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錐心刺骨的痛（3）

　　“戰(zhàn)爭……”云淺微微轉(zhuǎn)頭，認(rèn)真地看著連若，“你怎么想起來問這個了？”他劍眉微皺，反問道，“小若眼里理解的戰(zhàn)爭，是個什么樣子？我好仔細(xì)思索一下，是否參加過?！?p>　　“就是，就是，”連若遲疑了一番，她也不知道什么是戰(zhàn)爭，支支吾吾地道，“，就是，打得很厲害的那種，”她抬起幽邃的紫眸，長長的睫毛在燭影中微微顫動，在面頰上投下美好朦朧的弧形，“君上，戰(zhàn)爭就會死人，對嗎？”

　　戰(zhàn)爭，如果不是血流成河，也很難稱為戰(zhàn)爭吧。

　　和食人獸族的惡戰(zhàn)，帝君星魂劍上血珠如雨，白衣點點殷紅。

　　“是，”帝君點頭，只是有些不明白小丫頭今日的表現(xiàn)奇怪，問的問題也奇怪，“戰(zhàn)爭肯定會死人，正邪相遇，必有血戰(zhàn)?！?p>　　“那，君上您參加過？……”連若悠悠地問道。

　　“嗯……”云淺點點頭，慢慢道，“每個仙族的一份子，在強敵面前，都不會退縮。身為帝君，當(dāng)然更要身先士卒。”他寵溺地摸摸連若的小腦袋，“這都是很遙遠(yuǎn)的事情了，那個時候，你還沒出生呢?！?p>　　“君上，如果，一個人在您面前被您殺死，您會心痛嗎？”連若托著腮，輕聲問道。

　　心痛？

　　九重天上的帝君，心懷慈悲，普念眾生。面對異類邪靈，卻從未心軟過。

　　星魂劍下喪生的惡魔鬼怪，數(shù)不勝數(shù)。而劍入刀鞘，帝君端端升起的，都是身為帝尊護佑蒼生的寬慰。

　　“如果是為了鏟除邪惡，伸張正義，”云淺道，“自然是不會心痛?！?p>　　“哦，”連若應(yīng)道，“君上，何為正義，何為邪惡??？”她望了望噼啪著燭花的燭火焰兒，淡淡地道，“我們，是不是就是正義的那一族？”

　　何為正義，何為邪惡？這問題應(yīng)似乎也很難去回答。

　　如今仙族統(tǒng)領(lǐng)六界，妖魔之類在六萬年前就元氣大傷，不曾來犯。四海八荒處處歌舞升平，沒有殺戮，沒有血腥，這，算不算是正義戰(zhàn)勝了邪惡？

　　而連若，自小禁錮于蓮子之中，受天火歷練度化，對自己的身世一無所知，澄澈如凝霜池內(nèi)的一汪碧水，雖是魔君之后，她又歸于哪一族呢？

　　“呃……”，帝君微微沉思，道，“我們，還算是正義的一族吧，這世界上，從沒有絕對的善，也沒有絕對的惡。”

　　“像君上這樣的仙尊，應(yīng)該是最最帥，最最善良的了吧？”連若總結(jié)道。

　　云淺有些無奈，帥？！他可從沒教過她這個，她如何知曉這個詞？

　　就像他從未教過她什么是戰(zhàn)爭一樣，連若今天為什么問這個問題，帝君也著實不明白她如何知曉這有些復(fù)雜的話題。

　　也許問題需要太多腦回來思索，也許今天的精神實在不好，連若在聽了帝君一篇大論關(guān)于正邪的講述后，托著腮挨著帝君身邊睡著了。

　　真是個貪睡的小丫頭。

　　云淺搖了搖頭，將白色的外衣披在她身上。

　　窗外，已是繁星點點。

　　帝君輕輕將連若扶在肩上，將她背回自己的房間。

　　連若睡得正香，帝君寬闊的肩膀如母親的云朵搖籃。

　　她腦海中，從沒有過父親的影像。只不過，今天的畫面，讓她在睡夢中，依然有幾分淡淡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