哈!”
月明稀陡然一愣,她面色終于不再輕松,立刻大聲喊道:“快阻止他!”
瓊?cè)羞€不明白發(fā)生了何事,但是他在聽到月明稀的大喊以后,立刻發(fā)動了一道極強(qiáng)的神之刃。
玄冥真人的身形一僵,但是緊接著他顯得更加癲狂,手中掐著的那個透明的神之力所形成的人影,看著更加痛苦不堪了。
“這是怎么回事?!”瓊?cè)写舐晢柕馈?p> “一會再解釋!現(xiàn)在一定要立刻殺了這個人!”月明稀大喊,手中的紅纓槍已經(jīng)發(fā)動了八方破玄,化為八道紅色光影刺向玄冥真人。
瓊?cè)幸Я艘а赖溃骸澳悴皇且呀?jīng)殺了這個人了嗎?怎么他死后的神之力竟然還有五百年的修為?”
“因為他早都不是人了!”月明稀收回紅纓槍,“已經(jīng)太遲了。”
玄冥真人的身上爆發(fā)出了奪目的白光,如同一個光幕一般,所有的攻擊都好像被那光幕吸收了。
眾人紛紛看向月明稀,卻見到她如臨大敵,沒有一絲方才的輕松。
“難怪他不懼我會殺上門來……”月明稀搖了搖頭道,“那邊那個天神宗的,這個寄生神法源自你們宗門,你來解釋一下吧。”
應(yīng)秦一臉的不樂意,但是他還是說道:“寄生神法,是本門的禁術(shù)……只因其功法太過霸道且陰毒,即便是本掌門,也不會使。施術(shù)者會將此術(shù)種植于他人神海之中,以悄無聲息的方式,不斷蠶食著他人的神之力,甚至修改其神海當(dāng)中的記憶……日積月累以后,這個人就會逐漸失去自我。變成一個行尸走肉的傀儡。”
瓊?cè)幸汇?,隨即說道:“這……莫不是成為了容器?”
“不錯,這傀儡就是成為了容器,一個容納神之力的容器……混蛋,到底是誰,偷學(xué)了本門的禁術(shù)?!睉?yīng)秦咬著牙說道。
“哈哈哈哈!還能是誰?當(dāng)然是本尊了!”玄冥真人大笑了起來,“本尊在兩年前種下的種子,如今終于長成了果實,也不枉費那幾個曾經(jīng)傷害過白師兄的混蛋奉獻(xiàn)出來的神之力了!”
應(yīng)秦的面色陰晴不定,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立刻有些不敢相信得道:“你難道是楚佰峰?”
“掌門師伯,我還以為你真的忘了我呢?!毙ふ嫒耸稚系哪莻€殘影終于被他吸收干凈了,他回過頭來,狂傲無比得看著應(yīng)秦,“當(dāng)年我殺完師父和同門,偷學(xué)了寄生神法,燒了藏經(jīng)閣以后,特意留下了我的假尸首和假證據(jù)。結(jié)果你竟然真的跑到青靈派把我哥哥殺了,也真是糊涂死了。哈哈哈,不過也多虧你糊涂至極,才有我玄冥真人的今天!”
應(yīng)秦的臉色青一陣紫一陣,他哆嗦著嘴唇說道:“原來……原來是你!當(dāng)年從藏經(jīng)閣廢墟中找到的那個法器,難道不是楚佰元的嗎?”
“當(dāng)然不是了,那是我為了害死他,故意留下的證據(jù)。”楚佰峰狂笑著說道,“哈哈哈哈,如今楚萬里死了,師父和師兄弟們都死了,只有我活著!我繼承了他們所有人的意志!”
