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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東拉西扯了大半個時辰,當(dāng)然,主要還是靳弘方這家伙在滿嘴放炮,他講十句宋玉塵能插進(jìn)去一句,就已經(jīng)算是不容易了。
作為不時嘴賤戲弄宋玉塵的下場,半個時辰后,靳弘方鼻青臉腫的差些成了豬頭。
身穿麻衣的靳弘方摸了摸滿頭包包的腦袋,疼得呲牙咧嘴,直抽涼氣。
靳弘方眼神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看著宋玉塵,嘀咕道:“不應(yīng)該啊,本少爺記得你玉城兄,以前可是多走個兩步路都會雙腿打顫的病秧子,怎么才短短幾個月沒見,生出了這么大力氣,嗯,臉還稍微黑了一些,這才更像個爺們嘛。至于你以前,不是少爺我嫌棄你,實在是太娘們了一些...”
宋玉塵輕輕咳嗽了一下,靳弘方下意識的就跳了起來,如那驚弓之鳥。
他是真的被打怕了,說起來也是真他娘的邪門,這位宋家才子之前可是弱不禁風(fēng)的,而他靳弘方因為從小在就市井摸爬滾打,別的不敢說,打架本事確實一點(diǎn)都不含糊,像什么猴子偷桃呀,黑虎偷心啊,簡直就是信手捏來。
但今日卻在這位宋家公子面前接連敗北,被打的沒有半點(diǎn)脾氣,更氣得的人,他甚至連對方怎么出的手,都沒有看清楚。
靳弘方輕聲說道:“玉城兄,你最近是不是練了什么武功秘籍呀,少爺我怎么覺得你小子的身上有了那么一點(diǎn)江湖的味道,還是說是因為你跟你的那位紅顏知己,闖蕩了一下江湖的緣故?”
別說,這位宋家才子由先前的書生裝扮,轉(zhuǎn)變成現(xiàn)在的世家公子模樣,整個人的氣質(zhì)還真就跟以前不大一樣了,雖說之前書生意氣也不差,但卻終究不及現(xiàn)在的公子風(fēng)流來的適合他。
宋玉塵打趣道:“就你還能看的出江湖的味道?”
靳弘方嘿嘿笑道:“沒吃過豬肉,但總見過豬跑嘛,不是本少爺我跟你吹,江湖高人少爺我還認(rèn)識幾個,而且人家還是赫赫有名的那種,咋樣,要不介紹給你認(rèn)識認(rèn)識?”
宋玉塵哭笑不得,“介紹就算了,我怕你那高人朋友看不上我一個文弱書生,但如果你要是把你的公冶千金介紹給我的話,我倒是感興趣?!?p> 聞言,靳弘方當(dāng)時噌地就站了起來,“咱雖是兄弟,別的東西可以互通有無,但小靈是你兄弟我看上的女人,這個沒得商量?!?p> 宋玉塵撇了撇嘴,說道:“誰他娘的要跟你搶女人了,還兄弟呢,再說了,你小子窮光蛋一個,有屁個東西來互通有無?!?p> 靳弘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齒,說道:“你也不能怪少爺我小家子氣,你小子長得如何的禍國殃民,你自己心里不清楚?這萬一我家小靈被你小子迷了去,我上哪哭去?”
“......”宋玉塵竟是無言以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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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但內(nèi)心里靳弘方是一點(diǎn)都不介意的,甚至還出奇的大方,也不管宋玉塵愿不愿意,直接把他從客棧拖到了公冶府邸之外。
跟做賊一般,兩人來到了一個隱秘的角落,在宋玉塵驚愕的眼神中,只見靳弘方挽起袖子,兩三下的就爬上了旁邊的一顆大樹上,速度之快估計都能跟猴子相媲美。
宋玉塵不由得心說,這家伙果然是慣犯不假,不然動作不可能如此的嫻熟。
爬上離地面至少有個一丈的樹枝后,靳弘方壓低聲音叫宋玉塵也爬上來。
在靳弘方目瞪口呆的表情中,宋玉塵輕輕一躍,身子頓時拔地而起,輕盈的落在了前者的身旁,沒有發(fā)出一絲聲響。
瞪大眼珠的靳弘方吞了吞口水,娘咧,這家伙竟然會傳說中的輕功,還真變成了江湖高人了。
宋玉塵懶得理會前者的驚駭,他將目光看向了高墻之內(nèi)。
視野所及,是一個栽種滿了花草的獨(dú)棟小院,即便在高墻之外也能聞到花的清香,院子中蓋有一座紅色亭子,紅亭之中是紅衣。
那是一個年齡約莫在二十一二的紅衣女子,此刻正安靜的坐在亭中,微閉著雙眸,同時手中拿著一個骨塤。
宋玉塵發(fā)現(xiàn)一旁的靳弘方?jīng)]來由的抬頭看了看日頭,輕聲呢喃了一句:“時辰剛好?!?p> 聽了這話之后,宋玉塵正有些疑惑,旋即,亭中紅衣女子就捧起手中骨塤,輕輕吹奏了起來。
有著獨(dú)特遼闊音質(zhì)的塤音,悠揚(yáng)地從亭中飄蕩出來,宋玉塵眼角余光瞥見,靳弘方這家伙已經(jīng)閉上了雙眼,臉上一副很是享受的表情。
他眼睛不睜,輕聲道:“只要不刮風(fēng)下雨,小靈她便每天都會在這個時候吹奏一曲?!?p> 見紅衣女子吹奏骨塤,而且吹的相當(dāng)不錯,宋玉塵不由得對她有些刮目相看。
對于塤這一樂器,宋玉塵談不上精通,但多少還是了解一些的。
可以說,這是最古老的吹奏樂器之一,在中原,尤其是在江南一帶,這種樂器是較為不容易見到的,更多的是流行于西域廣漠或者北境的一些游牧部族。
而且這種十孔塤吹奏起來有著相當(dāng)?shù)碾y度,一般也只有西域廣漠的人,或者是北境的胡人,才能將其吹奏的動聽悅耳。而其他地方的人,若是沒有精于此道的人教授的話,是絕難學(xué)會的。
宋玉塵不經(jīng)意發(fā)現(xiàn),靳弘方在聽的同時,他雙手虛合,十指跟著不同調(diào)的塤音凌空虛點(diǎn)。
宋玉塵微微驚訝,看這家伙的指法,顯然是懂得如何吹奏的,甚至就指法而言,亭中的紅衣女子都不及他自如。
“她就是公冶家的大小姐公冶靈?宋玉塵輕聲問道,“還有,我咋不知道你會吹奏塤,也是那個紅衣女子教你的?”
