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柏崇聞言,驚愕的看著母親。
老人繼續(xù)說到,“她辛辛苦苦的照顧這個家,這么多年來從未有過一句怨言,哪怕跟你離了婚,依舊對我照顧周到,哪怕你再婚娶了別的女人,她也從未說過一句你的不是!可是你……”
雙拳緊握,林柏崇忽然有一種錯覺,似被人勒住脖子一般,“媽!我……”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老人的身形晃了一下,她微微向后踉蹌,穩(wěn)住身子后,她似乎意識到了什么,眉眼之間透出沉重的遺憾。
“你不僅誤會了她,還對她說出那樣的話!這幾天,你們一見面就吵架,我一直在旁邊看著,我想說、想勸,可是你們都聽不見!我這心……痛??!你明白嗎兒子!我們欠麗芳的太多了!”
老人想再抱抱兒子,可是伸手卻撲空了,什么也握不住,“不要跟我說對不起,你去跟麗芳說!向她賠禮道歉!小志可是你的兒子,一家人不能搞得像仇人一樣過日子啊!”
老人一陣悲愴之后,隨即哀傷喃喃,便是提到了君言,不過所說并不多,只是告訴兒子,找到這個女孩,或許能幫上些忙。
聽完這些,跪在床上的人,低頭瑟瑟,想起這段日子對前妻的冷言惡語,他狠狠的抽打了自己兩個耳光,“媽!我知道錯了!”
“錯了就錯了,以后好好彌補吧?!崩先说纳碛耙咽前胪该鞯臓顟B(tài),看著床上的大肚子女人,她重重的嘆了口氣,“媽要走了,幫不上你什么忙了,你替我……替我向小惠說聲對不起吧!”
“媽!您要去哪?求您別走啊!”
驚醒后,林柏崇以為是夢,可是自己就跪在床上,方向和姿勢跟夢里的一模一樣。
之后,他徹夜未眠。
此時,回想夢中發(fā)生的一切,林柏崇仍覺得詭異玄乎,但心中卻非常慶幸能得此眷顧,才不至于鑄成大錯。
“夢里,母親特意說了一句,說是找到小言同學,也許可以……”看著少女低了低頭,他不免有些尷尬起來,“不好意思啊小言同學,我剛才這么說,沒有嚇到你吧?”
君言剛拿起水杯,又放下,一臉憨笑的說到,“沒,不會,宇宙這么大,肯定存在一些超自然的現(xiàn)象,我看過一些這類的書籍,所以……還好了,不會害怕?!?p> 在沒有遇到白貓以前,這些書上說的東西,她頂多是半信半疑,畢竟無從考究的東西,即使有目擊者,依舊無法證明其真實的客觀存在。
就好像林柏崇所說的夢境,估計大多數(shù)人聽了之后,也就是一笑而過,誰又會認真的當真呢。
“那就好,那就好?!绷职爻缬质切π?。
爾后,他看了看張皓,又看了看手表,隨后掏出手機,禮貌的說明了用意,留下了君言的聯(lián)系方式。
互換號碼之后,林柏崇起身,又看了看手表,“已經(jīng)十點多了,小言同學,還是我送你回去吧?!?p> 君言也跟著起身,仍是搖頭拒絕,“不用了林叔叔,我自己騎車回去就好了,林志列那邊我會想辦法的,有消息的話我再電話聯(lián)系您?!?p> 想到已有些產(chǎn)前陣痛的妻子,林柏崇也就不強求了,“那你路上小心,我送你下樓吧?!?p> “不用不用,您有事先忙,我再看看張皓哥哥?!绷职爻缫恢笨幢?,其中的原因肯定不止于擔心時間太晚,想起之前的那一通電話,君言早就看出來了。
說到張皓,林柏崇的腳步遲疑了,“剛才陸醫(yī)生跟我說了,至少要到凌晨兩點鐘以后張皓才會醒過來,現(xiàn)在時候不早了,你明天再過來看他就好了?!?p> 這時候,白貓打了一個哈欠,“就是嘛,我都快困死了,你要是想留下別帶上我,醫(yī)院的味道實在是太難聞了?!?p> 她揪了揪白貓的耳朵,同時朝它耳朵吹了口氣,嘴上窸窸窣窣不成字句。
幾個小動作之后,她才認真的對林柏崇說到,“林叔叔,張皓哥哥的事情,陳警官都跟我說了,是您救了他,還為他墊了醫(yī)藥費……”
林柏崇擺手笑笑,一副小事不足掛齒的大義之態(tài),“這沒什么,就算是其他人遇見了,我想他們也會出手相救的,人活世上,總有落難的時候。”
是嗎?也許是自己狹隘自私了,她低了低頭。
因為她并不這么想,如果換做是自己遇到相同的情況,面對的是一個陌生人,或許是心有余卻不敢伸出援手的躲避心態(tài)吧。
天知道呢,如此救人的確需要很大的勇氣,不僅花精力,還要花金錢,能做到的人說明人品肯定不會壞到哪里去。
因此,出于這一點,即使林柏崇救的人不是張皓,她也愿意為化解林家矛盾出一份力,盡管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張皓是孤兒的事情,她也毫無保留的告訴了林柏崇,畢竟她覺得,如果張皓有什么不測,林柏崇應該知道,他墊付的醫(yī)藥費也許無人償還了。
聽聞這個消息,林柏崇十分驚訝,不過關(guān)于醫(yī)藥費的事情,在他救人的那一刻他早就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因此即便得知了真相,他并沒有生出后悔救人的心思。
離開醫(yī)院后,在回家的路上,熱風撲在臉上,汗水從臉上滑落脖頸,又癢又黏膩的感覺讓人特別煩躁。
“死貓!你能不能好好待在背包里面!趴在我背上干嘛呀!這樣真的好熱?。 ?p> 方才出了醫(yī)院,準備騎車離開時,白貓又跳到了她的肩上,她不想一路上又成了矚目的風景,于是強行把白貓塞進半開的背包里面。
“你好啰嗦??!好好騎車!快點回家!哥快困死了!你還想讓我憋死在背包里面嗎!”白貓未動,前爪仍搭在她的肩上。
滿腦子凌亂的少女哼了一句,“真是煩死你了!”
白貓在她耳邊幽幽說到,“你再說一次?”
一股涼意順著脖子滑倒心口,她嘴硬的回應,“哼!你讓我說我就說啊,我偏不說!”
一個急剎車,慣性的反沖力震得她的胸口有些疼,她揉了揉眼睛,手上濕了一大片。
白貓急聲吼到,“白癡妹!你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