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維拉峽谷的行營已經(jīng)基本成型。
除了一地焦痕的修道院廢墟,再沒留下半點關于戰(zhàn)場的痕跡。
沃頓郡的戰(zhàn)事仿佛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平衡,也坑內(nèi)個只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平靜。
這次戰(zhàn)斗,亡靈大軍損失泰半,之后的日子里完全龜縮在了沃頓城內(nèi),再無其他動作。
守備軍團趁此機會四處出擊,飛速的清繳了城外零散的亡靈,卡維拉峽谷的行營之中每天都能看到各大旗隊在往來征戰(zhàn)。
澤拉爾斜靠在病房外的石凳上,手中翻閱著精神力凝結的無字魔法書。
他的傷勢已經(jīng)逐漸康復,只是身子還有些虛弱,養(yǎng)傷的這段日子里澤拉爾也沒有完全閑著。
古堡之中得天獨厚的環(huán)境,讓他不僅比旁人多出一倍的學習時間,更以海量的資源為他奠定了身后的基礎。
頂級的煉金實驗室,戰(zhàn)斗訓練場讓他能隨心所欲的沉靜在實踐之中,經(jīng)驗飛速增長。
全方位的綜合檢測,讓他可以了解自己身上任何一個細節(jié)方面的信息。
宏偉的古堡圖書館內(nèi)可以查抄一切他想要的知識,不管是上古秘聞,還是失落魔法,只要曾在大陸上留下過痕跡,就絕對逃不出古堡的收集。
九十七位殉道者的筆記,感悟,注解,無不讓他大開眼界,無可自拔。
即使實在白天清醒的時候,他也沒有一絲松懈的研讀著‘石匠’冕下留下的研究資料。
這些天以來,澤拉爾根據(jù)自己的實際情況結合對起源煉金術的學習,逐漸積攢下了一些改良的靈感,現(xiàn)在只等莉莉絲列出一份完善的研究計劃了。
行營的旁邊,第一旗隊的殘兵新修了一大片墓園,那里安葬著在修道院中犧牲的所有人。
無論是平民,還是貴族,亦或者是守備軍團陣亡的將士,都被葬在了一起。
絕大多數(shù)墓穴只是衣冠冢,因為尸體基本都已經(jīng)火花了。
夏洛克也同樣在這里,是澤拉爾親手為她立起的墓碑。
關于‘未婚妻’的記憶大多已經(jīng)變得模糊,好像一切有關感情的回憶全部都憑空消失了,剩下的只是一些模糊的人生經(jīng)歷,整個腦海中的邏輯鏈變得斷斷續(xù)續(xù)。
澤拉爾隱約記得是自己懇求莉莉絲將這部分人記憶塵封起來的,他也記得這么做的原因。
這種感覺真是非常古怪,明明知道那些記憶對自己而言非常重要,卻又不敢再去觸碰。
這些日子里他思考了許多問題,思考了自己的過去,現(xiàn)在,以及將來。
只要沃頓郡的戰(zhàn)爭一天沒有結束,他就一天不會離開這里。
澤拉爾正式加入了守備軍團第一旗隊,米蘭達院長無奈之下也只得放棄將他送回首府的打算,反正帕爾古斯院長很快也會趕來戰(zhàn)區(qū),到時候就有他自己去解釋好了。
這些日子拉斐爾經(jīng)常來找澤拉爾談論魔法陣的事,這位曾經(jīng)郁郁不得志被排擠在守備軍團決策圈之外的年輕參謀,此時也算苦盡甘來。
因為在關鍵時刻敢于駁斥上官,糾正錯誤,避免了第一旗隊覆滅的命運,他現(xiàn)在很受米蘭達院長的信任,成功拜托了原本接待員的角色。
然而對于那個很可能決定戰(zhàn)爭最終勝負的魔法陣,拉斐爾參謀一連幾天都毫無頭緒。
密斯特人究竟運用了哪種‘禁咒’去布置這個儀式魔法,主陣又究竟被安置在了哪個位置,護衛(wèi)情況如何,何時會完全啟動,最終的效果究竟是不是跟澤拉爾猜測的一樣。
這些全都是一個謎。
露易絲小姐依舊會每天準時前來看望,澤拉爾也不再刻意回避對方,兩人的關系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也恢復了最初的模樣。
此時此刻,露易絲便準時準點的到來了,看見澤拉爾正在看書,她悄悄的躲在了石凳后面,沒有驚擾到對方。
“露易絲小姐,按照元素法師的理解,萬物都是由四大元素所構成的么?”澤拉爾突然出聲問道。
露易絲抬頭想了想,輕聲回道:“這個問題,其實元素法師之中各大流派的觀點并不相同的。”
“比如我們‘元素法令’,其實并不在乎世界究竟是由哪些元素構成的,只要能夠聽從我們的號令就屬于元素魔法的范疇。”
“只不過傳統(tǒng)的四大元素最容易感知,目前還是占據(jù)著主流地位?!?p> 澤拉爾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擅長水火雙系元素魔法的吧?”