“嗯,沒錯,她就是我的小靈?!苯敕近c(diǎn)頭道,“但后面的一句,你卻是說錯了,不是她教的我,而是我教的她?!?p> 宋玉塵嗤笑道:“我會不知道你小子五音不全,就你還教人家呢?!?p> 靳弘方嘿嘿一笑,道:“本少爺是談不來琴什么的,但吹奏塤的話,我還是相當(dāng)可以的?!?p> 宋玉塵就這么靜靜的看著他,也不說話。
靳弘方老臉一紅,道:“好吧,我承認(rèn),我就只會那一首曲子,是前些年我去西域廣漠的時候所學(xué)的?!?p> “你還去過廣漠?”宋玉塵有些訝異。
在地理位置上,廣漠位于大嬴王朝的西側(cè),那里多為荒涼的戈壁和沙漠,但在廣漠的腹地,卻有著幾大塊綠洲,水清草綠,集聚著近百萬的人口,其中,土生土長的廣漠人只占了半數(shù)不到,更多的是從其他地域而來的人,包括大嬴王朝和北境諸國,甚至南疆百越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
幾大綠洲之上分別建立起一座城鎮(zhèn),其中最大的,同時也是最負(fù)名氣的,則該屬流沙城無疑了。
廣漠百萬人口,單單一座流沙城,就占據(jù)了三分之一不止,足足有四十萬之多。
一個地處廣漠腹地的城鎮(zhèn),能有如此多的人口居住,這樣的規(guī)模,即便是比上大贏王朝的多數(shù)大城,也差不了多少了。
形形色色的人群,不同的文化理念,卻全部如流沙一般,集聚在一座城之中,注定沒有太平。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廣漠諸城,尤其是人口最多的流沙城,一直以來都魚龍混雜的很。
因為大嬴王朝掃滅春秋諸國的緣故,許多被亡了國而無處可去的春秋遺民,紛紛遷移逃亡到了廣漠諸城。
這些春秋遺民中,有相當(dāng)一部分人是體內(nèi)流有王室血脈的貴族,甚至王族,他們帶著不弱的底蘊(yùn)來到了廣漠諸城,希望在這里扎穩(wěn)腳跟,然后壯大自己的勢力,以圖卷土重來殺回中原。
也正是因為有他們的存在,千百年來都一直如流沙一般散亂的廣漠,逐漸凝成了今日的恐怖勢力,甚至最近有傳聞傳出,廣漠幾大春秋勢力,將要在不日穿過廣漠討伐大嬴王朝。
表面上合作,一致對付大嬴王朝,但暗地中,晉、越、梁等春秋勢力,卻爭斗的不可開交,這也就使得原本就很是魚龍混雜的廣漠,一下子變得更加的錯綜復(fù)雜,甚至,那個地方便是用“人吃人”這個詞來形容,也不算太過分。
一個人若是沒有什么依仗,或者沒有什么本事,去那種地方,簡直就是與送死無異。
宋玉塵很難想象,靳弘方他一個文弱書生,而且還是個嘴賤討打的書生,竟然去過那個地方,還活著回來了。
靳弘方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上次在晉陽與你分別之后,我便一路向西而去,最后到了廣漠的流沙城,也是直到前些時日才回到這里來?!?p> 靳弘方眼神溫柔的看著亭中的那個紅衣女子,嘆息道:“我是專程為了看她而回來的,再過幾日,我便又要回廣漠去了,再回來的話,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也許,等我再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成為了別的男人的妻子了吧?!?p> 聞言,宋玉塵有些驚訝,問道:“你小子該不會是想要跑到那個地方去現(xiàn)實那個抱負(f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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