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能不管
張氏說道：“那可是真的！那天回來，我給娘洗頭的時候看到娘頭上有好多白色的粉，不知道是啥玩意，洗完頭之后把那水倒在溝子里，那溝子好幾天夜里都發(fā)光，直到前兩天下雨才沖沒！我看那東西沒準就是姚立春、不，是那小媳婦，肯定是她往娘頭上揚的！”
齊氏聽了一驚，說道：“啥，那天我頭上有東西？”
張氏說道：“可不！全都白白的，像細砂子似的，我當時還以為是那些人打你的時候扔到你身上的土呢，結果后來才尋思過味兒來，那東西有門道！”
齊氏一雙老眼瞪得溜圓，回憶著那天的場景，說道：“我這些日子一直以為是喪門星害我，現(xiàn)在想想，姚立春從屋里出來之后就沒近過我的身，還有那么多人看著，她沒機會在我身上做手腳，沒準真是老四媳婦這個賤貨！”
說著從炕上爬起來，一邊穿鞋一邊說道：“走，到老四那屋去，我倒要問清，到底是不是她干的！”
張氏連忙幫她穿鞋。
兩人這時有動靜，另一個屋里神情萎靡的田氏走過來問道：“娘，大嫂，你們又是要干啥？”
她這陣子又比前幾天強了些，抽搐的頻率有所降低。
齊氏和張氏都不把她當個正常人，隨口說道：“不干啥，躲你的去吧?！?p> 田氏便又蔫頭耷拉腦地回屋去了。
齊氏穿好鞋后帶著張氏出二兒子的屋進了四兒子的屋子。
她們進來的時候，安氏正一個坐在炕上給宋銀生納鞋底兒，見她們冷著臉進來有些發(fā)毛，連忙從炕上下來，站著問道：“娘，大嫂，你們怎么來了？”
齊氏繃著老臉坐到炕沿上，說道：“我們怎么來了？我們有什么不能來的！當你的屋子是皇后娘住的，我們不能進咋的！”
安氏嚇手腳沒地方放，結巴著說道：“沒、沒有，我沒那個意思……”
她的話沒說完，張氏就搶道：“沒那個意思有哪個意思？連我和娘過來看一眼你都那么心思，真不知道你背地都干了些啥！”
安氏辯解道：“我、我沒干啥呀？我都一直好好侍候著長生來著！”
齊氏冷眼瞅著她，說道：“還敢說沒敢啥？你沒干咐，那天去收拾姚立春那個喪門星的時候，我頭上的白砂子是從哪來的？！”
安氏頓時嚇得臉色慘白，全身的寒毛都唰地一下豎起來，下意識地說道：“沒沒……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啥白砂子！”
看著她的反應，張氏頓時跳了起來，指著她說道：“娘，你看她嚇的，一問她就害怕了！肯定是她干的！”
齊氏抓起炕上的鞋底子就朝安氏砸去，叫道：“你個賤貨！說，是不是你和姚立春一起害我了！”
安氏嚇得腿發(fā)軟，噗通一聲跪下，哭泣著說道：“沒有啊，娘，沒有！我那天一直照看著大嫂了，從頭到尾都和她在一起，沒到過你身邊，咋能往你頭上灑砂子！那東西跟我沒關系！”
齊氏躬身照她臉上扇了幾巴掌，叫道：“沒關系、沒關系！跟你沒關系跟誰有關系？！”
安氏雖然害怕，可是卻知道，自己是說什么也不能認，認了才是真糟了。于是繼續(xù)哭著說道：“我真不知道、真不知道！那天那么多人擠來擠去，誰知道是誰??！沒準還是后來娘倒在地上的時候蹭的呢……”
張氏叫道：“蹭什么蹭的！那砂子是發(fā)光的，咱村哪有這樣的砂子！”
安氏哭道：“咱村都沒有，我就更沒有了，我到哪里去弄那種東西，我都不知道世上還有這玩意……”
“你沒有姚立春還有！她個鬼附體的女人，啥東西弄不出來，肯定是她給你的！”
“沒有！那天我都沒見過她，她上哪兒能給我去！要是真有那東西，也是她自己灑的，她哪能信得著我……”
見她一直在嘴硬，齊氏越發(fā)惱火，又給了她幾個嘴巴，對張氏說道：“老大媳婦，這個賤貨越來越沒實話了，去，你去把長生找回來，今兒個要不把這個賤貨打死，我、我就不是她婆婆！”
安氏嚇得抱著她的腿大哭，道：“不要啊，娘，不要?。∥沂裁炊紱]干，我真的什么都沒干，你別讓長生打我……”
可是齊氏哪聽這個，硬把她推到一邊。
張氏更是腿快，都已經從屋里跑出去了，頂著腫臉，滿村里去找宋長生。
再說徐婧，打完張氏之后回到家里，想了想覺得張氏肯定不會就這樣算了，就算不敢明著和自己斗，暗地里肯定也會使壞，于是又到東屋去找吳二狗，說道：“二狗，我剛剛把張氏打了，你去到宋家附近轉悠著，看看她們有什么動靜?！?p> 吳二狗懶得要死，貼在炕上轉了轉頭，說道：“我干啥要去給你打聽消息，你又不給我錢。”
徐婧沒好眼睛瞪他，摸出幾個銅板來拍在炕邊，說道：“現(xiàn)在有錢了，你去不去？”
吳二狗看了看，那些錢正好夠他買一壺酒的，這才爬起來，把錢劃拉進手里，說道：“行，我去看看?！?p> 說完晃晃悠悠地出了家門，徐婧也出到灶房去燒水，好讓大哥給父親擦洗。
吳二狗出了徐婧家門之后向宋家走，到門口看一眼，聽見安氏屋里好像有點聲音，便過去向賣酒的老黃頭家走。
來到老黃家，正在讓老黃頭兒給他打酒，卻見張氏一頭闖進來，問老黃頭：“黃叔，長生在你家不？”
老黃頭說道：“之前來過，后來又走了，不知去誰家了?！?p> 張氏便匆匆忙忙地走了，也沒看清站在老黃頭身邊的人是吳二狗。
吳二狗也沒太當回事，打完酒便回家了，見到徐婧說道：“宋家沒什么動靜，就是她家小媳婦好像又挨打了，在屋里哭，我打酒的時候還見張氏在找宋長生，不知道要干啥?！?p> 徐婧聽了一驚，心中暗想，安秀蘭又挨打了？是不是自己打了張氏，她心里憋氣，回家去慫恿齊氏打安秀蘭出氣了？要是那樣的話，自己可不能不管，讓安氏白白受自己連累。
著她出到屋外，對石三說道：“石三，走，跟我去宋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