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宅院之內(nèi)
傍晚時分,用過晚膳的晁安虎閑來無事,就拿著一把大剪刀來到了庭院之中,打算將庭院中的花花草草修剪一些。
睹物思人,修剪到一株紅豆杉的時候,晁安虎停了下來,眼睛看著身前這株紅豆杉唉聲嘆氣。
“少爺啊,您到底跑哪去了呀,您快些回家吧,您要是再不回來的話,這宋家就要翻了?!标税不n心忡忡的呢喃道。
晁安虎是宋家管家晁大柴的長子,從小便在宋家長大,年少的時候還曾是宋家小公子的伴讀,名義上與宋家小公子雖是主仆,但實際上兩人關系卻是好的不得了,稱之為發(fā)小,也不過為。
最近晁安虎很是苦惱,便是干起活來也滿臉的愁容,提不起多大的精神氣,只因為公子爺忽然離家出走了,而且一晃就是大半年。
前幾個月還好,至少有一些消息,知曉公子就在江陵府的什么棲鳳樓,雖然那是個煙花之地,老爺聽后很是生氣,但終歸知道公子安好。但最近個把月,卻是一點消息都沒有,在此期間,夫人曾瞞著生氣的老爺,偷偷派人前往江陵府,但回信卻是公子早已離開了江陵府,而且似乎跟棲鳳樓的一個紅塵女子一起的。
本來夫人是沒打算將這個不好的消息告訴老爺?shù)?,但不知怎么地,消息走漏到了老爺?shù)亩?,老爺當時就差些被氣暈了過去,甚至“放下狠話”,若是見到了那個逆子,一定要親手打斷他的狗腿。
晁安虎從來沒有見老爺發(fā)過這么大的火,在他的印象當中,老爺一直是個脾氣極好的主子。
“算了,少爺您還是別回來的好,不然老爺會打斷你的雙腿的?!彪m然很想見到少爺,但一想到老爺發(fā)下的狠話,晁安虎就真心替少爺擔心。
“誰?”庭院中忽然傳來異樣的聲響,晁安虎立即戒備。
從他這個位置看去,只見庭院中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身穿青衣的年輕男子,后者側對著他,他看不清年輕男子的相貌。
不單身強體壯,更練過一些硬把式的晁安虎濃眉微蹙,手中鋒利的大剪刀暗暗握緊了一些,不動聲色,晁安虎靠了過去。
好家伙,竟然連宋家大宅也敢闖,真是一點都沒把你晁爺我放在眼里。
借著茂密的花草樹木的遮掩,晁安虎“悄無聲息”地來到了青衣男子的身旁,忽然,晁安虎暗道一聲不好,因為他發(fā)現(xiàn)那青衣男子似乎察覺到了他,并且正在轉過身來。
趁著對方還沒有完全轉過身來,晁安虎一聲大吼,跳將了出來,手中大剪刀直指青衣男子。
“晁子?!鼻嘁履凶虞p聲道。
晁安虎當時就是一愣,這才看清眼前這位“不速之客”,竟然不是別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大少爺宋玉城。
“少...少爺??”晁安虎用力揉了揉眼睛,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但即便揉的眼睛都生疼,重新睜開眼睛后,少爺仍舊站在面前,還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
在他的印象當中,少爺一直都是鐘愛白色的衣裳才是,尤其是白色的書生衣裳,更是情有獨鐘,卻是不曾見他穿過青衣。而且以往少爺也是書生裝扮,而不是像現(xiàn)在所看到的世家公子模樣。最主要的是,他驚訝發(fā)現(xiàn)少爺整個人的氣質(zhì)似乎跟以往大不一樣了,這也就難怪他一開始沒有認出來。
身穿青衣的宋玉塵輕輕點了點頭,攤開雙手,笑道:“可不?”
