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對不起，剛才我粗心大意，沒控制好腳力，球才會越軌掉到這里，你有沒有事？要不要緊？”扈臣以認(rèn)罪的態(tài)度向?qū)Ψ降狼福柡蛩?。頭發(fā)烏黑，牙齒潔白，穿著一身休閑服的女子背起五顏六色的背包掩口而笑：“哈！我隨便裝裝，你就緊張得冒汗，如果我真的假裝起來，你不就流淚了嗎？”扈臣被戲弄了一場，嚇了一跳，臉情嚴(yán)肅，鎮(zhèn)定地說：“你沒事就別喊那么大聲，害得我提心吊膽的，還以為我闖了大禍，所以拼了命的跑過來。”年青女子春風(fēng)得意，坐在旁邊的石椅上朝著被戲弄的扈臣說：“我不是木頭人，球飛來了，就站著讓它砸。我不裝模作樣，你會主動來道歉嗎？你們有些運動員，年輕氣盛，球踢得滿天飛，旁觀者經(jīng)常倒霉中‘彈’?！膘璩悸牭靡活^霧水，自從他加入二線隊，他從未看過隊員踢球砸到人的事，也不知道陌生女子說的是哪些人。扈臣不想因自己的出錯，讓陌生女子冤枉他的隊友，再次發(fā)言：“剛才確實是我的出錯，我一個人承擔(dān)就是了，你就別胡弄是非，說我隊友的不是，我們二線隊并不是你說的那樣糟糕。”年青女子閉口不出聲，沒做任何的反應(yīng)，扈臣沒再跟她糾纏，蹲下身，用腳把球踢回球場，甩頭便往球場奔過去。
吸取教訓(xùn)的扈臣重新回到令他感到身心舒適的綠茵場，這回他找回了狀態(tài)，無論是用左腳或用右腳，每一次射門都是非常精準(zhǔn)地從門楣下入網(wǎng)。
夕陽的上空胭脂般的紅，氣溫驟降，冷風(fēng)吹得令人直打寒顫。巍教練身上披了一件冬季運動服，手拿著工作本，嘴朝著綠茵場大喊大叫。隊員們兢兢業(yè)業(yè)，腳帶著球東奔西跑，天色漸漸地暗了下去，巍教練瞧了一下表，準(zhǔn)時無誤地吹起了口中的哨子，除了扈臣外，隊員們很快就消失在了球場上。雖然夕陽早已落山了，但周圍的事物隱約可見，扈臣經(jīng)常是踢到眼前一片黑才心甘情愿的回宿舍。扈臣對自己早上是如何踢那個超高球很好奇，趁著黃昏之際，周圍沒人時，他決定再試一次，體驗一下放任自由踢球的感覺。球同樣停在了早上的那個位置，距球門20來米，他沒經(jīng)過任何的思考，腳一觸碰到球，就狠勁地踢飛了出去，果然與早上的一樣，球飛得又高又遠(yuǎn)，很快地砸到了場外的盆景。這時同樣傳來了“哎呦”的女叫聲，扈臣并不在乎，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畢竟場上就他一人。他擦肩摩掌，徑直跑了過去撿球，前腳一觸動到相互交叉的枝條，一個身影迅速躲閃到一旁，扈臣嚇了一跳。他以為是小貓小狗到處亂躥，殊不知他一抬頭仔細(xì)一看，驚嚇了一番，眼前的人物是早上那個年青清秀的女子。年青女子右手捂著頭頂，痛得說不出話來。她以為扈臣再也不會踢高球，所以明目張膽，無憂憂慮地站著看，沒想到她估計錯了。不長眼的皮球從它的頭頂?shù)袅讼聛怼?p> 扈臣覺得她有點怪，天馬上就要暗下來，她怎么還站在盆景旁，扈臣目視著她片刻猜想：我又不認(rèn)識她，場上又沒有其它的什么人，她在等誰呢？難道她是溪澍足球隊的鐵桿球迷？若是球迷應(yīng)該是去圍看一線隊的訓(xùn)練才合乎情理，聯(lián)賽是一線隊隊員去踢的，而不是二線隊的我們。球隊的訓(xùn)練時間都已經(jīng)過了，天馬上就要黑了，而且球隊的大門都關(guān)了，如果她是球迷應(yīng)該早就踏出大門了，不會再停留。扈臣越想越覺得眼前的她神秘兮兮，他想問個清楚，于是心里鼓起了一股勇氣，前腳邁出，后腳隨著踏出時，他停住了，勇氣頓然消失。想起早上發(fā)生的事，他覺得不惹為妙，因為他知道她的嘴巴是鋒利的，況且自己急著回宿舍，所以扈臣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腳帶著球轉(zhuǎn)身就跑。
晨光微弱、緋紅，樹枝在寒風(fēng)的吹動下?lián)u曳著，看門員剛打開大門，扈臣像往常一樣向打哈欠伸懶腰的看門員點頭示意后，跑了出去。扈臣身穿球隊剛分發(fā)下來的球服，這是一套短衣短褲，在道路上跑格外引人注目。清晨的八一路鳥語花香，人員稀少。精神飽滿的扈臣沿著還未蒸發(fā)干得人行道慢跑，他迎著刺骨的寒風(fēng)繞過多個彎道，直到跑到渾身是汗，他才放慢步伐。無意間他發(fā)現(xiàn)跑道上多了一個人物，她精神抖擻，短頭發(fā)，身穿款式與他一樣的運動服，腳上穿著一雙名牌運動鞋，她緊隨在扈臣后面跑，上氣接不上下氣。扈臣一跑快，她立即跟著快，扈臣一跑慢，她也隨著變慢。扈臣晨跑是不停的跑，他從俱樂部的大門出發(fā)，然后經(jīng)過幾千米的跑動重新回到俱樂部的大門。當(dāng)他回跑時，見到迎面跑來的女晨練者，才發(fā)現(xiàn)她是昨天那個差點被他的球砸到的女子。扈臣裝作不認(rèn)識，與她擦肩而過。年輕女子沒順著趨勢繼續(xù)跑完八一路的后半部分，她依樣葫蘆，跟扈臣一樣往回跑。
扈臣明顯放慢了步伐，他能一清二楚地聽到后面?zhèn)鱽淼牟椒ヂ?，他以為后面的人肯定會超過他，因為他一直在減慢速度。然而事非如此，扈臣好奇般的轉(zhuǎn)過頭一看，很湊巧，他再次碰到了昨天那個女子，他二話不說，趕緊接著跑，他越跑越快，直到把那個陌生女子甩得遠(yuǎn)遠(yuǎn)的，他才心安理得的放慢步伐。扈臣腦袋出現(xiàn)了一團(tuán)迷霧，他想到了那個女子：奇怪，她怎么老是跟隨我在后面跑，她明明可以超趕在我前面，為什么刻意不超趕？他應(yīng)該像晨練者一樣，沿著八一路一直跑到盡頭，為什么跟我一樣跑到半途又往回跑？難道這純粹是一種巧合？扈臣思考了好幾分鐘，仍舊搞不清停留在他腦中的一連串問號。
他剛放慢腳步?jīng)]多久，后面女子又出現(xiàn)在他身后，她額頭上布滿了汗珠，臉頰上發(fā)紅，大口大口的喘氣。扈臣一瞧，一眼就看出她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趕上來。扈臣疑惑不解：我與她素不相識，她為什么會費那么大的勁追趕我？扈臣覺得不對勁，沖動之下，想直接問個明白，他轉(zhuǎn)過身斜視著她，女子頓時把目光投到旁邊的綠化帶上，回避扈臣的眼光。扈臣感到自作多疑，那女子根本就不理睬他，完全把他當(dāng)作一位陌生人。扈臣頗感尷尬，有點羞澀，心怦怦直跳，眼朝著前方奮勇加速向前跑，直到再次把那個女子甩得遠(yuǎn)遠(yuǎn)的，他才逐漸放慢速度……