遠(yuǎn)在山峰后面躲著的楚千行愣住了,他的嘴唇哆嗦,隨后抓著江菱的胳膊逐漸越捏越緊。
“千行,你冷靜冷靜?!苯獠碌搅舜笾率虑榈氖寄?,那幾個名字她不是沒聽過。
林子羽和顧迎珊轉(zhuǎn)過頭看向楚千行,卻見他雙眼通紅,似乎是在極力忍耐著什么。
“怎么……回事?”顧迎珊試探問道。
楚千行發(fā)著抖閉上眼睛,隨后深深吐出一口氣:“楚佰元,是我的父親……沒錯,那個玄冥真人的一部分人格……楚佰峰,就是我的親二叔?!?p> 眾人的眼神復(fù)雜。隨后楚千行調(diào)整好呼吸,將一些陳年舊事倒了出來。
“二十年前,我爹楚佰元被掌門定罪,說是他夜闖天神宗,殺了數(shù)十人,還燒了天神宗的藏經(jīng)閣……”楚千行咬著牙說道,他幾度情緒不穩(wěn),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我一直認(rèn)為這不可能是真的,我爹他是個光明磊落之人,絕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那時我還小,掌門和各個長老對我講,人心隔肚皮……即便如此我也不愿相信這件事……”
江菱心疼無比的握著楚千行的手:“千行……你不會……”
“不必?fù)?dān)心……我不會做傻事的?!背袕?qiáng)擠出一個笑容,要多難看有多難看,“楚佰峰在萬魂陣當(dāng)日對我下了殺手,他不是不知道我是誰……我早該想到,這一切他才是始作俑者。”
顧迎珊皺了皺眉頭道:“不對,那日對你下殺手的,應(yīng)該是白無非才對?!?p> 楚千行自嘲的笑了一聲:“有什么區(qū)別嗎,他們都是玄冥真人……菱兒你放心,即便我恨他入骨,也不會去送死的……啊,真的好痛苦啊。明知道自己的殺父仇人就站在那里,自己卻不能也不敢報仇,呵呵……我真是個廢物。”
“別胡說,他只是一個陰險的小人罷了?!苯獍参康溃皼]有萬魂陣,他現(xiàn)在的實力不可能有這么強(qiáng)?!?p> “放心,我會忍……我會忍到有一日……我總有一日會超過他,并親手殺了他的。”楚千行的眼神里現(xiàn)出濃烈的堅毅。
這時,那邊的形勢發(fā)生了一些變化。
原本敵對的兩方,都將矛頭指向了玄冥真人。
月明稀落在地上,她看了看那邊躺在地上的孫無涯的尸首說道:“所以,那個人到底是什么人?”
楚佰峰顯得無比驕傲:“他是孫無涯,只不過早已被我種了寄生神法。哦對了,除了他,當(dāng)然還有那個什么,通衍,還有他的道侶凝冰。”
“你是如何做到的?”月明稀冷著臉問道。
“哈哈,這個你當(dāng)然不知道了。”楚佰峰抬頭看向瓊?cè)?。“長老啊,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兩年前的萬魂陣?”
瓊?cè)忻鏌o表情道:“老夫當(dāng)然記得?!?p> “你記得的話,那就好解釋了?!背鄯寰従忥h了起來,他十分滿意自己如今的一切,他滿意到要將自己的成功展示給所有人。
而后,他立刻朝著一個方向飛去。
剎那間,瓊?cè)斜悴煊X到了有些事情即將發(fā)生,他立刻飛身攔在楚佰峰的身前,冷著臉問他:“你想要干什么?”
楚佰峰狂笑無比:“哈哈哈,長老你攔著我,我怎么給你解釋清楚呢?”
瓊?cè)腥匀皇敲鏌o表情,但是他的神之力已經(jīng)悄然傳音給背后的那座山峰。
“快走。立刻!”
