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安靜而又黑暗的深夜中,一切都是那么祥和,沒有任何人來破壞這難得的平靜。
謝瞳運用自己的感知,搜索著整條街道。不多時,他感到頭痛欲裂,相比是靈覺得修為太低,悟性不夠,顧難以長久的維持這一狀態(tài)。他收起靈覺,怕在瓦頂上,純平耳朵去聽。
不多時,衣袂聲起,一個黑影站在他剛剛猶豫思考的地方,謝瞳頓時覺得這靈覺實在是太強大了。黑衣人立在原地,觀望了片刻,朝著謝瞳的方向走了過來,謝瞳雖然看不清他的面龐,但知曉他定是追蹤的高手,且武功不俗。
黑衣人慢慢的走到謝瞳所在的瓦房前,他沒有繼續(xù)往前走,反而停了下來。他長嘆一口氣道“謝瞳,我知道你就在附近,現(xiàn)身吧!”
謝瞳初時沒有反應(yīng),以免對方使詐,但對方繼續(xù)道“下來吧!我都看見你了,像個烏龜似的爬在上面,多丟人。剛剛比武時候的風(fēng)頭去哪了,難不成要做縮頭烏龜嗎?”
謝瞳將他認了出來,此人正是剛剛與他交手的霍紫辛。
謝瞳沒有猶豫,直接從屋頂?shù)籼讼聛怼s@訝道“你有夜視眼?呵,真是罕見!”
霍紫辛淡淡的道“夜視眼又有什么用,夜視眼在厲害,也不如謝兄的感知厲害,謝兄能發(fā)覺在下的跟蹤,確實了得?!彼环捴型嘎冻鲂┰S酸意。
謝瞳不清楚霍紫辛為何跟著他,但可以肯定的是,對方并無惡意,他試探著道“比武已經(jīng)結(jié)束,霍兄跟著在下是什么意思?難道剛才勝的不過癮嗎?”
霍紫辛仰望星空,低沉的道“剛才為何讓著我,你明明可以贏的?”
謝瞳道“此話怎講,我謝瞳輸?shù)氖怯心抗捕?,且是心服口服,霍兄繼續(xù)糾纏就顯得太過小人了?!?p> 霍紫辛道“你不用騙我了,別人看不破你的手段,我霍紫辛卻清清楚楚,方才謝兄在我的肩頭輕點兩下,如用上內(nèi)勁,足可廢去霍某的肩膀,而謝兄非但沒有這么做,還白白挨了我一拳,令小弟十分不解,心中更是充滿了愧疚。當(dāng)看到謝兄更是銜著金針時,方知謝兄武功的精湛,實是在小弟之上,該佩服的該是小弟”。
謝瞳道“莫非霍兄跟蹤在下就是為了將事情重復(fù)一遍嗎?”
霍紫辛忙到“謝兄誤解了,霍某來到中原之前,始終抱著盡敗中原武林高手的心態(tài)和想法,事實上霍某亦是這么做的,直到剛才比武之后,霍某才明白了一個道理,武功純是一種體外的行為,對與人來講,內(nèi)心的修為才是更加重要的,空有一身武藝而無心無德,內(nèi)心充滿骯臟的想法,只會拉低武道的下限,最終將被武功心法所駕馭,謝兄方才的舉動,讓霍某窺破了這一道理,霍某感激不盡,方才追來?!?p> 謝瞳沒有想到自己的計劃竟然感動了這么一個舍武之外、別無其他的人,連他自己都為此事而感到荒謬,但霍紫辛石破天驚的一席話同樣讓他受益匪淺,結(jié)合他剛剛觸動的靈覺,仿佛在武道上另辟蹊徑,進入了一個全新的空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武道的真正意義。
謝瞳道“原來霍兄的悟性居然如此之高,謝某受教了,可惜謝某有要事在身,不能陪霍兄攀談下去,改日謝某定會親自請教”。
霍紫辛突然大笑了起來,他笑了好一陣子,才道“謝瞳,你連說謊都不會嗎?小弟已經(jīng)跟了你兩個時辰,從雍和宮到驛館,在到洪府,謝兄除了和美女們親親我我在無其他,且不說在這無人的街道逛游了許久,難道還是要去找姑娘嗎?哈,謝兄真的好福氣,坐擁兩大美女,真是讓人羨慕?!?p> 謝瞳老臉一紅,他不擅長說謊,想不到首次說謊就讓人給看破,還好是夜晚,對方看不到他的臉色。他忙道“霍兄勿要胡說,否則讓人聽到,會誤解在下的,小弟現(xiàn)在無依無靠的,被人趕出長安可就丟人了”。他故意幽默的說出此話,用以掩飾內(nèi)心的尷尬。
豈料霍紫辛居然不相信他,霍紫辛笑道“謝兄莫不是不將小弟當(dāng)作朋友,方才在洪府門口,謝兄對洪珊小姐的舉動在下看的清清楚楚,謝兄如何解釋”。
謝瞳終于啞口無言,再也無力狡辯。
霍紫辛道“謝兄不必恐慌,小弟并無惡意,說實在的,小弟想與謝兄交個朋友,不知道謝兄是否信得過在下?!?p> 謝瞳心道如能真的結(jié)交此人,想來不會是什么壞事,他笑道“謝某當(dāng)然求之不得”。
霍紫辛一拍身后的包袱,道“這里有壺上好的女兒紅,不若找個地方共飲一杯如何!”