燦爛的陽光透過綠色的玻璃斜射到扈臣的床墊上，扈臣剛吃完午飯回到宿舍，手拿著昨天的報紙，門一關(guān)，往外走。報紙是他向巍教練要的，巍教練一有空時，經(jīng)常翻看一些足球報，扈臣看到，便特意吩咐巍教練把看過的報紙留下。
手拿一沓報紙的扈臣饒有興致地走進(jìn)了中山公園。中山公園座落于溪澍足球俱樂部的南邊，公園里花團(tuán)錦簇，樹木巍然挺拔，枝繁葉茂，樹下的草坪柔軟、嫩綠、平整。一到中午，園內(nèi)人流稀少，成十上百棵的大樹把耀眼的陽光遮擋住，人坐在樹下便會感到?jīng)隹臁ｌ璩甲跇湎碌牟萜荷先琊囁瓶实亻喿x手上的報紙。在生機(jī)勃勃、綠茸茸的草皮的陪伴下，扈臣心純至凈，全神貫注。突然“嗖嗖”的一聲，一陣風(fēng)把旁邊的幾張報紙卷走，扈臣陶醉在書香當(dāng)中，一點也沒發(fā)覺，直到他拿下一張報紙時才猛然發(fā)現(xiàn)。他立即站立了身，環(huán)看四周，看到他的幾張報紙都被風(fēng)吹到了一個穿紅色衣服女孩的腳旁。
女孩穿的衣服十分的干凈、嶄新，好像是剛買來第一次穿上，烏黑的頭發(fā)被風(fēng)吹得雜亂。她坐在亭內(nèi)的石椅上，彎著纖細(xì)的腰一絲不茍地看著攤開在她腿上的報紙，顯得有點矜持。扈臣把報紙折疊成豆腐塊，雙手拍了拍，擦了擦沾滿灰塵的褲子，然后用干凈的衣袖往嘴邊擦了幾下，挺直了腰，緩緩地向她走近，剛踏幾步，女孩突然抬起頭目視著他，一剎那，扈臣覺得她似曾見過，閉著雙眼細(xì)想，感到巧然，眼前的女孩他已見過兩次了，她就是他昨天在路上碰到的那個女子，她腳上穿的鞋依然是昨天穿得那雙。扈臣臉上掛起了笑容，手指著她旁邊的報紙，試圖讓她幫自己撿報紙。令扈臣想不到的是清秀、純潔的她卻置之不理，她那水靈靈的眼光一直盯著腿上的報紙，對旁邊的扈臣不聞不問。
扈臣的心是天寒地凍的冷，他以為女孩一副熱心腸會樂意幫他撿報紙。扈臣不得不靠近她，裝瘋賣傻地哼了幾聲，想讓旁邊的女子“知難而退”，然而女子猶如“書呆子”一樣無動于衷。扈臣蹲下身，快速地把地上幾張報紙抓在了一起，慌慌張張地離開她。他邊走邊想那個眼熟的女子：看她那副書香門弟的樣子，應(yīng)該彬彬有禮地幫我撿起報紙，才合乎情理，怎么反過來視而不見，冰冷無情呢？難道自己曾經(jīng)得罪過她？不可能，自己與她井水不犯河水。扈臣腦袋經(jīng)過了種種猜測，覺得眼熟的女子與眾不同。
夜深人靜，扈臣輾轉(zhuǎn)難眠，望著窗外夜空幾顆若隱若現(xiàn)的星星憧憬未來，冰冷的寒風(fēng)從窗而入把昏昏迷迷的扈臣吹醒了過來。窗外的明月喚起了他的思鄉(xiāng)之情，他想起了家鄉(xiāng)的河流、果園、山丘……身不由己，他再次想到了家里的親人，仔細(xì)一算，才驚訝發(fā)現(xiàn)自己接近一年沒有與家里人聯(lián)系了。這時他想起了抽屜里的一封寫好的信，這是他一星期前通宵達(dá)旦寫完的，共計七大張紙，記錄了他來溪夏市所經(jīng)歷的風(fēng)風(fēng)雨雨、以及向親人祝福的一連串語句。扈臣一直要把它郵寄出去，就是總是在空閑的時候忘記了此事。
躺在床上的扈臣狠下決心，決定要馬上把它投入郵筒里。他迅速穿起外套，走到窗戶旁探頭，微弱的燈光照到了俱樂部的鋁大門，恰好大門還沒關(guān)。盡管外面伸手不見五指，氣溫低得令手指發(fā)凍，但扈臣覺得不能再拖延時間，畢竟難得再一次的想起，況且自己難以入眠。他熟練般地穿起球鞋沖下樓去。
锃亮的鋁大門正自動緩緩地關(guān)上，扈臣飛快地跑過，用他力大靈活的右腳抵擋住。看門員李大叔目瞪口呆，一見是他所熟悉的扈臣，馬不停蹄地按下按鈕，鋁門原地不動。和藹的李大叔一了解扈臣出門的目的，立即把門打開。扈臣手捏緊沉重的信封沖了出去。他穿過八一路的斑馬線，走過五一路的天橋，跑過一條古老、陳舊的巷道，才到了溪森路。這時他心里熱呼呼的，額頭都冒出了汗，寒意祛去。冷冷清清的人行道，步行者屈指可數(shù)，站在人行道可以清楚的聽到人的腳步聲。扈臣為了趕時間，步行的速度比平常快了一倍，他匆匆忙忙趕到了郵政局門前。路燈把郵政局門前的景物照得通亮，身體魁梧的保安人員在厚厚的玻璃門前徘徊。四周一片寧靜，扈臣把鼓脹脹的信封夾在自己的腋下，昂著頭一步一步走到了郵筒旁，他好不容易才把鼓脹的信封塞進(jìn)郵箱里。他心滿意足的傻笑，手腳在凜冽寒風(fēng)的吹襲下絲絲顫動，然后喃喃自語的往回走。一瞬間，一個影子在他眼前閃過，扈臣趕緊側(cè)轉(zhuǎn)頭一看，恰好見到一位脖子裹著藍(lán)色圍巾的女子。她動作敏捷，但那身影他有點面熟。夜深人靜，扈臣沒多管閑事，繼續(xù)走他的路。
為了使自己的身體上下熱起來，扈臣饒有興致的跑動起來，他一蹦一跳像個快樂的小孩子一樣，想到家里人很快就會收到他的信，很快就會知道他在溪夏市的生活情況，很快就會知道他是一位名副其實的足球運動員，扈臣沾沾自喜，覺得自己猶如一條脫離港灣的小帆船正準(zhǔn)備向浩瀚的大海的彼岸駛?cè)ァ?p> 陶醉在欣喜當(dāng)中的扈臣，一跳三尺高，頭觸碰到彎成一圈的樹枝，枯黃的葉子飄落在他的頭發(fā)上，他瀟灑一甩，黃葉飄落到濕潤的水泥地上，發(fā)現(xiàn)一位穿深藍(lán)色的女子從他后面飛速跑過，似乎有意躲閃他。扈臣不理不睬，手指緊緊地捏在一起，手臂前后搖擺，加速向前沖。在人行道的另一邊，穿藍(lán)色衣服的女子又出現(xiàn)了，她也如扈臣一樣向前沖。“咚咚”的腳步聲，令多愁善感的扈臣不由自主向后觀望。女子看扈臣停止步伐望著她，趕緊把頭轉(zhuǎn)向道路的另一側(cè)，裝模作樣地對著發(fā)亮的路燈發(fā)呆。扈臣望著她那單薄的身影覺得與自己剛才看到的沒什么兩樣，都已三更半夜，她怎么還在凄涼的人行道獨自行走？扈臣百思不解。他跑得汗流浹背的，于是改用步行，他深深地吸了口氣，感到秋天般的涼爽。他開始留意身后的女子，發(fā)現(xiàn)她在跟蹤自己，他跑她也跑，他走她也走。扈臣茅塞頓開，猜疑身后的女子與前幾天自己邂逅的神秘女子是同一個人。扈臣覺得有必要與她弄個清楚道個明白，為什么她三番五次出現(xiàn)在他的周圍？扈臣急中生智，假惺惺地蹲在電話亭下慢吞吞的系鞋帶，他想待遠(yuǎn)處的那個陌生女子走近時，鼓起“第一個吃螃蟹”的勇氣攔住她，然后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杺€清楚。
