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水中,越是往深處去,就越是幽暗,不過好在那個黃泉道也就在三丈深處,不至于一點都看不清。
不過宋玉塵還是有備而來,只見他從懷中取出一物,周身頓時明亮了起來,原來那東西不是別的,正是一顆夜明珠。
一手拿著手中的夜明珠,宋玉塵心里頭有些發(fā)虛,要知道這顆夜明珠是他從趙清影趙美人那里偷借來的,那可是人家彈奏玉琴之時含在口中的珠子,要是被發(fā)現(xiàn),估計趙美人能拿刀砍死他。
輕車熟路,宋玉塵找到了黃泉道,剛一靠近,就能明顯感受到暗流之中,仿佛有一股千斤巨力,要將周圍的一切都卷入其中,然而攪碎。
宋玉塵先摸到涌道的口邊,回頭看了一眼姍姍來遲的景宥,后者在下水之前直接脫掉了全部上衣。還真別說,看這小子高瘦高瘦的,沒想到身子這么有料,連胸膛都是古銅色的,這與他那張奶油一般的白臉很是不應(yīng)景。
宋玉塵比了個進(jìn)涌道的手勢,然后他反手取下背上的玉石重劍,鉆進(jìn)了涌道之中。
頓時,身子仿佛被一匹飛馳而來的野馬之王撞上,胸口一陣悶痛。
雖然早有料到,但宋玉塵仍舊被卷入涌道深處一丈,期間后背更是狠狠地撞在了一塊凸出來的石壁上,好在有厚實寬大的刀鞘抵擋了一下。
景宥在外面看的心驚肉跳。
宋玉塵反手握住劍柄,倒插在僵硬的石壁之中,這才得以重新站穩(wěn)身子。
如果說景宥之前還對這位宋家才子,有什么輕視之意的話,那么現(xiàn)在,剩下的唯有敬佩,不論是徒手從陡峭的崖頂爬下也好,還是此刻冒死進(jìn)涌道,都足以讓他由衷欽佩。
捫心自問,他自己便做不到,至少不敢第一個做。
胸膛被“千軍萬馬”撞擊,宋玉塵發(fā)現(xiàn)體內(nèi)的玉皇樓會自主護(hù)體,在他的表面形成若有若無的紫金色罡氣罩,這就有違他煉體的初衷了,所以宋玉塵強(qiáng)行將玉皇樓收斂了起來。
當(dāng)然,這么做的話,頃刻間身子骨便如同快要散架了一般,且不說血肉之軀,就連那堅硬無比的玉石重劍都微微顫鳴不已。
身子小心翼翼地貼在入口邊的景宥咬了咬牙,也順著石壁摸了進(jìn)來。
剛到邊緣,整個人就直接被聲勢駭人的暗涌卷了進(jìn)去,原本死死抓在石壁上的手,也不受控制地被撞開,緊接著,他便覺得胸前似有山撞來,當(dāng)即就覺得一口熱血涌上喉頭,旋即兩眼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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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等景宥再次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床上。
打量了一下房間四周,發(fā)現(xiàn)都是竹制器具,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卻不沒有意識到,他現(xiàn)在就在孟祖師爺?shù)膶懸庠分小?p> 搖晃起身,發(fā)現(xiàn)除了覺得有些沒有氣力之外,原本胸口前的疼痛感已經(jīng)消失不見。
忽然,他聽到房間外面?zhèn)鱽砺曧?,似乎是一個女子的怒罵聲,雖然聲音中飽含怒氣,但聲音本身卻是動聽如仙音。
穿上黑色外衣之后,景宥打開房門,然而他當(dāng)時就愣在了原地。