顧迎珊等人被嚇傻了,林子羽在察覺到玄冥真人是朝著他們的方向飛來的時候,早都躲在了顧迎珊的身后。
“怎怎么回事啊。他怎么好像是來找我們的?”林子羽打著哆嗦問道。
顧迎珊在忍,她扣開把自己的胳膊鎖的緊緊的手指,一字一句地道:“你怕也沒有用,他就是來找我們的?!?p> “那怎么辦啊!我們要死了……”林子羽面如死灰,他現(xiàn)在無比后悔,自己這點修為跑來這里,無異于是找死。
顧迎珊此時正和瓊?cè)袀饕舻溃骸靶ふ嫒怂f的是何事?”
瓊?cè)谢卮鸬溃骸安恢?,可能是關(guān)于你神海封印的事……我也說不準(zhǔn)。”
“長老,你的意思是擔(dān)心我神海封印的事情暴露?”顧迎珊向瓊?cè)袀饕舻馈?p> “你放心,我在這里,不管是白無非還是楚佰峰,絕對不敢向你下手。不過保險起見,你還是立刻離開這里?!杯?cè)邢蝾櫽簜饕?,同時向面前的楚佰峰說道,“小子,你且說說看怎么回事?!?p> 楚佰峰此時顯得很有耐心,他也不鬧,只是莫名的驕傲:“當(dāng)日白師兄吸收了肖榮和吳立言的神之力,那個小姑娘要求白師兄將他們二人的神之力還回去,長老可記得此事?”
瓊?cè)谢腥坏溃骸半y怪,當(dāng)日你答應(yīng)的那么輕松?!?p> “那是自然了!哈哈哈!”楚佰峰大笑起來,“白師兄和我短暫商議之后,便同意了這個絕妙的計劃!那個肖榮,還有那個吳立言,早在我們將他們的神之力還回去的時候,就種下了寄生神法。我特意讓他們的神之力沒有和他們的神海完全融合,這樣青靈派的長老就有很大的幾率會動用自己的神之力來救他們。那樣的話,我的寄生神法就可以趁機(jī)轉(zhuǎn)移到他們的神海之中去!”
楚佰峰越說越興奮,他哈哈大笑著:“長老,你有沒有覺得,這個計劃真是無比絕妙?”
瓊?cè)欣湫χ溃骸拔以詾槟愕膶嵙Φ竭_(dá)散仙程度,至少也會睿智一些……可是實在令人失望,你的實力早在孫無涯他們之上,要殺他們的話,何必費這么大周章?”
“這就是長老有所不知了。我殺他們固然簡單,但是我更在意的,是他們神海當(dāng)中的秘密。當(dāng)然我也可以用搜神術(shù),強(qiáng)行將他們神海中的秘密搜刮出來,但是這樣效率太低,而且我沒辦法阻止他們在最后一刻自盡,或者是讓自己的神海碎裂,而終止我的搜神術(shù)。因此,這樣用寄生神法,在他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一點一點的知曉他們所有的秘密……”楚佰峰得意無比,“長老你知道嗎,當(dāng)我知道了那些所謂的秘密,我真的好想放聲大笑!”
“哦?這么說你知道了不少事情?可以說說看嗎?”瓊?cè)行α艘宦暋?p> “當(dāng)然!我今天要做的,就是要讓這些所有的秘密公之于眾……”楚佰峰大笑著,隨后他的面部表情突然變得有些扭曲,宛如自然自語地說道,“不不,白師兄!這是必須要做的事情,這件事不做的話,我會瘋的!我真的會瘋的!”
顯然,他旁若無人的和自己神海內(nèi)的白無非溝通起來了,他的雙眼無神起來,看向那片橘紅色的鳳棲山:“你的意思是,這件事可以晚些做?那不可以的,那樣的話,我們的目標(biāo)會偏移的……這樣也可以嗎?不行,我們沒有那么多時間……什么?這樣的話,難道我們要聽命于他嗎……不不,我不懂什么權(quán)宜之計!我好不容易獲得了這些可笑的事情,我真的想看到這里所有人的絕望表情……這對我來說是很重要的事……好吧,白師兄你不會騙我的,你也不可能騙我……我同意,我不是說我會放棄眼下的事情,只是推遲,對,推遲……”
隨后,他扭曲的表情消失了,又變得極為冷靜起來。
看他淡漠的雙眼,瓊?cè)兄朗前谉o非回來了。
“很抱歉,長老。楚師弟的情緒一向不怎么冷靜,對此我向您表達(dá)歉意。”白無非萬分恭敬地鞠了一躬。
瓊?cè)斜徽挠行o語:“所以,你們到底想做什么?”
