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寶重重的點了點頭,見高飛一臉欣喜的樣子,緩緩的說道:“你有了馬車之后,今后從霸王嶺到縣城就不用那么麻煩了?!?p> 高飛的確有點欣喜,馬匹在古代就相當于現(xiàn)代的車輛一樣,你有了一匹馬,就等于擁有了一輛車。
但片刻的欣喜過后,高飛的臉上反而多出來的是一番憂郁,他朝著毛寶拱起了手來,推辭道:“毛縣尉的一番好意我心領了,只是這輛馬車實在太過貴重了,請恕我無法接受?!?p> 毛寶愣了一下,不解的問道:“你是不是傻啊,要知道,這馬車可不是誰都能夠擁有的,整個烏江縣里也不見得有幾輛呢,現(xiàn)在白送給你一輛馬車你都不要?”
高飛尷尬的笑了笑,這才把實話說出來:“我才不傻呢,白送的東西誰不想要啊,若是毛縣尉送的是吃的,穿的,或者是一些錢財,那我肯定毫不猶豫的就接受了??墒悄闼徒o我的偏偏是一輛馬車,你又不是沒有去過我家,我家的經濟狀況你是清楚的,能養(yǎng)的起一輛馬車嗎?馬車對我來說,真的是華而不實的東西,你若是真送給我了,我就需要先養(yǎng)活一匹馬,我家窮的連吃的都快沒有了,人都養(yǎng)活不了啦,哪里來的食物去養(yǎng)活一匹馬?話又說回來,如果我把你送的馬車帶回去了,因為無法養(yǎng)活一匹馬,因而把那匹馬給殺掉了或者是賣掉了,這都是對你的不尊重。我知道毛縣尉是為了我好,才會送我一輛馬車,可是這輛馬車對我來說并不是什么好東西,不僅幫不了我,還只會拖累我,所以我要還不如不要!”
毛寶聽高飛說完話后,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覺得高飛說的非常在理,心中暗想道:“這家伙小小年紀竟然想問題比我還周到,真不簡單啊!小時候就如此聰明了,那長大了還得了?”
“你說的沒錯,是我沒有考慮到實際情況,這樣吧,馬車就不送你了,我送給你一些你最需要的東西吧……”
毛寶的話還沒有說完,高飛便打斷了他的話,急忙說道:“我最需要的就是錢、食物以及布匹等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這些才會對我有所幫助?!?p> 毛寶哈哈笑了起來,指著高飛的鼻子說道:“我看你啊,就是個小財迷!你說的這些,我都可以送給你,目前桓縣令正在李誠家里抄家,李誠是烏江首富,錢財、糧食肯定很多,我代替桓縣令送給你一些,也算是表達一下你給予我們的幫助,希望你這次千萬不要推辭了?!?p> “我再推辭的話,我就真是個大傻子了!”高飛笑嘻嘻的說道。
高飛的貪財非但沒有引起毛寶的不滿,反而讓毛寶覺得高飛這個人是個實實在在的人,什么話都喜好直說,也不藏著掖著,倒是讓他越來越喜好高飛了。
“好吧,你們在這里稍微等待一會兒,我去讓人安排好給你們的禮物,然后派人駕著馬車把你們送回去。”
話音一落,毛寶轉身便叫來了幾個衙役,一番吩咐之后,幾個衙役各自領命辦事去了,而毛寶則先告辭了一會兒,去忙點別的事情。
大廳里只剩下高蕓娘和高飛兩個人,剛才的對話高蕓娘聽的清清楚楚,她對站在眼前的這個兒子感覺到越來越陌生,可無論怎么看,眼前站著的這個人,還是她最為熟悉的人,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
“娘,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高飛看出了高蕓娘內心里的憂愁,首先開口問道。
高蕓娘道:“沒什么,娘只是覺得,你越來越不像我以前的羽兒了……”
高飛沉默了,沒有說什么,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就在這時,高蕓娘突然開口說道:“你的聰明越來越像你的父親了……”