視野所及,一個身穿潔白勝雪的白衣的貌美女子,手中高舉著一把柴刀,正追著青衣書生,也就是宋家才子,滿院子的砍。
“姓宋的,你個混賬王八蛋,我說我的夜明珠哪去了,原來是被你給偷了去,還給我弄得全是魚腥味,說,你到底把我的珠子偷去干嗎使了?”貌美如天仙下凡的女子一邊氣喘吁吁的追著青衣書生,一邊一臉怒氣的質(zhì)問道。
趙清影此刻心中那個恨吶,午膳過后閑來無事,本來是想自我消遣的彈奏一曲的,但驚訝發(fā)現(xiàn)盒子中的夜明珠不見了,口含明珠而彈是她一直以來的習(xí)慣,當(dāng)時她便覺得多半就是姓宋的那家伙給拿走了。
正想蒙上面紗到竹山下去找這家伙,那家伙正好回來,且肩上還扛著一個連上衣都沒有穿的陌生少年回來。
她便問了他珠子的事情,那家伙“哦”了一聲,說昨天隨便拿來觀賞了一下,給落在房間里忘了放回去了。
拿回珠子之后,趙美人也沒多想,以為那家伙說的都是真的,彈奏的時候直接將夜明珠含進(jìn)了口中,當(dāng)時趙美人的臉色就變了,原來那珠子上不知何時滿是魚腥味,這也怪她,之前沒有留意,竟是沒有發(fā)現(xiàn)。
再看那家伙一身濕漉漉的回來,不用猜,肯定就是被那家伙帶到別的什么滿是魚腥味的地方去了。
“趙花魁,趙姐姐,別沖動啊,有話好好說。”某人狼狽閃躲,“在這里沒啥好吃的,我這不是給你抓魚去了嘛,再說了,這夜明珠本就是從湖海之中而來,有魚腥味這不是再正常不過嘛?!?p> 趙美人面如寒霜,冷哼一聲,“那魚呢?我怎么沒見你帶魚回來了?!?p> 青衣書生腳下不停,扭頭向前者尷尬一笑,說道:“這不是忽然發(fā)現(xiàn)有人落水了嘛,當(dāng)時我一心想著救人,就把魚的事情給忘了?!?p> 趙美人跑得全身香汗淋漓,但她仍舊不能就此放過那個可惡的家伙,氣喘吁吁的說道:“編,接著編?!?p> 青衣書生一臉苦笑,“我宋玉塵對天發(fā)誓,我剛才所講的一字一句都是真的...”
宋玉塵忽然嘀咕道:“再說了,魚的腥味你剛才不是已經(jīng)吃到了么,不也相當(dāng)于是吃了魚了?!?p> 不曾想,趙美人的耳朵尤為的尖,一字不落的聽在了耳中,登時臉色殺氣騰騰。
“哎,有人看著呢,怎么說你也是紅顏榜上的探花,可別讓人誤以為你是那什么潑婦了?!币姷骄板洞蜷_房門后,宋玉塵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你...,你說誰是潑婦呢宋玉塵?”趙美人恨的牙根癢癢,但眼角余光確實看到有人正朝著他們這邊看來。
趙清影終于停了下來,但卻猶自將手中柴刀向某人狠狠一丟,但約莫是早就沒了氣力,只扔出了個幾尺遠(yuǎn),就掉在了地上。
她是真的跑不動了,真心沒有精神氣再折騰了。
宋玉塵歉笑著說道:“自然不是在說趙姐姐你,在我的心中,這天下就沒有能比趙姐姐你更溫柔大方的女子了?!?p> 精疲力盡的趙清影無力的白了前者一眼,都懶得搭腔。
瞬間就恢復(fù)到了平素里的花魁形象的趙美人,淡淡的看了一眼傻愣地站在門口的黑衣少年,然后便自顧轉(zhuǎn)身回屋了。
盡管只是驚鴻一瞥,但景宥仍舊是心神激蕩,之前在崖頂?shù)臅r候,他便曾遠(yuǎn)遠(yuǎn)的看到過這位白衣女子,就覺得有天仙之姿,今日親眼一見,更是驚為天人。
不知何時來到了景宥身旁的宋玉塵,沒好氣地拍了一下前者的后腦勺,說道:“都怪你小子,還在看什么美人。”
小景宥一臉的無辜和蒙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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