“不不,長老誤會了。我們沒有任何想法?!卑谉o非皮笑肉不笑地道,“至少現(xiàn)在我們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成……希望下次還能見到長老您,可能是最后一次了,送長老您一個小禮物?!?p> 留下這么一句不清不楚的話,白無非突然整個人放松下來,隨后他的皮膚竟然跟著塌陷下去,宛如變成了一張人皮,而后消散的無影無蹤。
“神力化身……”瓊?cè)械驼Z著說道。
李季然和應(yīng)秦趕來,他們吃驚于玄冥真人的突然消失。
“這到底是什么意思……”應(yīng)秦毫無安全感地左右看看,他十分擔(dān)心玄冥真人會再次憑空出現(xiàn),就如同他方才憑空消失一般。
顧迎珊沉默了片刻,又向瓊?cè)袀饕舻溃骸伴L老,現(xiàn)在該怎么辦?”
“應(yīng)是沒事了……白無非應(yīng)該已經(jīng)走遠(yuǎn)了,我察覺不到他的神之力?!杯?cè)械纳裰ψ兊面?zhèn)定許多,這也給顧迎珊吃了一顆定心丸。
或許當(dāng)初真的不該來。實際上自己不來的話,也不會涉險。更重要的是,自己神海封印的事情,比想象中的還要嚴(yán)峻許多。
顧迎珊漸漸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她朝著面前的楚千行和江菱,還有那個怕得要死的林子羽說道:“等這些事情結(jié)束以后,你們跟我一起離開這里。”
他們雖然不明白方才發(fā)生的那些事,但是多多少少有了些猜測。
楚千行在確認(rèn)玄冥真人已經(jīng)離去之后,長舒了一口氣道:“不管怎么樣,我們已經(jīng)是一條船的了。這一點我很清楚,我們已經(jīng)回不去了。”
最后一句他是向江菱說的,后者眼神現(xiàn)出些許的迷茫:“為什么?”
“傻丫頭,你覺得呢?”楚千行看著江菱的小臉,有些寵溺且無奈,她的眼神告訴他,已經(jīng)明白了,卻好似不愿相信。
“可是掌門已經(jīng)死了……害死師父和長老們的兇手已經(jīng)斃命了?!苯鈸u了搖頭。
楚千行抬頭看了看,他的神之力已經(jīng)察覺到了,山峰后面的李季然陰著臉趕來。
和李季然一起來的應(yīng)秦,這兩個人的修為距離散仙修為不遠(yuǎn)了,卻不料今日遭受到如此重大的變故,表情亦是陰晴不定著。
他們也無心和月明稀戰(zhàn)斗了,除了瓊?cè)械牟迨忠酝?,更重要的是玄冥真人的出現(xiàn),令他們心有不安,無心再戰(zhàn)。
“那山峰后躲著的人是誰?”李季然的目光看向瓊?cè)校幹槅柕馈?p> 瓊?cè)胁蛔骰卮?,他覺得棘手起來。隨后有些好笑的看著他說道:“怎么啦?你剛才不是還要和月公主拼個你死我活嗎?”
