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飛住進(jìn)李府之后,李誠也好,白元也好,又或者是被他刺傷的李阿福也好,沒有一個人來找他,仿佛一下子把他給遺忘了似的。
整整一個下午,高飛都在這個別院里坐著,但因為有柳杏兒的陪伴,也不算寂寞。
作為一個現(xiàn)代人,如何討女孩子的歡心高飛很有一套,沒有用多久,就讓柳杏兒對他言聽計從的,而事實又一次證明了女為悅己者容的至理名言。
當(dāng)然,高飛之所以要討柳杏兒的歡心,只是單純的想從柳杏兒嘴里套出一些他想要知道的信息。
你還真別說,柳杏兒知道的事情還真不少,上到李誠有多少個老婆和孩子,下到府中奴婢、奴仆的事情,她都清楚。這也難怪,女人天生都愛嚼舌根,私底下的時候,府中奴婢都會說些是非,有她聽來的,也有別人跟他說的,更有他自己親眼所見的,總之她就像是個信息中心一樣,通過她可以大致對李府里面的人都有所了解。
高飛和柳杏兒都坐在門口的臺階上,兩個人有說有笑的,高飛想起趙國使者的事情來,便試探性的問道:“杏兒姐姐,你知道趙國使者嗎?”
柳杏兒聽到“趙國使者”這四個字的時候,本來布滿笑容的臉上,突然變得嚴(yán)肅起來,同時她又左顧右盼的一番,這才將食指放在唇邊,“噓”了一聲,然后緩緩的說道:“還好這里沒有其他人,否則的話,我可就慘了?!?p> “怎么了?”高飛好奇的問道。
柳杏兒道:“趙國使者在府中是被禁止提起的,誰要是敢提及這四個字,一定會被抓起來重重的責(zé)罰的。所以府中只要人人自危,趙國使者也曾為了忌諱的字眼。對了,你是怎么知道趙國使者的?”
高飛也故意壓低聲音道:“我之前去茅廁的時候,偶然間聽見兩個家丁聊起的,我只是好奇,這個趙國使者是什么樣?xùn)|西?”
柳杏兒聽高飛如此說,便忍俊不住笑了起來,他覺得高飛真的很有意思,小小的年紀(jì)就如此風(fēng)趣不說,關(guān)鍵是他的懵懂也能將人逗樂。趙國使者是什么樣?xùn)|西,在柳杏兒聽來,仿佛是高飛將趙國使者理解成了一件東西似的。
其實,這也是高飛故意的,無論他擁有再怎么成熟的心理年齡,可從外觀上看起來,他就是一個孩子而已。而且他現(xiàn)在也意識到了這個外觀給他帶來的好處,所以有時候說話故意裝作天真爛漫的小孩子。因為,小孩子是最不容易讓人產(chǎn)生懷疑的人了,無論他說什么,都會讓人覺得是童言無忌。
“杏兒姐姐,你笑什么?。俊备唢w望著捂著嘴偷笑的柳杏兒問道。
柳杏兒伸出手在高飛的鼻梁子上輕輕的刮了一下,然后對高飛說道:“你是不是把趙國使者當(dāng)成是一件東西了?”
“難道不是嗎?”高飛眨著童真的眼睛,問道。
柳杏兒道:“當(dāng)然不是了,趙國使者是個人,活生生的人,知道了嗎?”
高飛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眼睛也瞪得很大,仿佛才明白過來是怎么回事似的。他趁熱打鐵,繼續(xù)問道:“那趙國使者是他的名字嗎?”
柳杏兒搖了搖頭,說道:“不是,趙國使者只是一個尊稱而已,至于他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這個趙國使者是從北方的趙國來的,經(jīng)常住在府中,而且住的時間還很長,每次都會住上一兩個月才會離開?!?p> “趙國是什么地方?”高飛問道。
柳杏兒道:“趙國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但建立趙國的人,卻不是我們晉人,而是北方的游牧民族建立的,好像是匈奴人,不不不,又好象是羯人……”
高飛一臉狐疑的問道:“奇怪,既然不是我們晉朝的人,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我們晉朝的土地上,而且還住在了府中?”
柳杏兒道:“這我就無從得知了,我只知道每次趙國使者一來,主人就會用最尊貴的禮儀來歡迎他,而且不允許府中的任何人透露有關(guān)趙國使者的消息……”
說到這里,柳杏兒的話立刻戛然而止,她像是意識到了什么,急忙捂住了嘴巴,對高飛說道:“咱們還是說點別的話吧,別說趙國使者了,我害怕有人偷聽到了,會去管家那里告發(fā)我,到時候我不死也得脫層皮了。”
高飛點了點頭,隨便找了一個話題,便把話給岔開了,但他從柳杏兒的話中,也了解到,這個趙國使者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來到李誠的家里了,這也就說明,李誠和趙國人相互勾結(jié)的有一段時間了。
他覺得,這是一個十分重要的信息,必須要傳給縣尉毛寶知道。
一想到這里,高飛便對柳杏兒說道:“杏兒姐姐,我很喜歡吃城中一家店鋪里的糕點,我這里有幾個大錢,你能幫我出去買一些回來給我吃嗎?”