蹲在電話亭下的扈臣，手腳直打哆嗦，感覺時間過得極其緩慢。他眺望著那個雙手伸進(jìn)口袋行走的女子，起初她如正要上鉤的魚兒，朝著扈臣方向走了幾十步，接著女子停住了腳步，如癡如醉地看著道路另一旁的霓虹燈。扈臣失望地嘆了口氣，原以為陌生女子會一步踏著一步，步步逼近他。扈臣不想半途而廢，決定守株待兔。他一本正經(jīng)地依靠在電話亭上，蜷縮成一團(tuán)，目光緊盯著遠(yuǎn)處若有所思的女子。5分鐘、10分鐘、15分鐘，等到了20分鐘，扈臣坐如針氈，陌生女子如根鐵柱依舊頑強地站在那忘乎所以地看著另一邊的景物。在令人發(fā)凍的深夜，陌生女子竟然有如此毅力站了20多分鐘，出乎扈臣的意料，扈臣深感敬佩，如果自己一直坐在地上，那具有頑強毅力的女子十有八九肯定會一直站在那觀望著。時間一分鐘一分鐘過去，扈臣的腳凍得發(fā)僵，他不想再執(zhí)著地等下去，一等也許天馬上就亮。扈臣考慮到明天一大早得與隊友們練球，所以他放棄了守株待兔的想法，準(zhǔn)備回宿舍睡覺，畢竟一路上他已經(jīng)打了不少哈欠，深感疲憊，昏昏欲睡。
硬著頭皮的扈臣站立了身，聳了聳肩膀，發(fā)紅的脖子扭動了幾下，接著左右搖擺了幾下腰，手腳抖動了一會兒。他把拉鏈拉得更靠近脖子的地方，使外套緊緊地束縛在身體上，皺著眉頭，手指頭捏緊一團(tuán)，大膽地邁向陌生女子。扈臣眼鼓鼓的，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她，他一步一步臨近她，心中猶如燃起了一把烈火，全身頓時熾熱了起來，他強制自己鎮(zhèn)定下來，并做好了與她說話的準(zhǔn)備。扈臣走到她身后，她依舊全神貫注地看著另一邊的景物，似乎一點也沒發(fā)覺自己旁邊站著一個人，扈臣感到意外，原以為只要自己稍微主動靠近她，她就會喋喋不休地與自己對話。扈臣頗感失落，但他沒退縮，一想到陌生女子神出鬼沒，經(jīng)常神秘兮兮地在自己周圍出現(xiàn)，他覺得大有問題，決心問個水落石出。扈臣故意在她旁邊吭了個聲，想引起她的注意，沒想到她無動于衷。扈臣咽了口痰，憋足氣，膽大心粗地咧開嘴：“喂！夜深汗冷，你怎么老呆在這？”女子身子顫抖了一下，轉(zhuǎn)過身神情鎮(zhèn)定，看了扈臣一眼說：“心悶，出來透氣?！毖院喴赓W的答復(fù)句，令扈臣無所適從，他不知道要以怎樣的語句來與眼前冰冷的女子對話。
陌生女子一言不發(fā)，令扈臣難堪，他急著琢磨問她的語句。焦頭爛額的扈臣手無足措，直切入主題，疑問不解地說：“我真想不通，你為什么老是跟蹤我？”
女子一聽，從磚頭上直接跳了下來，針鋒相對：“你別胡言亂語，無憑無據(jù)說我跟蹤你，我與你沒有藕斷絲連關(guān)系，我怎么會沒事找事做，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p> “是??！我對你根本就不認(rèn)識，你為什么鬼鬼祟祟跟蹤我。”
“你不要不明辨是非，口口聲聲說我跟蹤你，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我又沒有干擾你。”
“不然，你為什么總是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我怎么每次都那么湊巧地碰到你？”
“我也覺得非常奇怪，百思不解，為什么近段時間我總會碰到你，見到你的身影。我懷疑你在跟蹤我?！?p> “天??！反過來說我跟蹤你，真是黑白顛倒，你又不是大明星，我又不是追星族，干嗎要追蹤你。”扈臣喊冤，苦笑不得的解釋：“如果我跟蹤你，我應(yīng)該在你后面，而不是走在你前面?！?p> “你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我為什么要跟蹤你？”
“明明是你……”
扈臣說得口干舌裂，陌生女子就是嘴硬不肯承認(rèn)。扈臣沒再為難她，閉口不談。陌生女子與扈臣一番唇槍舌劍后，滿頭大汗，她卸下脖子上的圍巾散熱。腦中充滿矛盾的扈臣冷酷無情徑直走開……
經(jīng)過3個月的休整，國內(nèi)乙級聯(lián)賽又重燃戰(zhàn)火，還剩下最后兩輪比賽，對被逼在懸崖邊的溪澍隊來說，場場都是生死之間的搏斗。溪澍隊在聯(lián)賽中排名倒數(shù)第二，處在降級圈內(nèi)，全隊上下面對尷尬的嚴(yán)峻形勢都迫在眉睫。他們得在最后的兩輪聯(lián)賽中有不俗的表現(xiàn)，才能脫穎而出，順利保級。因此全隊上下擰成一股繩準(zhǔn)備浴血奮戰(zhàn)，破釜沉舟。
溪澍隊的頭個對手是與自己積分相同的唐鰱隊。在雙方的交戰(zhàn)史中，溪澍隊主場保持不敗，唐鰱隊在溪澍隊的球場總是吃不了兜的走，撿不了任何的便宜。溪澍隊這次同樣是在主場迎戰(zhàn)，占有天時地利人和。再者唐鰱隊缺兵少將，尤其是他們的主力外援在上一場領(lǐng)了一張黃牌，累計兩張黃牌，這一場不能入場，對溪澍隊來說是件大好消息。
賽場上癡心球迷成群結(jié)隊，他們敲大鑼大鼓，額頭上圍上“溪澍必勝”的標(biāo)幅，臉頰上用彩筆涂寫醒目的“必勝”二字。溪澍隊球迷對球隊順利保級抱著滿腹信心，他們看到了球隊的希望，畢竟他們清楚的知道只要溪澍隊在主場戰(zhàn)勝實力不強的唐鰱隊，就意味著99%完成了保級任務(wù)，不出意料的話唐鰱隊將降級。因為唐鰱隊的最后一個對手是聯(lián)賽排名第一的岫希隊，唐鰱隊想從岫希隊撈分那是難上加難的事，溪澍隊的鐵桿球迷暴發(fā)了久違的激情。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大張其口，齊心吶喊，驚天動地的加油聲掩蓋場上的任何一種聲音。
