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在早晨五點左右的時候已經(jīng)破曉,因為是六月份的緣故。
外面仍是下著小雨,透過開著的玻璃窗可以明顯的聽見綿綿細雨聲。
一陣清風(fēng)通過窗戶傳入宿舍內(nèi),有一股清涼之意。
騰志遙的床鋪剛好挨著窗戶,迷糊中感覺到了這股涼意,身子不由自己的卷了卷。
大約在六七點時,宿舍內(nèi)已響起了什物的碰撞之聲?!芭尽钡娜逑马懧暎瑢Ⅱv志遙從迷夢中吵醒,朦朧中見對面下鋪的周耀在收拾著書籍。那“啪”的聲音正是他用書籍拍打草席所發(fā)出的。騰志遙心中沒來由的生出一股煩躁,語氣似帶有責(zé)備之意,問:“周耀,現(xiàn)在幾點?。 ?p> 周耀不以為意,繼續(xù)的將書籍疊好放入了皮箱中,才答:“志遙,你怎么還不起,現(xiàn)在快七點了!晚了就不好打車了!”
騰志遙“哦”了一聲,深知這學(xué)校附近的那個汽車站的汽車也就那么五六輛,晚了過去,確實有點難打上車,加上今天是所有高三學(xué)生離校的時間,所以騰志遙決定起床。
整理好所有東西后,已是八點半。騰志遙看了看自己的行李,一個手提箱和一個裝滿書籍的大背包。突然不舍得離開這間宿舍,希望時光可以倒回三年以前。因為這樣他可以有更多的與盧歆見面的機會。可惜一切再也回不去了,猶如被煮熟的雞蛋,是不可變回原來的樣子。
此刻,宿舍只剩下騰志遙一人站著,他嘆了一聲:“也許,在填志愿的那天還能見上盧歆一面吧!”說完,左手提箱子,右肩挎著背包,向宿舍門外走去。出了宿舍的門,他忽然覺得一個箱子與背包的重量讓他不堪負(fù)重。興許,他又覺得是自己沉重的心導(dǎo)致箱子與背包也變得沉重?zé)o比。
步履蹣跚來到汽車站,騰志遙發(fā)現(xiàn)迎來的一輛的車上是人擠人,他想自己是無法擠上去,便站著等下一輛?;蛟S他心里想的是能在等的過程中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盧歆。而他心中真的也是這樣想的。
“盧歆,他也許已經(jīng)坐車回去了吧!”騰志遙暗怪自己沒能起的更早,趕在盧歆之前。然下一輛汽車在他失落的時候,打著刺耳的喇叭開了過來。
騰志遙決定上車。盡管他有些不想走,但他在高考之前答應(yīng)過爸媽要在考試后第二天上午的十一點之前必須到家?,F(xiàn)在離十點還差一刻鐘。
汽車在十分鐘后緩緩開動了,車上如同上一輛車擠滿了人,不過相對比較寬松一點。就在汽車開動那一刻,不知怎的騰志遙心中一痛,似棉針在刺。
汽車越駛越遠,速度也快了,車外的風(fēng)景正疾速的倒退。望著車窗外逝去的風(fēng)景,騰志遙呆呆的出神,卻是心中濃濃的離愁在作祟。
“她應(yīng)該開心的到家了吧,是啊,她應(yīng)該很開心的!因為不用多久她就要實現(xiàn)了她的清華夢,而我注定是與她無緣在那相見了!清華……”騰志遙心中黯然。驀然,發(fā)現(xiàn)到站了。
“師傅,前面有下!”騰志遙叫喚了一聲。汽車跟著停了下來,騰志遙提起箱子,走下車去,卻望見父親那消瘦的背影在雨中挺立著,像一座大山,永遠永遠也不會倒!
“爸!”騰志遙忍不住的喊道。那消瘦的背影聽到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叫喚聲,身子猶如閃電般的轉(zhuǎn)過來,看到騰志遙時,堆上了滿臉慈祥的笑容,撐著那把看上去非常土的雨傘,三步作一步的走向騰志遙。
“爸,你怎么來了?”騰志遙心中一酸,還想在說些什么,可難已啟齒。
“嘿,小子,沒看見下雨了嗎,老爸是怕你提的東西太多,走路不方便!”說著,搶過騰志遙手中的箱子,速度幾乎在一瞬之間,以致于騰志遙沒察覺到手中沒了箱子。
騰志遙一怔,隨即,說:“爸,我自己來提吧!”
“兒子,箱子里裝了些什么東西,挺重的?!崩^而又問:“對了,兒子,考的怎樣?”騰志遙答道:“還好,上本科沒問題!”心想這也是唯一能夠報答父母的,那就是不負(fù)眾望考上大學(xué)。
騰志遙見父親笑了,是一仲得意的笑。
“呵呵,不錯啊,兒子!不愧是我騰家的子孫!嗯,我騰青云的兒子真不賴啊!哈哈?!奔涌炝瞬椒ィf,“兒子,走快點,你老媽為你燉了一只母雞,正等著你呢!”
“好的?!彬v志遙已無其他言語來作答,心中盡是說不出的感動與溫暖。跟在父親的背后,聽他講年輕時的往事。
“兒子,你老爸高考只差了那么兩分就能上大學(xué)了,說起來真可惜??!”騰青云嘆了嘆。
在騰志遙的記憶中,這件事已記不清楚父親對自己講過多少次,以往聽起來覺得有些厭煩,但今日沒有。卻見父親那背影時,似是看見了他數(shù)不盡的艱辛與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