露易絲有些臉紅,小聲道:“我的確比較擅長水元素和火元素魔法,不過最近也在研究一些四大元素的變種,我覺得這才是我未來主攻的方向?!?p> “四大元素的變種?”澤拉爾有些疑惑,他以前從來沒聽說過這個說法。
露易絲連忙從口袋中拿出一本精致的筆記遞給澤拉爾:“我的魔法筆記,如果你感興趣的話,這個可以借給你?!?p> 魔法筆記可是一個法師安身立命的根本,這種物品就像是富豪的私人賬本,貴族的爵位勛章一樣寶貴,甚至需要加倍的保密。
澤拉爾連忙起身謝絕,不敢收下這份信任。
露易絲也反映了過來自己的行為有些超乎常理,低著頭不敢看澤拉爾,一時間收回筆記也不是,不收回來也不是,完全手足無措。
幸好,這個時候鮑倫斯男爵和他手下幾個將領恰巧趕來探望澤拉爾,阿爾泰斯這個大嗓門喊了澤拉爾一聲將注意力引了過去。
“露易絲小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如果我還有元素魔法方面疑問當面問你就好了?!睗衫瓲栠B忙趁機打破尷尬。
露易絲這才將魔法筆記重新收回來。
澤拉爾轉身看向鮑倫斯等人,面色有些疑惑,其他人先不說,老卓林卻并沒有穿著軍裝。
“老卓林要回家鄉(xiāng)養(yǎng)老了,我們過來找你一起慶祝一下?!滨U倫斯頷首解釋道。
“戰(zhàn)爭還沒結束,怎么突然退役了呢?”
澤拉爾的話剛一落下就覺得有些后悔了,能夠平安從戰(zhàn)場上回家,這本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才對。
幾人情緒顯得有些低沉,還是老卓林自己開口解釋道:“我這把老骨頭已經(jīng)拼不下去了,上次在戰(zhàn)場上要不是被你救了一命,沒準就真的得留在修道院里面了?!?p> 阿爾泰斯強顏歡笑道:“老爺子你瞎說什么大實話,就你這年紀早就該回去頤養(yǎng)天年了。”
老卓林伸手指了指阿爾泰斯,苦笑兩聲無奈搖了搖頭。
鮑倫斯湊到澤拉爾身邊向他解釋道:“我問過醫(yī)官了,老卓林上次舊傷復發(fā)一直沒有緩過來,再不進行系統(tǒng)的長期治療恐怕會留下嚴重的后遺癥?!?p> 另一邊,杜威團長眼角有些濕潤,他雖然平時沒什么話,為人比較刻板,但其實是所有人里面最重感情的一個。
“咳,既然人都找齊了,我有些話想說?!崩献苛州p咳一聲,向眾人宣布道。
“阿爾泰斯,皇家近衛(wèi)的雙劍你也學的差不多了,這是我這些年來的一些劍術心得,就當是給你臨別前的禮物了?!崩献苛謴淖约喊刑映鲆槐拘宰?,遞給了阿爾泰斯。
老卓林又轉身看向杜威:“你是參加過職階考核的,知道這個世界究竟有多大,未來的路還很長,也要為你自己考慮考慮了。”
“我在皇家近衛(wèi)還有一些人脈,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你介紹過去?!?p> 阿爾泰斯和杜威就像是老卓林的子侄一般,此刻頓時忍不住落下眼淚。
老卓林頓時板起臉來:“哭什么!你們是軍人!刀山血海都闖過來了,還要在這惺惺作態(tài)么!”一通教訓之后阿爾泰斯和杜威立馬把眼淚擦干,可眼圈依舊泛紅。
老卓林又走到澤拉爾面前,頗為感慨的從背包中拿出一套圖書。
“澤拉爾,你的戰(zhàn)局觀察力是我這輩子見過的人里面最強的,你有成為名將的天賦,希望這些軍事方面基礎書籍對你會有幫助?!崩献苛终Z重心長的說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澤拉爾張了張嘴,卻一時不知該說什么,唯有牢牢地把老卓林的話記在心中。
最后一個輪到鮑倫斯男爵。
“卓林閣下,真的很感謝你能來幫我?!滨U倫斯嘆了一口氣,走上前道。
“不?!崩献苛执驍圊U倫斯的話,回應道:“應該是我感謝你?!?p> “感謝你,讓我擁有一個重回戰(zhàn)場的機會,長官!”
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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