平常愛打抱不平的孜武與幾個隊友脫掉溪澍隊的球服，打扮成平民模樣，隱瞞著巍教練偷偷摸摸地溜進(jìn)球場。自從巍教練的球隊接連不斷戰(zhàn)勝國內(nèi)實力雄厚、擁有多名國腳的球隊，洪教練就開始多管閑事，特意吩咐巍教練不要讓二線隊球員上觀眾席看球賽。愛面子的洪教練深怕二線隊的幾位小有名氣的隊員在觀眾席上無理取鬧，針對他的球員表現(xiàn)或他的排兵布陣指手畫腳，說三道四，從而在球迷當(dāng)中造成不良影響，對球迷的反抗潮流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損壞溪澍足球隊的形象。
狄星、扈臣以及幾位友誼深厚的隊友肩搭肩走入球隊食堂。他們靠在一塊，圍坐在大電視機(jī)前看電視直播。扈臣與隊長狄星一致認(rèn)為自己的球隊八成會勝利。因為兩隊都是難兄難弟，在聯(lián)賽中兩隊的實力半斤八兩，如今唐鰱隊缺少主力大將，其球隊實力無形當(dāng)中減弱了不少。滿臉笑容的狄星早已買了兩大瓶可樂，一旦自己的球隊?wèi)?zhàn)勝對手，將與隊友慶祝。
雙方球員互不相讓，展開強烈的對抗，場面上充滿了火藥味，主裁判頻頻掏出黃牌。溪澍隊球員在球迷的助威下，個個勇猛神威，采用快攻戰(zhàn)術(shù)，可惜每次都只開花不結(jié)果，每每球傳到了10號前鋒侶閩的腳下，都會被他莫名其妙的射失了。身為隊長的契秦果然名副其實，利用他嫻熟、靈巧的腳法突變重圍，長驅(qū)直入，直到近區(qū)邊沿，遺憾的是他不夠自信，總是把球傳給了總是錯失良機(jī)的前鋒侶閩，自己從未親自遠(yuǎn)射。下半場后半部分，包括扈臣在內(nèi)，很多人都一致以為洪教練會把無多大作為的10號前鋒侶閩換下，沒想到洪教練沒把他換下，卻把建功顯著的后衛(wèi)大將寺尉換下。雙方你來我往，最終令球迷大所失望，雙方以零比零握手援和。球迷們開始騷亂，手舉著“下課”的橫幅，面紅耳赤地吶喊“洪教練下課”，“下課”的喊叫聲以排山倒海之勢在場上傳開。
孜武以及隊友趁著球迷騷亂躲躲閃閃，溜出了場外。當(dāng)球隊以零比零收場時，狄星迷愣了，雙眼對著電視熒屏發(fā)呆，被打開瓶蓋的兩大瓶可樂，從他的手指頭中掉落了下來，掉到了地板上，飲料溢了出來。千鈞一發(fā)，扈臣奔了過去用手把它們扶正。這時，渾身是汗的孜武跑了進(jìn)來，大驚小怪地對著郁悶的扈臣說：“沒想到你結(jié)交了一幫江湖兄弟，剛才在觀眾席上他們大聲喊叫你的名字，一直叫洪教練讓你出場，讓我與同伴們都大吃一驚。”扈臣對著平常愛說神鬧鬼的孜武笑道：“你別開玩笑了，我從鄉(xiāng)下來，這人生地不熟的溪夏市，哪會有朋友？也許你們聽錯了。”
“千真萬確，我的那些兄弟可以見證，不信你可以去問他們?！?p> “你別誤會，我與你們一樣都是初出茅廬者，不是轟動社會的名士，也不是誤入歧途的不良青年。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幫人的率領(lǐng)者是一位戴眼鏡的高個子青年?！?p> “奇怪，你怎么知道？”
“那個青年名叫黃烽，他對我抱有很大的期望，說我實力不俗，未來一定能在國內(nèi)足壇上占有一席之地。我聽他的話，都忍不住要發(fā)笑，他完全是高估我的實力，一直在炒作我，有時搞得我一臉尷尬?！?p> “我……我倒不這么認(rèn)為，我認(rèn)為那一幫人獨具慧眼，他們那樣做有他們的道理，以你那橫空絕世的腳法去一線隊當(dāng)主力球員，絕對沒問題?！?p> 扈臣嬉皮笑臉的，手指頭觸摸著鼻子：“你千萬別像黃烽那樣胡鬧。我踢起球來還沒像流水般那樣流暢，我還不是十全十美的足球運動員?！薄按愠闪耸赖娜耍沁€了得?！弊挝溆幸忾_玩笑。周圍的隊友與孜武笑得合不攏嘴。
洪教練被球迷們喊的“下課”聲搞得頭昏腦脹的，情緒暴躁的球迷把洪教練團(tuán)團(tuán)圍住。在幾十名保安人員的護(hù)送下，洪教練才跌跌撞撞地走出了球場。洪教練兩腿顯得軟弱無力，步履蹣跚進(jìn)了教練辦公室。情緒低落的洪教練漫不經(jīng)心地坐在教練椅上，臉色顯得蒼白無力，垂頭喪氣。巍教練看到旁邊的洪教練有點反常，上前安慰：“洪指導(dǎo)，別灰心，雖然球隊仍排在倒數(shù)第二名，處在降級圈內(nèi)。但聯(lián)賽畢竟還有一輪，我們還有保級的希望。與我們同命相連的唐鰱隊最后一個對手是提前奪得聯(lián)賽冠軍的岫希隊，而我們的對手是現(xiàn)在聯(lián)賽排名第三的莉湖隊，只要我們在主場不敗，還是大有可能完成保級任務(wù)。
“話是這樣說，可畢竟莉湖隊是一支老牌強隊，隊內(nèi)有多名實力不俗的國腳。今天我們連一頭‘弱驢’都拿不下，還妄想擊敗一頭‘猛虎’?！鼻窨倸饧睌牡刈吡诉^來，聽了巍教練的話嘮叨道，“我們球隊今日的表現(xiàn)平凡無奇，本來可以取得勝利，就是運氣不佳，幾個必進(jìn)之球都踢飛了?！鼻窨偰弥郎系奶岚鼩鉀_沖地走出教練辦公室。巍教練靈機(jī)一動補充說道：“據(jù)媒體報道，由于聯(lián)賽的頭名早已失去懸念，莉湖隊主教練為了提拔年輕隊員，決定用二線隊的幾名主力替換一線隊的幾名主力來挑戰(zhàn)我們溪澍隊，對于我們無疑撿了個便宜。我有一個建議，不知洪教練是否同意？”洪教練側(cè)偏著頭倪視著他：“有好建議，盡管直說，別磨磨蹭蹭的，球隊已經(jīng)被逼到危險的地步，就算死馬也得當(dāng)活馬醫(yī)。”巍教練贊同洪教練的觀點，咬起牙根，點了幾下頭，意味深長的說：“如果洪教練不介意，我二隊的三名大將可以調(diào)到你們一線隊鼎力相助。我相信他們的實力肯定不亞于你們一線隊的球員，特別是扈臣那小子，技高一籌，射門猶如發(fā)高射炮一樣，準(zhǔn)確率相當(dāng)高，我們二線隊近十場的比賽進(jìn)球，一半以上都是他踢進(jìn)的。之所以叫他們助你們一線隊一臂之力，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們前段時間才剛與莉湖二隊踢了一場教學(xué)比較，對二線隊隊內(nèi)幾名主力隊員的踢球風(fēng)格有一定的了解?！?p> “那你們二線隊果真神奇般地?fù)魯×死蚝牭亩€隊嗎？”