李季然依舊陰著臉,他雖然不是瓊?cè)械膶κ?,但也看出來了對方?jīng)]有想和自己拼命的意思,況且他隱隱有些察覺,便沒有多少畏懼地道:“前輩既然應(yīng)允,月明稀不再侵?jǐn)_我人族境地,我和應(yīng)勤掌門,斷然也不會再為難于她。”
瓊?cè)懈怯X得好笑:“哦?老夫何時應(yīng)允了此事?更何況,老夫可沒有資格代表月公主應(yīng)允什么?!?p> 李季然面色逐漸恢復(fù)平靜,他微微轉(zhuǎn)過頭去,看到月明稀正看向這邊,便舒了一口氣道:“玄冥真人為什么剛才要來這里?貧道只想知道此中緣由?!?p> “如果你是想問老夫,關(guān)于那個白無非的事情……老夫無可奉告。再者說了,那白無非曾經(jīng)是你青靈派的門人弟子,如今他成為玄冥真人,其中緣由你們自然清楚,何必來問老夫呢?”瓊?cè)写蛑馈?p> 在場的幾個人,都是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沒有一個是愚笨的。聽到瓊?cè)羞@樣的話,便已知曉他的意思。
既然來硬的已是不可能,倒不如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李季然如是想著。
應(yīng)秦抹了抹頭上的血跡,仍有些心有余悸地看著瓊?cè)?,隨后傳音給李季然道:“李仙人,那山峰后面躲著四個年輕人,其中那個女子神之力修為將近兩百年,看她的年齡卻是很輕……恐怕未來要多一個散仙了。而其他幾個人,不足為懼?!?p> 瓊?cè)凶⒁獾搅四强罩械男┰S神之力波動,便道:“老夫奉勸兩位,不該知道的事情,最好不要知道……否則未來若是影響了道心,耽誤修行大道,可就得不償失了。”
這已經(jīng)是直接的警告了,李季然的臉色變了變,隨后咳嗽了一聲道:“也罷。今日青靈派和天神宗橫生劫難,恐怕是上天注定……”
事已至此,應(yīng)秦也不好說什么,強(qiáng)行壓住心中的恨意,轉(zhuǎn)而化為了不易察覺的笑臉道:“既然李仙人都這么說了,晚輩也沒有異議……就此告辭了。”
話說完,便立刻飛遁而去,一刻都不想耽擱。
跟他一起來的天神宗眾人見宗主歸來,立刻上前詢問起來,卻收到了應(yīng)秦一臉怨毒的閉嘴,而后飛速離去了。
李季然微微拱了拱手,隨后朝著瓊?cè)械溃骸岸嘀x前輩手下留情,晚輩接下來也要收拾青靈派的事情了,告辭?!?p> 月明稀也收起了長槍,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瓊?cè)兄螅谎圆话l(fā)地離開了。
看到這些人爭先恐后的離去,山峰后的眾人松了一口氣,林子羽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緊張,喘了喘氣道:“不對啊,為什么感覺我們已經(jīng)被逐出師門了。”
“你覺得,老神仙是相信月明稀所說的,還是相信肖榮師兄說的?”楚千行握住江菱的手問,他的表情在此時此刻顯得有些顫抖。
江菱知道他在說什么,她的眼淚又流了下來:“師父們……既然被害死了,同門師弟他們……會怎么辦?”
“罷了。我們不去想這些了,青靈派……回不去了。”
林子羽來勁了,他一拍大腿:“不回也罷!我真后悔當(dāng)初會加入這個門派。事到如今,我只想趕快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至少離這些幾百年修為的老怪物遠(yuǎn)一點比較好?!?p> 瓊?cè)酗w退了回來,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他左右看了看,突然睜大眼睛道:“那兩個人呢?”
顧迎珊道:“是肖榮和寧池婧嗎?他們暫時被我安置在紫金葫蘆里了。”
瓊?cè)猩钗豢跉?,冷笑道:“原來是這樣,難怪白無非說送我什么禮物?!?p> “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你們幾個,速離開這里,回希城?!杯?cè)兴坪鮼聿患敖忉?,立刻飛身進(jìn)入了紫金葫蘆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