柳杏兒略有為難的說道:“我很想幫你,但是府里的奴婢是不準(zhǔn)隨意外出的,所以……”
“那算了,我再想辦法吧!”高飛一臉掃興的說道。
柳杏兒見高飛的臉上悶悶不樂的,再想起高飛一直在逗她笑,她不想傷了高飛的心,便對高飛說道:“雖然說奴婢不可以隨意出去,但是有人卻是可以的,十三、十四他們準(zhǔn)有辦法可以出去,因為他們兄弟兩個人總是會時常從府外弄一些東西回來?!?p> “你是說,和你一起看守這個院子的那兩個奴仆嗎?”高飛問道。
柳杏兒點了點頭,說道:“對,就是他們兩個。”
“他們兩個長得很相似,是兩兄弟嗎?”高飛問道。
“是的,十三是老大,十四是老二?!?p> “那你知道十三、十四他們現(xiàn)在人在哪里嗎?”高飛急忙問道。
“現(xiàn)在這個時候,十三、十四兩兄弟應(yīng)該還在二管家那里賭錢吧!如果公子想找他們的話,我這就去把他們兄弟兩個給叫回來?!?p> 高飛擺擺手道:“不必了,不急在這一會兒,天黑了,他們兩兄弟自然會回來的?!?p> 正如高飛之前所預(yù)料的一樣,暮色四合之時,十三、十四兩兄弟果然從外面走了回來,但兩個人一路上走著都垂頭喪氣的,像是霜打的茄子。
不僅如此,兩個人一路走著,還一路吵著,只聽十三埋怨道:“都怪你,如果不是你的話,我怎么會輸?”
“怪我?怎么就怪我了,是你自己不爭氣好不好?贏得時候我都勸過你了,趕緊見好就收,可是你就是不聽,結(jié)果不僅輸了錢,還輸了工,未來幾天的時間我們就等著累的跟狗一樣吧!”
“誰不爭氣了,如果不是你在那里瞎搗亂,我能輸嗎?”
“怪你!”
“怪你!”
“怪你怪你怪你……”
“怪你怪你怪你……”
兩個人喋喋不休的吵著一直到別院的門口,高飛早就等候在門口了,看到兄弟兩個人如此爭吵,便大聲吼道:“夠了!”
十三、十四兄弟二人都停止了爭吵,赫然發(fā)現(xiàn),高飛就站在他們的身前,他們兩個人這才閉上了嘴巴,一起向著高飛作揖道:“公子息怒,是我們兄弟不好,不該在這里爭吵,擾了公子的清靜!”
“你們兩個人給我跪下!”高飛怒道。
十三、十四兄弟二人對視了一眼,十三張嘴便問道:“公子,我們兄弟錯了,但也不至于要下跪吧?”
“我讓你們跪下你們就跪下,哪里那么多的廢話?”高飛道。
十三狡辯道:“公子只是我們主人請來的客人,有什么權(quán)力要讓我們兄弟跪下?我們兄弟是奴仆不假,但就算要跪,也是給我家主人跪下,正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呢,我們憑什么跪你!”
在還未和十三、十四接觸之前,高飛就從柳杏兒的口中對十三、十四兄弟兩個人有了一些了解,兄長十三有著一張伶牙俐齒,能說會道的,原本是大管家身邊的紅人,因為和婢女私通而被大管家嚴(yán)懲,接著被放逐到這個別院里來,前途毀于一旦。弟弟十四雖然沒有兄長十三那么能說會道,但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兩兄弟都屬于十分奸猾之輩,偷雞摸狗什么的他們最在行了。
高飛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一本正經(jīng)的道:“據(jù)我所知,李府有李府的規(guī)矩,府中的大管家最記恨奴仆不務(wù)正業(yè)聚眾賭博了。我剛才聽到好像誰說賭錢輸了來著?如果我將這話告訴給了李府的大管家,你說大管家會如何處理此事?”
“你說我們賭錢就賭錢了?誰能證明?”十三狡辯道。
高飛笑道:“不需要證明,只要我將這件事告訴給大管家,相信大管家一定會自己查明真相的,到時候只怕有人就要遭殃了!”
十三、十四兄弟二人一聽這話,臉上頓時露出了驚恐之色,大管家的做事風(fēng)格和手段他們比任何人都清楚,聽風(fēng)就是雨,不管是不是真的,先打了再說,如果是真的,能把人扒了一層皮。
兄弟二人像是約好了一樣,都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連連向著高飛叩頭求饒道:“公子息怒,公子息怒,是我們兄弟二人不好,不該頂撞公子,只要公子不將此事告訴給大管家,讓我們兄弟二人做什么事情都行,我們兄弟二人絕對不會有任何怨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