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蘇神情微變,手心聚攏一道白色的靈氣,耳旁傳來驚呼聲——
“掌門???”鐘奇吃驚地看著躺倒在地上早已沒了氣息的靈華子,目光有意無意地掃過無蘇的身形,“你……”一只手悄悄摸上腰身的軟劍,面容仍帶著幾分懷疑,只不過更多的已經(jīng)替換成了戒備的警惕意思。
看著不知道什么時候魔人的身軀又幻化成了靈隱門掌門的身子,無蘇除了感嘆被擺了一道外,內(nèi)心默默徘徊著一句話,魔之狡黠,可見一斑。
被魔附身的那名青年道士在無蘇的再一抬頭時,已經(jīng)消失了身影,可以預(yù)計的是這件事會越來越麻煩,為今之計,最好的辦法就是殺了那個被魔附身的道士,反正他在被附身的一刻基本就沒有活著的可能了。
但是,如此輕易地奪去一個凡人的性命……無蘇看著仿佛沾著某人血跡的手,不無感嘆,也許一切真的是注定……
“人不是我殺的。你要小心剛才逃走的那個人?!闭f完,無蘇的身形漸漸化虛,渺渺如煙般消失無影。
鐘奇將信將疑,握著軟劍的手不自覺地松開,目光呆呆地看著地上兩人僵硬的尸身。
咻咻幾道劃破天空飛行的聲音后,半空中落下了幾道難得一見的身影——木秀峰的醫(yī)長老,凌秀峰丹房的藥長老,主峰的慧長老……其身后都跟著幾名門下的得意弟子。
此刻天色已晚,四下都是暗沉沉的一片,沉寂的夜空除了細(xì)碎的星子外,其余半點光亮的意思也沒有滲出,濃墨渲染下的夜色,愈發(fā)給此時的場景增添了說不清道不明的鬼魅氣息。
幾人的面色十分凝重,身后的弟子舉著火把觀望,面面相覷之余,不免有些各種擔(dān)驚受怕的意思。
慧長老率先出聲問道:“鐘奇,妖女何在?為何現(xiàn)場只剩你一人?”
那名回轉(zhuǎn)而來的青年道士不安地嘀咕著:“妖女跑了,師兄讓妖女跑了,師兄讓妖女跑了……”臉上蒼白的臉色仿佛在顯示此人不過是無心的喃喃自語而已。
只不過這話落在疑心病很重的慧長老耳朵里,慧長老頓時便是眼神一厲。
鐘奇臉色又是一白,眼角的余光掃過似乎被嚇得六神無主的青年道士,內(nèi)心想起了無蘇說的那句話,不由得對他產(chǎn)生了幾分懷疑。
“為什么不回答!”慧長老重重地出聲叱問道,神情間似乎已經(jīng)認(rèn)定鐘奇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大錯。
鐘奇張了張嘴,嘴唇有些干澀,他現(xiàn)在很茫然,茫然與不知道自己懷疑同門是否正確,不知道這件事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長老,我沒有?!彼乱庾R地只說出這句干巴巴的話。
慧長老眉目絞成繩狀,怒目而視:“鐘奇,你真讓我等失望?!闭f完,不顧鐘奇的臉色大變,直接捆了帶走。
其余的長老不置可否,神情很淡,環(huán)視周圍一圈后,目光在兩人的尸身一帶。
藥長老淡淡說了一句:“先封鎖消息,待查明真相,血祭告天?!逼溆嘀T人或點頭贊同,或沉默不語。
修道人固受制于因果,但大多時候還是快意恩仇。
兩人的尸身被收斂帶走,剩下的其他人暫時也未能發(fā)現(xiàn)有用的信息,紛紛起身騰空飛走,落在最后的是那名被魔人附身的道士。
他表情“憂傷”地轉(zhuǎn)頭凝望,目光專注,似乎在尋找著什么東西,半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意義不明的弧度。
前面有道士不耐煩地催促:“鐘枝,別傻站在那里了。師傅等會要找人的!”
“鐘枝”的臉色一沉,轉(zhuǎn)身帶上緊張的表情,手忙腳亂地追上后,害怕道:“鐘葉……我……我害怕,那個妖女會不會害了師祖和掌門又來害我。畢……畢竟,我看到她殺……殺人了?!?p> “難說,搞不好那個什么妖女今晚就來找你了。你自求多福吧!”鐘葉一副對“鐘枝”的擔(dān)心對完全不感冒的樣子,面上浮著十分不屑的表情,這個鐘枝竟然眼看著掌門和師祖遭殃,自己居然還有臉跑回師門求救!
……
人都走遠(yuǎn)后,無蘇出現(xiàn)在了野林里的一株樹上,漫不經(jīng)心地晃蕩著雙腿,肩畔上一左一右停著兩只寵物的身形,腰間,某只小東西露出了大半的腦袋。
黑蛇嘶嘶地仰頭吐舌,情緒有些焦躁:“主人,你為什么不吃呢,為什么不吃呢?那是大補……”
無蘇不理,顧自發(fā)呆。
玉蝶悄悄看她一眼后,試探著問道:“主人,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打算?現(xiàn)在魔氣附到了那個道士的身上,他會不會對你不利?”
無蘇默了一會后,幽幽出聲:“他想利用那些道士對付我,然后找機會吃了我,彌補這次的損失,或者直接提高一個實力層次?!彼詈蟮哪堑佬θ?,目光浮出的是赤/裸/裸的吞噬欲/望。
“他敢?”黑蛇雙目充血,分叉的舌尖繃成了一條直線,“我先吃了他,哼哼——”
無蘇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黑蛇立刻察覺到了無蘇目光中的冷意,尾巴盤成蚊香狀,頭搭在蚊香上,嘀嘀咕咕道:“主人真是豆腐心,不就是個道士嗎?一塊吃了有什么嘛!”
玉蝶恨鐵不成鋼地白了他一眼:“你忘記六界的規(guī)矩了。各界互不干涉,尤其是凡界,任何情況下都不能隨意插手凡塵俗事?!?p> 黑蛇還是不服氣,尾巴擱在眼前甩來甩去:“什么不干涉,什么不能隨意插手。主人不早就豆腐心地插手過了,那個牛誰誰……而且,他從被附身的那刻起已經(jīng)不能算是普通的凡人了……”
他雖然受制與封印,不但與主人的聯(lián)系被活生生切斷,而且自己的能力完全被束縛處,完全不能發(fā)揮一二,再加上那本答應(yīng)過會幫忙的破書居然跟個男人跑了,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無蘇被那幾個居心否側(cè)的家伙騙得一愣一愣。
果然敵人的朋友也是敵人,尤其不能相信一本破書的承諾,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