謝瞳正愁無酒,忙道“如此甚好”。
霍紫辛將謝瞳帶到一座十分大宅院,院子比洪府要小很多,但也似模似樣。
謝瞳道“這是誰人的宅院?”
霍紫辛笑道“當(dāng)然是小弟的”。
這座宅院位于長安的南城,與諸多王公貴族的別院相隔一條街道。院子雖小,但在南城這寸土寸金的地方,顯然價值不菲。
謝瞳道“想不到霍兄初到長安不久,竟能混到如此地步,謝某確實佩服”。
霍紫辛道“都是小弟賭馬賺來的?!?p> 謝瞳在院子內(nèi)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一直以來,他都夢想有這么一個房子,有一個像樣的家,然而現(xiàn)實是殘酷的,他不僅沒有房子沒有家,混的連朋友都快絕種了。他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霍紫辛注視著謝瞳的一切,道“我們進屋喝酒,邊喝邊談”。
謝瞳一連飲了三杯酒,才放下手中的酒杯,道“好酒”。
霍紫辛輕輕的啜了口酒,道“在我過去迷茫的人生中,除了迷戀武功外,只喜歡在自己的家里喝酒解悶,除此之外,在無其他?!?p> 謝瞳聽得有趣,問道“你不喜歡女人?”
霍紫辛一本正經(jīng)的道“換做過去謝兄問我,小弟肯定回答女人是怎么一回事,怎能與我的理想和信念相提并論,但是現(xiàn)在小弟不這么理解了,女人就是實現(xiàn)理想和信念的動力,沒有了女人,理想和信念也只是一紙空話而已。”
謝瞳見霍紫辛分析的頭頭是道,他亦被霍紫辛所釋放的歡樂氣息所感染,他歡喜道“霍兄此言精辟之極,理解到位,莫非霍兄已經(jīng)有看了長相守的姑娘啦!”。
霍紫辛雙目射出哀怨而又惋惜的神色,道“說是這么說,只是可惜相見恨晚,此姑娘已經(jīng)名花有主了”。
謝瞳再次嘆了預(yù)氣,他只顧自己喝酒,躲避著內(nèi)心充滿荊棘的矛盾。
霍紫辛突然道“李兄當(dāng)小弟是朋友嗎?“
謝瞳道”這個自然”。
霍紫辛猶豫片刻道“那小弟便大膽的放言而為了,據(jù)小弟的觀察,謝兄表面上似乎是王大人的家將,卻與王婉茹關(guān)系密切,不像是下屬與上級的關(guān)系,而謝兄即與太尉大人結(jié)怨,又與懷王貌神離合,實在讓人摸不透謝兄的人際關(guān)系。經(jīng)過今夜戲劇性的變化,落魄至此,讓小弟很難品評謝兄,誰人也不知曉你究竟在想什么,在做什么?”。
謝瞳深吸一口氣,他此刻對于霍紫辛豐富的思考能力震驚不已,確實,霍紫辛說的就是謝瞳目前真實的處境,艱難而又窘迫。他一直在猶豫,自己能夠相信霍紫辛嗎?但從他的表現(xiàn)和言談舉止來看,確實是光明磊落的人,謝瞳把心一橫,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道“霍兄所言不差,小弟目前確實舉步維艱。哈,連棲息之地都沒有?!?p> 霍紫辛突然笑了起來,道“說實在的,小弟能夠感受的到,謝兄剛才做著復(fù)雜而又激烈的思想斗爭,不過此刻小弟很是欣慰,謝兄終于把我當(dāng)作朋友一樣看待,不知謝兄為何相信我這個萍水相逢的人。”
謝瞳亦笑了起來,道“憑的是感悟,霍兄修習(xí)的是梧桐心法,感應(yīng)極為奇妙,修煉這等無上心法且說出武道精髓的人,該不是卑鄙之輩”。
霍紫辛道“多謝謝兄的賞識,哈,小弟亦是非常欽佩謝兄,以謝兄的智計和武功,何至于為長安城里的這些鼠輩賣命,為何不闖出自己的一片天空”。
被霍紫辛問及心事,謝瞳亦迷茫起來,他沉思片刻,道“謝瞳或許與霍兄的追求不同,霍兄追求的是武道的極致,而小弟追求的是天下蒼生,哈,不知道這么說你明不明白,我的委曲求全是有目的的?!?p> 霍紫辛仔細的品位謝瞳的話,道“想不到謝兄的目標(biāo)和胸襟如此寬廣,確實令人欽佩,如謝兄不嫌棄,小弟愿助一臂之力,愿在解救天下萬民的行動中追求武道。”
謝瞳大喜,他沒有想到竟陰差陽錯的交了這么強大的朋友,二人舉起酒杯一飲而盡,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二人直喝到東邊泛白,才醉醺醺的倒頭大睡。
醒來時,已過晌午,謝瞳覺得口渴至極,腦袋昏昏沉沉的,昨夜的酒精麻醉了他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