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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醫(yī)王妃:殿下,來解剖

第25章 殺人烙印(8)

  “從血跡干涸的程度上來看,那些血衣,根本就不是同一天的。

  吳夫人,當你看到你自己的兒子渾身是血的從外面回來,你難道就不應(yīng)該問問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你難道就不應(yīng)該告訴他,有些事情是不能做、不能錯的?

  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庇他,甚至幫著他處理身上的血跡和留下來的血衣,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

  你以為你是在保護他嗎?

  你是在幫著他坑害一條又一條無辜的性命啊!”

  白皙的臉龐上因為激動而有些發(fā)紅,言瑾竭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不讓自己爆發(fā)。

  然而那一個個本該如花似玉的姑娘,如今卻是一具具冰冷的尸體,那滿目的傷痕與血跡浮在眼前,言瑾她無論如何,都沒有辦法讓自己冷靜下來。

  “如果,如果你在第一次發(fā)現(xiàn)他身上有血跡的時候,就能阻止他,那么后面的幾個姑娘就不會死,他們的爹娘就不會傷心欲絕!

  你們知道心疼你們的兒子,你們情愿他一輩子流亡在外也不愿他被捉拿歸案受審,可是你們想過那些受害者的父母嗎?

  你的兒子被關(guān)押、被審判是罪有應(yīng)得,那些死去的姑娘呢?

  她們何其無辜!

  你們怎么忍心?你們怎么忍心!”

  語氣愈發(fā)得有些激動,言瑾死死地攥著拳頭,連那不長的指甲都已經(jīng)陷入到掌心之中而無所覺察。

  “好了,我們走吧,跟這種人,不值得?!?p>  不知怎的,看著言瑾這義憤填膺卻又竭力克制的模樣,夏鈺的心頭掠過一絲心疼。

  伸出手去輕輕地撫上她那緊握成拳的冰冷小手,他一面用自己的手掌溫暖著她,一面輕柔著嗓音安慰著她。

  緊緊抿著雙唇,言瑾沒有說話,任由夏鈺牽著自己的手離開這做清貧而冷漠的小屋。

  “我剛剛只是很生氣,他們雖然是父母愛子,但是怎么能這么冷漠?

  別人家的孩子,難道就不是一條性命了嗎?”

  被夏鈺拉著在外面走路吹風,沉默許久之后,言瑾悶悶的出聲說著。

  回想起方才自己的激動質(zhì)問的樣子,她自己也有些被嚇到了。

  只是一想到吳大有那理直氣壯的包庇模樣,她心里的怒氣就不打一處而來。

  不過……

  “我平時不是這樣的,我沒有那么兇的?!?p>  低低的出聲,連言瑾都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忽然要解釋這么一句。

  似乎是生怕他覺得自己太兇、太可怕,然后,他不喜歡?

  可是,他喜歡不喜歡的,跟自己又有什么關(guān)系?自己不是從來都不在乎別人的眼光的嗎?

  在腦海里兀自糾結(jié)著,言瑾冷不丁的,頭頂上被誰的大手輕輕地拍了一下。

  “你沒做錯什么,不要這么忐忑不安。

  他們本來就該被人狠狠地教訓(xùn)一頓,尤其是那個吳氏。

  如果最后有切實的證據(jù)證明,她一早就知道吳興民在殺人,那她很有可能也會被定罪,不是包庇,就是幫兇。

  像他們這樣的人,雖然看著并沒有真正參與到兇案之中,但是他們的手上也沾染了受害者的淋漓鮮血。

  他們,本來就該被懲罰?!?p>  停下腳步,夏鈺低眸看著言瑾,一字一頓的出聲。

  他能理解她那憤慨的心情,他也能理解她那控制不住的氣憤。

  想當初,自己初初踏入斷案抓兇的領(lǐng)域之時,那面對冷漠無情卻助長了兇手囂張氣焰之人,他的反應(yīng),要比她更加暴怒上幾分。

  只不過,后來他學(xué)會了控制情緒,他學(xué)會了如何更有效的讓那些“不作惡”的幫兇受到應(yīng)有的懲罰。

  山間的風清朗微涼,吹得周遭樹葉沙沙作響。

  靜靜地看著發(fā)絲飄飛之下的那張羞赧而倔強的白皙小臉,夏鈺的心里涌起一陣悸動。

  似是春水初融,似是春花出綻,于他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卻又仿佛是由來已久,令他沉浸其中。

  “夏鈺,你說,他們怎么就能那樣呢?”

  怎么就能眼睜睜地看著有人受傷、有人被害,而不去阻止、甚至于出手相幫呢?

  仰頭看著面前的夏鈺,言瑾的話語雖是詢問,然而卻帶著不需要回答的無盡嘆息。

  體貼的沒有回應(yīng),夏鈺知道,言瑾此刻需要的是沉默,是慢慢的消化和調(diào)整自己的情緒。

  于是陪著她一起安靜的沉默著,直到草葉間的晨露被陽光曬得晶瑩透亮,他輕輕地開口:

  “好了,不要再想這些了,咱們?nèi)タh衙看看吧,薛捕頭應(yīng)該把吳興民抓回來了。

  你瞧瞧你,總是穿得這么單薄,手一直冰涼冰涼的,怎么捂都捂不熱?!?p>  “哦……”

  言瑾下意識地點點頭,然后在下一秒鐘,猛地抬起頭來,又猛地低下頭去。

  “你……你……”

  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自己先前為什么一直隱隱約約覺得手上發(fā)熱,言瑾目瞪口呆的看著夏鈺那握著自己的手,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白皙的臉頰瞬間漲紅,在燦爛的陽光之下,仿佛綻放的杏花。

  “我?我怎么了?我的手一直很熱啊?!?p>  唇角噙著滿滿的笑意,夏鈺明知故問的又向著言瑾的身邊緩緩的靠近了幾分……

  *

  薛捕頭一行人最終抓到了躲在后山中的吳興民。

  彼時的吳興民,正在后山的棚舍里對著新抓來的受害者愣愣的發(fā)呆。

  手里拿著的匕首卻又有些猶豫和茫然,因為,那個被他綁在柱子上哭泣著的少女,正是當初狠狠拒絕他、羞辱他的那個姑娘。

  心里似乎還殘存著當初那強烈的愛慕之意,那少年才遲疑了心念、放緩了動作,最終,給了薛捕頭他們趕去的時間。

  而那吳興民本就只是個十八歲的少年,被現(xiàn)場抓了個正著,再有夏鈺的三言兩語詢問,便連自己母親吳氏幫著自己拋尸的事情也全都交代了出來。

  這下,吳氏也罪責難逃。

  消息傳入言瑾耳中的時候,她正坐在自家小小的院子里,有一搭沒一搭的抬手撥弄著眼前盛開的桃花。

  她一直沒有去縣衙,也沒有去聽堂審,不是因為她懶,而是因為她……

  心中大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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