“哐當”,大剪刀無力地從晁安虎的手中脫落,摔在了地上,晁安虎當時眼淚就“唰”地流了出來,“少爺,真是少爺,少爺您可算是回來了。”聲音哽咽。
看著一個比自己還要高出一個頭的大壯漢子哽咽流淚,宋玉塵有點哭笑不得。
這時,一襲白衣腳踏兩條如白蛇一般的袖子,從高墻外面飛了進來,宋玉塵眼睛余光瞥見,不由得看的有些恍惚。
趙美人身輕如風,無聲的落在了庭院中,只不過她此刻的臉色并不是很好,有些冰冷如霜。
晁安虎絲毫沒有察覺到趙清影的到來,仍舊在那紅著眼睛流淚。
宋玉塵不得不笑著提醒道:“晁子,你身后可是站著一個大美人呢,你也不怕人家美人笑話?”
晁安虎將信將疑的轉過了身子,看到的是一位白衣輕舞的年輕女子,女子貌美如天仙,額,就是此刻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面如寒霜的,叫人看了不由得膽寒。
“宋玉塵你好無恥,竟然把我一個人丟在外面,自己一個人卻跑了進來。”趙清影冷聲道,“難道這便是你們宋家的待客之道嗎?”
想到還有求于人,宋玉塵只得訕訕一笑,陪笑道:“趙姐姐你當真是錯怪我了,我是進來親自給你開門的,是吧晁子?”
剛從見到白衣女子的驚駭中回過神來,晁安虎就聽到自家少爺對自己說話,也沒聽清前面的話,但既然是少爺說的,他只需點頭就是了,肯定錯不了。
趙清影瞪了一眼晁安虎,后者頓時從脖子紅到了耳后根。
“對了少爺,這大門是關著的,您是怎么進來的?”晁安虎后知后覺,想不通文弱的少爺是怎么進到里面來的,總不能跟那位白衣美人一樣,是飛進來的吧?
宋玉塵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少爺我翻墻進來的?!?p> 晁安虎聽了很是擔心,語重心長的說道:“少爺,這墻那么高,翻墻對您來說太危險了,以后還是不要翻墻的好,這要是摔一跤什么的,就不好了......”
宋玉塵冷汗直下,咳嗽了一聲,趕緊開口打斷前者的“滔滔江水”,說道:“好好,少爺再也不翻墻了,我走大門?!?p> 晁安虎這才放心。
宋玉塵問道:“我爹娘呢,在家嗎?”
“老爺大清早的就出去了,好像是見一個老友去了。”晁安虎說道:“但夫人在府中?!?p> 宋玉塵松了一口氣,固執(zhí)老爹不在就好,眼下應該先找最疼愛他的娘親去,先打探一下敵情,順便疏通疏通關系。
晁安虎忽然變得憂心忡忡,說道:“少爺,有件事情我想您應該要知道?!?p> 宋玉塵疑惑,問道:“說吧,啥事?”
名字為老爺宋錦親自給取的晁安虎,吞吞吐吐的說道:“老爺說少爺您已經(jīng)被逐出宋家大門了,從今往后不再是宋家子弟了,而且老爺還說...,少爺您要是敢回來的話,就打斷您的雙腿?!?p> 宋玉塵一愣,有些傻眼,要不要這么絕情?
宋玉塵眼角余光瞥見,一旁的趙美人臉上笑意正濃,儼然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情。
看熱鬧的不嫌事大,趙清影火上澆油,冷不丁的冒出一句:“那要是你家公子還帶了個煙花女子回來呢?”
晁安虎張大嘴巴,不知道該說什么。
其實他想說的是——“少爺,老爺會打死你的”。
宋玉塵苦笑搖頭,不去理會那一心想要“報復”的趙美人,轉頭對晁安虎說道:“晁子,你去把外面的馬車給拉進來,少爺我先吃個飯去,先不要告訴夫人我回來了,知道不?”
趕了半天的路,早就餓的不行了,管它將要面臨的是打罵還是砍頭,本仙人先填飽肚子了再說。
說完,也不招呼趙美人,宋玉塵自顧地走向了膳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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