“就輸了那么一個球，要不是扈臣拼命的協(xié)防，我看至少我們得輸3個球?！?p> “又是那個扈臣，他是什么好東西，如果他真的那么神的話，應(yīng)該幫助你們戰(zhàn)勝對手才對?！焙榻叹氼D時惱火了起來，怒氣沖發(fā)，一口拒絕了巍教練的建議。巍教練十分詫異，沒想到洪教練會這么突然的暴發(fā)脾氣。巍教練對洪教練的性格略有所知，為了不惹惱他，巍教練閉口不談，像一名“啞巴”那樣站立著，然后默默無聞地坐回自己的坐位。
雷鼓轟天，彩旗飄揚，溪澍隊的球迷矢心不二，不到最后仍舊不承認(rèn)自己的球隊是一支降級的弱驢，他們穿著統(tǒng)一球服，喊著同樣的口號，站在同一排觀眾席上，圍成一個圈。場外的狄星、孜武、扈臣以及幾位隊友，他們分成兩派相互爭辯著。愛耍小聰明的孜武一直建議大伙進(jìn)球場看比賽，說聯(lián)賽的最后一場比賽不看是一種巨大的損失。同樣跟孜武一樣平民打扮的狄星、扈臣都上了檔，原以為孜武叫他們出來是隨他一起到商場購物，沒想到是叫他們隨同他到球場看球賽湊熱鬧?！扒騿T要遵從教練的吩咐，要遵守球隊的規(guī)矩。”扈臣以俱樂部頒布的這條規(guī)則為由拒絕孜武的邀請，并與旁邊的狄星一起好意勸說孜武別違規(guī)。孜武則嘲笑他們刻舟求劍，說洪教練狐假虎威，礙面子，所以才不允許二線隊隊員觀看球賽，贊賞岫希隊教練平易近人，與二線隊球員坐在一起看球賽，埋怨洪教練不懂得變通。
當(dāng)雙方爭辯得不可開交時，巍教練板著冷面孔從他們身后走了過來，孜武、狄星等人如見光的蟑螂急得往縫隙鉆，他們拔腿正要朝四處逃竄時，巍教練出口叫住他們：“你們又沒有做錯事，為什么見我就要逃？孜武說得對，球員到球場看比賽并不是一件壞事，洪教練心情一團(tuán)糟，被球迷搞得心神不寧，沒出席今天這場比賽，他特意叫助理吳教練代替他的位置?！?p> “真的嗎？”孜武驚訝歡叫道。
旁邊的隊員個個喜形于色，迫不及待地沖進(jìn)場內(nèi)。再一次地被巍教練叫停住：“記住了，不單單是觀看球賽，要看出門道，看人家在球場上是如何斗智斗勇的，看人家打什么戰(zhàn)術(shù)，如何默契的傳球，要把人家的優(yōu)點學(xué)進(jìn)去?！贝〗叹氄f完話，隊員們幾乎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洪教練不在，吳教練就自其行事，考慮到對方強手如云，實力非凡，吳教練采取五、四、一陣形，想打防守反擊，最終目標(biāo)是逼平對手，拿到寶貴的一分。睿智的吳教練認(rèn)為同是難兄難弟的唐鰱隊在主場不可能戰(zhàn)勝岫希隊，也很難逼平取得十連勝的岫希隊，只要溪澍隊拿一分，很可能就能完成保級任務(wù)。比賽一開始莉湖隊球員便瘋狂地踢快攻球，迫使溪澍隊隊員退縮防守，不甘示弱的溪澍隊球員如銅墻鐵壁擋住了對方一個又一個的必進(jìn)之球。上半場溪澍隊球員出色地完成了防守任務(wù)，以零比零結(jié)束上半場。球迷的鑼鼓聲驚天動地，吳教練的臉繃得緊緊的，肩負(fù)著巨大壓力，不敢有絲毫的放松。下半場球隊的陣形與上半場一樣，溪澍隊球員頑強的作風(fēng)，令對方屢屢失手，屢屢攻進(jìn)不了溪澍隊的禁區(qū)。然而在下半場的后半部分，前鋒侶閩在近區(qū)用力過大把對方前鋒鏟倒，被主裁判出示紅牌罰下場。莉湖隊得了一個點球，很順利就把球踢入網(wǎng)。吳教練感到非常可惜，本來他還信心十足地認(rèn)為球隊能逼平對方，拿到千金難買的一分。離終場還剩10多分鐘，吳教練覺得球隊一直防守不是辦法，最后關(guān)頭吳教練把三名換人名額全用上，大膽換下三名后衛(wèi)，采取三、三、三陣形，準(zhǔn)備放手一搏，與對方對攻。溪澍隊與對手對攻無疑是玩火自焚，莉湖隊球員稀里嘩啦連續(xù)攻入了兩球。最終溪澍隊惜敗對手，在最后關(guān)頭敗下陣地來。
狄星與扈臣看得目瞪口呆，他們覺得自己的球隊踢出了風(fēng)格，踢出了血氣，盡管吃了敗仗，但敗得有光彩。對前鋒侶閩的不理智鏟球，扈臣頗感可惜，侶閩的故意犯規(guī)是球隊轉(zhuǎn)敗的禍?zhǔn)住Ｗ詮膫H閩參與防守，扈臣一眼就看出了他是一名不擅長防守的球員，幾次防守不當(dāng)、失手，令他焦慮不安。
早有心里準(zhǔn)備的球迷面無表情，緩緩地走出賽場。扈臣的隊友也隨從他們一樣很快消失在觀眾席上，扈臣站在原地上目視著綠茵場上球員們各種各樣的表情，目視著如綠地毯的草坪。他為溪澍隊的降級惋惜，他與輸球的球員一樣神情沮喪。扈臣扭轉(zhuǎn)了酸溜溜的脖子，無意間往身后睨視了一下，吃驚的發(fā)現(xiàn)在他左后方站著一位穿綠色衣服的女子。扈臣原以為自己與隊友是站在觀眾席最后方的人，是一批遠(yuǎn)離球場的特殊“球迷”，沒想到還有比他們更另類的球迷，前排那么多空位不坐偏偏坐在最后排的位子。好奇的扈臣刻意轉(zhuǎn)了一下頭，看站在他身后的神秘女子，一看讓扈臣驚了個慌，眼前穿著艷麗、亮澤衣服的人不是陌生人，而是自己見過多次面的女子。也許是一種巧合，扈臣沒像前幾次那樣一次又一次的猜疑，他不理不睬，順著階梯往下走。衣服整潔，臉色潤紅的女子，緊隨扈臣往同一條階梯往下走。扈臣雖心不在焉，但能感應(yīng)到身后有人在跟從自己，這令他百感交集：奇怪，順著這條階梯又沒有出口，她怎么也往這邊？我是想零距離的查看草坪是否被雙方球員踩得坑坑洼洼的，才不得不走這條，那她呢？場上的球員一哄而散，就連工作人員也早已不見蹤影，她還會找誰？難道她……扈臣越想越覺得她有跟蹤自己的嫌疑，他停住了腳步，躊躇著，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側(cè)轉(zhuǎn)身不屑一顧地問：“你到底想干什么？出口又不是在這邊，為什么跟著我后面？”
女子坦然自若，用干凈的手撥開了眉毛的頭發(fā)說道：“階梯不是你的，我怎么走那是我的自由?！?p> “別裝蒜了，有話直說，別鬼鬼祟祟的，我哪里得罪你？盡管直說，我無妨。你是天，我是地，我們根本沒什么藕斷絲連的關(guān)系?！膘璩家豢跉庵苯影研睦镌捳f了出來。