高飛還是沒有說話,只是沉默著,良久才對高蕓娘說道:“娘,你別想太多了,你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去找他的……”
“不!”高蕓娘突然打斷了高飛的話,“你是他的兒子,你必須要去找他。以前娘太自私了,讓你一直過著沒有父親的生活,害的你被別人罵成是野種,這一切都是娘的錯。你知道嗎,這次你被人帶走之后,娘別提有多擔心了,如果當初娘沒有那么堅決和固執(zhí),一早就去找他,也許你生下來之后,就不用受那么多的罪了,你不僅會衣食無憂,還會成為世家公子……”
高蕓娘越說情緒越激動,漸漸的她的聲音哽塞了,臉上已經掛滿了淚水,緊緊的把高飛抱在懷里,長久都不愿意松開。她說的這些話,都是她的肺腑之言,經歷過這件事后,她的想法一下子變了,而且她也開始后悔了,如果再給她一次選擇的機會,也許現(xiàn)在她的兒子就不用受這種罪了。
高飛聽的真真切切,他非常能夠理解高蕓娘說的每一句話,他也是兩個孩子的父親,所以非常能夠理解高蕓娘的處境。他沒有說話,只是緊緊的抱住了高蕓娘。
片刻之后,高蕓娘止住了哭泣,從懷中拿出了一塊令牌亮在了高飛的面前,對高飛緩緩的說道:“這是你父親給我的,說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只要還在大晉的管轄范圍內,只要拿著這個令牌到地方衙門,將此令牌亮給他們看,就說是丞相府的人,絕對會得到各地衙門不遺余力的幫助的?,F(xiàn)在,我把這個令牌交給你,由你來保管,如果你遇到什么事情了,這個令牌就是你的護身符!”
高飛從高蕓娘手中接過這枚令牌,仔細的看了看,這是一枚純金打造而成的令牌,有撲克牌般大小,一條活靈活現(xiàn)的五爪龍盤旋在這塊令牌上,正面雕著“丞相”兩個隸書字體,而背面則刻著“王導”兩個篆字。
“丞相、王導”四個不同書法字體的大字雕刻在一枚純金的令牌上,足以彰顯出這個純金令牌的來歷和貴重,高飛細細看了一番之后,便收入到了懷中,對高蕓娘說道:“希望我永遠都不要用到它!”
高蕓娘聽完高飛的這番話后,先是一陣驚訝,而后則是一陣安慰,她含情脈脈的望著高飛,真的覺得自己的兒子長大了。
這時,毛寶從外面走了進來,跟他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個人,那個人一進入大廳看到高蕓娘和高飛后,便歡喜的喊道:“蕓娘,羽兒,你們都在這里啊,真是太好了!”
“六伯,讓你操心了?!备唢w扭頭看了一眼,見是賈六,便說道。
“六哥,你怎么也在這里?”高蕓娘看見賈六后,不解的問道。
賈六于是便將事情原原本本的講了出來,高蕓娘聽后,對賈六亦是感激不盡。
毛寶道:“時候也不早了,你們既然想回去的話,就趕緊走吧,我已經讓人準備好了一切,你們這就跟我走吧!”
高飛、高蕓娘、賈六在毛寶的帶領下,來到了縣衙的大門口,一輛馬車早早的等候在那里,車夫見高飛、高蕓娘、賈六到來,忙去相迎,毛寶則吩咐車夫道:“一定要把他們安全送回家!”
車夫點了點頭,毛寶便和高飛、高蕓娘、賈六揮手道別。
“駕!”
車夫一聲大喝,馬車便動了起來,高飛從窗戶那里收回了和毛寶告別的手后,這才發(fā)現(xiàn),馬車的車廂內還裝著一個大箱子。
出于好奇,高飛把箱子打開了,眼睛瞬間被一片金光閃閃的東西給刺得不行,讓他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這個毛縣尉出手真是太大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