陌生女子臉上洋溢著笑容，默不作聲地從上衣口袋里掏出工作證件，風(fēng)趣地說：“莫以為你是風(fēng)，我是沙，咱們一個南，一個北，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你也別認(rèn)為我整天優(yōu)哉悠哉的，老跟蹤你。反正聯(lián)賽都已結(jié)束，溪澍隊令人失望地降級了，我也該做個調(diào)查總結(jié)，再跟你玩貓捉老鼠已經(jīng)沒什么意思了，是該當(dāng)面跟你問個清楚的時候了?！蹦吧討B(tài)度嚴(yán)肅了起來，左手握緊拳頭捶打著大腿，右手拿著工作件遞給扈臣看。
扈臣看她稀里古怪，油嘴滑舌的樣子，覺得她在耍花樣，二話不說拿起對方的工作證件看。工作證的塑料殼沾濕了汗液，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里面的文字。扈臣不慌不忙用自己的衣袖擦凈塑料殼，只見里面端端正正的鋼筆文字。扈臣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雙眼，再一次仔細(xì)的看，他傻眼了：原來站在他眼前的女子并非游手好閑之人，她名叫姿猗，是位聰明敏銳，洞察力很高的溪夏市《足球之報》的記者。扈臣雙手捏得緊緊的說道：
“原來你是一名不可藐視的新聞記者，一個堂堂正正的人，怎么神出鬼沒，老是跟蹤我?！?p> “不跟蹤你，稿件我如何寫起，我們新聞工作者一向是以事實說話，從不憑空捏造。你名叫扈臣吧，我叫姿猗，是《足球之報》的記者?！?p> “原來你在暗訪我，你們記者太可怕了，硬跟人家糾纏不放。你為什么不直接當(dāng)面采訪我？”
“當(dāng)面采訪你們，那我得白費苦工，你們球員虛情假意的一大堆，一采訪你們，你們還不是好話說了一籮筐，很少人會透露詳情，實話實說。我就是要像柯南一樣，做一名‘偵探’來調(diào)查你們這種有問題的球員?！?p> “我看你準(zhǔn)是魚目混珠，我這副模樣能是你們媒體暗訪的對像嗎？何況我是一名二線隊員，沒資格為球隊打比賽的人能成為眾人關(guān)注的對像嗎？
“你雖不是一線隊球員，但你在二線隊是絕對的主力，而且是一名領(lǐng)軍人物。據(jù)巍教練所說，二線隊近幾場的比賽一半以上的進(jìn)球都是你攻進(jìn)的，隊員們都稱你是‘進(jìn)球大臣’?！?p> 扈臣想挖苦旁邊的姿猗，冷笑道：“你們不去關(guān)注球隊保級的事，卻來關(guān)注我這名無名小將，未免是本末倒置。”這時姿猗幾十天以來出現(xiàn)在各種場合的畫面一一在扈臣的腦海中閃過，尤其是在那個寒冷的深夜，她竟一點也不畏懼凜冽的寒風(fēng)，以頑強的毅力緊隨不舍，這令扈臣敬佩。扈臣松開手，打了一下哈欠說道：“你能像偵探那樣跟蹤我，說出去也許會令人笑掉大牙。你的敬業(yè)精神用錯了地方，你應(yīng)該去調(diào)查溪澍足球隊為什么會越踢越差勁？我一個平凡的二線隊球員能有什么你寫的地方嗎？”
“幸虧近段時間我暗中跟蹤你，對你的人格有大概的了解，否則以你這樣的口氣跟我對話，我肯定對你起疑心的。不是我小題大作，是你的真的大有問題?！?p> “我在俱樂部為人處事都很好，踢球既沒得罪人，又沒踢傷人，我哪有問題？我五官端正，又沒犯神經(jīng)病?！膘璩加X得莫名其妙，身感冤枉。
“我的記者證不是渾水摸魚得來的。不會無理無據(jù)的惹事生非，我是經(jīng)過苦思冥想才確定你成為我暗訪的人物。你別瞎說，如果你是一位普通的球員，那近幾場溪澍隊主場的比賽，一幫球迷為什么經(jīng)常呼喚你的名字？好像你就是他們的上帝。我一直覺得奇怪，你只是個新入伍的球員，而且又只是在二線隊效力，怎么會有如此大的影響力？”姿猗毫不遜色，對著嫌她多管閑事的扈臣問道。
“你該不會懷疑我拉幫結(jié)派，叫他們在賽場上演戲?！?p> “怎么可能？你一個沒背景的人，不可能在社會上結(jié)交那么多的朋友。你一派正氣，會做那種令人難以想象的事嗎？”
“反正我又沒有做什么壞事，用不著像囚人那樣整天垂頭喪氣。你要怎么想就怎么想，我不會干涉你的?！?p> “我又不是不講事理，沒眼光的人，亂冤枉人家。對了，有一個問題我想當(dāng)面問你：為什么平?？雌饋龛F面無私的洪教練口口聲聲說你的綜合素質(zhì)不行，沒資格入選他的球隊，這挺令我納悶的。老實告訴我，你到底哪里出現(xiàn)缺陷？你放心吧！我不是‘?dāng)U音機(jī)’，不會亂宣傳的，身為記者，我一向不會無理取鬧的?！弊蒜⒛闷鸺埮c筆準(zhǔn)備記錄扈臣的答話，她非常興奮，因為她一直深惑不解的問題就要在這時解開了。
“也許怪我先天不努力，不爭氣，所以沒像你們文化素質(zhì)高，品格好，走到哪里，人人拍掌歡迎。洪教練有理有據(jù)，一針見血說我文化素質(zhì)不高，人品修養(yǎng)不行。所以當(dāng)時就把我拒之門外，沒讓我如愿加入一線隊。幸虧巍教練肯收我為徒弟，加入他們的二線隊，否則今天我也不會在這見到你，”扈臣愁眉不展，心有余而力不足，唉嘆著，“現(xiàn)在說什么都不中用了，我先前一直關(guān)注的球隊，如今卻不可思議的降級。太糟糕了，我本想為球隊貢獻(xiàn)一份力量，使球隊的戰(zhàn)績蒸蒸日上。”
姿態(tài)并沒有動筆記錄下來，她從扈臣的眼神看出他具有遠(yuǎn)大的抱負(fù)，感覺他是出類拔萃，不可小視的球員。她上前鼓勵道：“莫失望，你只要有誠意，仍可為球隊增添光彩；球隊只要有實力，仍可有東山再起的一天，臥薪嘗膽，來年仍有輝煌的一天，”接著她的語氣變得極其低調(diào)，與扈臣一樣唉嘆著，“萬萬沒有想到球隊會落到今天這種局面，幾年來我一直跟隨球隊東奔西跑作采訪報道，多少與球隊有一點感情，真是不忍心看它降級?！?p> “再怎么嘆氣都沒用，如今也只有坦然面對球隊降級的事實，重振旗鼓了?！?p> “能盡快地走出失敗的陰影，那是最好不過的，為了不妨礙你的生活，這期的新聞?wù){(diào)查人物我就不寫你，改寫其它的，你大可放心?！弊蒜鸭埮c筆放入系在腰上的工作包里，直言快語，安慰憂愁的扈臣。經(jīng)過一番的對話，姿猗的思想受到了碰撞，經(jīng)簡單的推敲，她更進(jìn)一步地了解扈臣。扈臣踢球靈巧多樣，動作嫻熟自如，有時像雜技員一樣耍起球來，令圍在鐵網(wǎng)外的球迷拍掌歡呼。姿猗在球隊內(nèi)觀察扈臣舉動時，經(jīng)?？吹筋愃片F(xiàn)象。賽場上球隊表現(xiàn)不景氣，被對方打得落花流水時，心急如焚的球迷呼喚扈臣出場原來是一件人之常情的事。姿猗總算知道一些球迷為什么要時不時呼喚扈臣的原因。
她雙手摩擦了一下，輕輕擦了一下鼻尖，感慨道：“幾日的跟蹤暗察，我發(fā)現(xiàn)你的生活比我想象的要簡單多了，但感覺你的生活過得充實、愉悅?！膘璩伎粗蛔髀?，她從衣袋里拿出一張類似小卡片的東西遞給扈臣：“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工作地址與電話，如果碰到什么麻煩事，可以來找我或打電話給我，我會有菩薩心腸幫助你的。還有，如果你們球隊有什么大事發(fā)生可以通知我，我會及時趕來采訪的?！弊蒜⒄f得倉倉皇皇的，然后拔腿就走。
扈臣苦笑著，手拿著她的名片，正反面大意看了一下，覺得留它是多余的。扈臣仰望頭頂上的片片黑云，把手上的名片塞進(jìn)了旁邊的垃圾筒里，望著漸漸遠(yuǎn)去的姿猗感慨萬千。
天空中團(tuán)團(tuán)迷霧依舊沒散去，邱總用紙擦了若干次的鏡片，頭發(fā)似乎剛洗過一樣濕漉漉的，邱總眼睜得特大，一路繞開多處的障礙物，好不容易才走到了寬敞、暖烘烘的辦公室。邱總坐在軟綿綿的辦公椅上，剛喝第一口茶時，便聽到外面?zhèn)鱽砬宕嗟哪_步聲。這時臉色憔悴，衣整不齊的洪教練推門而入，他精神頹唐，頭發(fā)亂蓬蓬的，雙手凍得發(fā)紅，走到邱總旁說道：“邱經(jīng)理，聯(lián)賽都已結(jié)束了好幾天，我身為教練教導(dǎo)無方，使球隊出乎意料的降級。我負(fù)有大部分的責(zé)任，我想主動辭職教練職務(wù)，你另請高人?！鼻窨傆蒙铄涞难凵窨粗榻叹?，語重心長地說：“對于球隊為什么一下子成了公認(rèn)的弱驢？為什么戰(zhàn)績一下子跌入谷底？為什么會降級?我想了好長一段時間，全方面地進(jìn)行分析。球隊降級并不全是你的錯，我作為球隊老總也有犯錯。本來我是無權(quán)干涉你排兵布陣，可我以球隊領(lǐng)導(dǎo)的身份多次干涉你工作，好幾場關(guān)鍵比賽都命令你讓10號前鋒侶閩踢滿90分鐘，導(dǎo)致球隊屢次遭到失利。”
洪教練用冰冷的語氣說道：“侶閩球員雖然同樣是從大學(xué)畢業(yè)，在大學(xué)當(dāng)過足球隊隊長，但踢球畢竟不是他的專業(yè)，他有體能素質(zhì)，但技術(shù)粗糙，不精練，經(jīng)常犯低能錯誤。邱經(jīng)理你為什么會那么器重他？作為教練我竟然讓領(lǐng)導(dǎo)左右我的工作，說起來羞愧，我覺得自己是不稱職的教練。”邱總手往頭發(fā)一擦反駁道：“是我千不該萬不該插管你的工作，導(dǎo)致你不能出奇制勝，擾亂你的戰(zhàn)術(shù)。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隱瞞你了，10號前鋒侶閩是我兒子，他從小就愛炫耀自己的才能，愛表現(xiàn)自己的本事，為了能上賽場踢球他三番五次地乞求我，叫我無論如何也要讓他上場踢球。這孩子脾氣犟，不好惹，所以我才不得不叫你讓他上場。”
“侶閩與你一樣的高大，在場上很賣力，但技不如人。球隊都已降級了，后悔莫及?！?p> “我還犯了一個不可小視的錯誤，為了省錢，我沿用了去年的外援，沒引進(jìn)實力高的外援?！?p> “如果一支球隊靠外援踢球的話，那么這支球隊肯定好景不長，引用外援這不是主要原因。溪澍隊已降級了，按照當(dāng)初的協(xié)議，如果球隊出乎意料的降級，作為主教練應(yīng)無可爭議的辭職。所以今早我來這是特意向邱總辭職的?！焙榻叹毢啦谎陲椀卣f出自己的心里話。
邱總深吸了口氣，再次喝了一口茶，經(jīng)過短暫的深思熟慮，頗有見解的建議道：“球隊降級罪魁禍?zhǔn)撞⒉皇悄?，你要三思而行，再好好的考慮三天吧！我現(xiàn)在心煩意亂，有很多工作急著做，沒心思跟你談這些，幾天之后再談也不遲?！?p> “可是……”洪教練禁不住插話，邱總伏案批閱工作文件，對洪教練的辯解置之不理。洪教練抿了嘴，踏著烏黑的皮鞋走出了邱總的辦公室。
花香飄溢，生機(jī)安然，和煦的陽光照到扈臣的背上，扈臣用冰冷的雙手拿著皺巴巴的報紙，聚精會神的翻閱著。他坐在松蓬蓬的綠草上，感覺非常愜意。突然扈臣眉開眼笑，從翠綠的綠地上一躍，站立了起來。他掩不住心中的喜悅之情，趕緊把手上的報紙揉成一團(tuán)，然后果斷地用右腳一踢，紙團(tuán)精準(zhǔn)無誤地從垃圾筒飛進(jìn)。
臉上綻開笑容的扈臣快速跑回俱樂部，發(fā)瘋似的喊叫著：“球隊重見光日了?！彼治枳愕概軇又敖兄?，隊友們個個莫名其妙，嘲笑著他，說他“發(fā)神經(jīng)”。扈臣對著眾多隊友歡叫：“咱們溪澍隊死里逃生，沒降級，沒降級……”狄星上前問了個究竟，扈臣激動的說：“唐鰱隊踢黑球，賄賂主裁判，使主裁判誤判給他們兩個點球，才勉強逼平岫希隊。足協(xié)掌門人嚴(yán)懲唐鰱隊，毫不留情把收買主裁判的唐鰱隊降入丙級，唐鰱隊弄巧成拙，成了我們的替死鬼。而我們球隊溪澍隊則有幸地留在了乙級，真是撿了個大便宜?！薄罢娴膯?？”眾多隊員驚奇的問道。頓時整棟宿舍大樓熱鬧非凡，嬉鬧聲、歡笑聲響徹整棟大樓，歡叫聲如雷聲一樣的大，傳到邱總的耳朵里，邱總以為球員鬧矛盾，打架斗毆，筆一放匆忙趕去。吊兒郎當(dāng)?shù)那騿T們歡呼雀躍，高興得不亦樂乎，邱總一看臉色全變，心中燃起熊熊怒火，正要痛罵訓(xùn)斥球員時，扈臣?xì)g快說道：“邱總，咱們球隊萬分的走遠(yuǎn)，沒降級，繼續(xù)留在乙級。邱總一怔激動的說：”真的嗎？唐鰱隊受到重罰，沒想到唐鰱隊的領(lǐng)導(dǎo)聰明過頭，抱薪救火，玩火**。我們溪澍隊逃過一劫?！鼻窨傂幕ㄅ?，聽到此消息非常驚喜，心勁十足地邁開步伐朝洪教練的住處趕去。
窗簾緊貼著玻璃，擋住了外面耀眼的陽光，房子內(nèi)陰冷陰冷的，地板上布滿了一層灰塵，大廳里一片狼藉，到處放著報紙和書本。心情愉悅的邱總，用手敲著木門并叫道：“洪教練、洪教練……”眼明手快的洪教練，一聽聲音便知道是邱總，他忙不迭地出來迎接，看到精神振奮，喜笑顏開的邱總感到詫異。黯然失色的洪教練低落的說：“邱經(jīng)理，我不得不辭職主教練一職，在我做教練的生涯中，這一次職教成績最糟糕。再者按賽前協(xié)議規(guī)定，我有充足的理由辭職?！焙榻叹氁娗窨傊萌糌杪劦臉幼樱H感驚奇，看到地上一片狼藉，難為情的解釋：“最近整天都在想球隊降級的事，翻找了以前的一些資料，沒心情整理，所以才會這么亂。”
“我管你那么多，辭職一事你就免談了?！?p> “今天我把行李整理一下，然后做個報告總結(jié)，明兒到你那兒做個了結(jié)。按規(guī)定我是鐵定要辭職的，沒有面子再執(zhí)教溪澍隊?！?p> 喜氣洋洋的邱總底氣十足的說：“如果你不嫌棄的話，下賽季溪澍隊的教練照樣讓你擔(dān)任，讓你率領(lǐng)球隊征戰(zhàn)下賽季的乙級聯(lián)賽。”“邱總，你別開玩笑，球隊都已降級了，還能在乙級聯(lián)賽混嗎？”洪教練苦笑著。邱總捧腹大笑：：“咱們溪澍隊走狗運，沒降級。代替我們降級的是唐鰱隊，唐鰱隊領(lǐng)導(dǎo)賄賂主裁判，主裁判吹黑哨，判給主隊兩個點球，結(jié)果內(nèi)幕被媒體曝光，唐鰱隊遭到重罰，足協(xié)官員直接讓它降級。唐鰱隊自食惡果，愚蠢至極?！焙榻叹毎胄虐胍桑骸罢娴挠写耸??！薄案鞔竺襟w都有報道，我說的話是假不了的。溪澍隊并沒有降級，你可以繼續(xù)任教，下賽季我不會干擾你的工作?！鼻窨偤苷\懇地求著洪教練。洪教練大吃一驚，手足無措，心潮澎湃，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他想到球隊不堪入耳的糟糕戰(zhàn)績，慚愧不已，對著陶醉在喜悅之中的邱總說：“我教導(dǎo)無法，雖然球隊幸免保級，但我還是覺得辭職合情合理?！?p> “說那么多廢話沒用，可以重新再來，東山再起。我相信你的職教水平，上賽季我也有過錯，并非全是你的錯。”邱總說出了肺腑之言，再次懇求洪教練。聽了邱總的話，洪教練眼睛漸漸模糊了，沒想到脾氣暴躁的邱總有如此寬廣的胸懷，對他是如此的信任。洪教練緊握拳頭，用睿智的眼光望著窗外遠(yuǎn)去的邱總，心頭一震，決定臥薪嘗膽。
孜武、狄星、扈臣高興之余，難免會杞人憂天。他們質(zhì)疑一線隊的實力，覺得一線隊不如他們二線隊團(tuán)結(jié)、拼搏，戰(zhàn)術(shù)不如他們實用，球員大多數(shù)心不在奄，老犯失誤。作為隊長狄星打抱不平，與孜武、扈臣達(dá)成一致，決定挑戰(zhàn)一線隊，讓一線隊出丑相，讓洪教練對球隊脫胎換骨。巍教練贊同他們的意見，覺得是該讓洪教練了解扈臣、狄星、孜武三人的時候，該是自己往一線隊輸送精英的時候了。
巍教練很快找到了正在制定訓(xùn)練計劃的洪教練，為了博得洪教練的同意，巍教練有意向他挑釁，說他的隊員瞧不起一線隊球員，說一線隊實力不如他們二線隊，溪澍隊球員很多都是濫竽充數(shù)。果然洪教練一聽便怒氣沖沖的，說二線隊球員狂傲自大，自不量力，于是一口答應(yīng)巍教練的請求，決定讓他的一線隊與巍教練的二線隊進(jìn)行一場對抗。洪教練胸有成竹，想讓二線隊球員出丑，見識一下真正的足球比賽。
觀眾席空蕩蕩的，跑道上被人群圍個水泄不通。圍觀者全是溪澍足球隊的工作人員，有球員、教練、醫(yī)護(hù)人員、經(jīng)理、保潔員、保安、翻譯人員等等。一切就緒之后，在主裁判的鳴哨下，比賽開始進(jìn)行。
二線隊的三名大將都首發(fā)，一線隊也派出最強陣容。剛開始雙方你搶我奪，不分上下。但沒多久二線隊就占據(jù)主動，控制了場面的局勢，尤其是扈臣表現(xiàn)得非常搶眼，既助攻又參與防守。扈臣一搶到球，立即與孜武、狄星形成三角配合，掀起了一陣陣進(jìn)攻高潮，三人形影不離，配合默契，擊垮了對方的防線。扈臣閃電般帶球擺脫對方的夾擊，然后三百六十度轉(zhuǎn)身，神不知鬼不覺地闖入對方近區(qū)。對方隊長契秦急攻心切，用粗魯?shù)膭幼鲝撵璩嫉纳砗箸P倒他，主裁判判了個點球。扈臣拱手而讓，孜武主罰，使勁一推球干凈利落地入網(wǎng)。接著扈臣與隊友再接再厲，毫不自滿，直攻對方球門，令對方陣腳錯亂，潰不成軍。在孜武與狄星的助攻下，扈臣以精準(zhǔn)、嫻熟的腳法，先后攻入對方兩個球。盡管最后關(guān)頭一線隊球員發(fā)起了幾次猛攻，但都是只開花不結(jié)果，扈臣與隊友穿梭自如，靈巧地把球攔劫住，令契秦、侶閩二人無可奈何。場外觀眾看得都悶昏了頭，還誤以為是溪澍隊在與岫希隊比賽。巍教練看得拍掌叫好，而洪教練則一籌莫展，很納悶、驚訝。比賽結(jié)果令在場人士出乎意料，二線隊竟然反客為主，以3比0戰(zhàn)勝一線隊。扈臣、孜武、狄星歡呼擁抱在一起慶祝，而侶閩、契秦等一線隊球員神情呆滯，望洋興嘆。
扈臣的活躍表現(xiàn)，令洪教練刮目相看，也令在場眾多人士開口叫好。邱總與巍教練一起向洪教練推薦扈臣，想讓扈臣加入一線隊，讓一線隊實力倍增。洪教練看著遠(yuǎn)處開懷大笑的扈臣，猶豫不決。孜武、狄星趕緊前來助陣，懇求洪教練讓扈臣加入他的球隊。在眾人的建議、催促下，洪教練牽強附會默許了扈臣加入他的球隊。扈臣并沒有像眾人想象的那樣高興，因為自己的隊友孜武、狄星沒與他一起加入一線隊，被冷落。他立即找到洪教練說理：“我的搭檔孜武、狄星兩人身手不凡，你就高抬貴手順便連他們也一起招進(jìn)?！焙榻叹氁荒樏C然：“別以為你們二線隊?wèi)?zhàn)勝一線隊就了不起，囂張了，隊員要進(jìn)一線隊就能進(jìn)一線隊。因為這場比賽你表現(xiàn)得可圈可點，是當(dāng)場最佳球員，錄取你，我無話可說，至于其它的球員，以后再論斷、挑選也不遲?！?p> 聽洪教練的語氣堅決、果斷，扈臣無言以對。孜武、狄星興奮地跑來賀喜。扈臣站立不動朝著他們冷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