貞郡王妃一個轉(zhuǎn)身,重新走回到宴臺之上,眉宇間似乎有鋪陳著一道溝壑。宏大的衣袖威風(fēng)凜凜,臉上冰冷而決絕。既然有些人注定殊途,又何必強求!她有君帝,有謝氏,難道她沒有后妃,沒有母家么?
“花宴.....天.朝伊始傳至百年,貞氏一族有幸興之。盡天下紅妝女兒,展人間極致優(yōu)柔......想我天.朝開國百年,天下天平,四方來朝......”
十年已過,她能隱忍得以郡王妃榮華之位,難道還忍不了一個已然遠嫁,只是暫時回帝都省親的長公主?那就太小看她的涵養(yǎng)了,貞氏女兒不世出,進的了貞家大門的又豈是凡俗之輩?貞郡王妃長舒了一口氣,面色變得平和起來。
“.....花宴宣禮正式開始......請花冊!”貞郡王妃身側(cè)的老嬤嬤高聲唱和。
花冊,顧名思義。對應(yīng)花宴,是一本名冊!花宴花冊,在民間也被稱謂為閨香錄,據(jù)說那是一本粉嫩如同桃花一般的手札,里面呈錄了每一年參加花宴的適齡女子的名諱,生年、家世,才名等。
眼見貞府后院的正門,沿著紅色的禮賓地毯緩緩走進數(shù)十位妙齡女子,手里托著綿長的紅綢,一路走來。姿態(tài)裊裊,聲色虔誠,帶著一抹崇敬之色,無比敬畏的趨步向前。
冉子晚看似端莊的坐姿之下,早已有些疲乏。眼神飄向紅綢覆蓋下暗紅色的盒子。仔細看去,那不單單是一個,每個女子手中托著一摞,每一摞又有三尺之高,仔細看每一個盒子均是由純天然的沉香木打造,鏤花橫陳,火鳳含珠,精致之物,渾然天成。
桃花燙金的花冊在數(shù)十名妙齡女子的懷中閃閃發(fā)光,隨著花冊全部呈現(xiàn)在人眼前,宴臺底下明顯齊齊發(fā)出低低的抽氣聲,甚至有人不自覺的發(fā)出一聲驚呼。
都言花宴乃天下至奢至華之筵席。本想在花宴之上拼得一個好的彩頭,得個好名次。日后若是幸運.....便不會再為一世榮華犯難,若是尋得未來夫君的一眼傾情,那此生還如何再有缺憾?
只是眼前加起來有十余丈的名冊,如此多的人數(shù),想掙得一個立足之處怕是都難,若是想得個預(yù)期中的彩頭怕是難上加難?很多閨秀不自覺的環(huán)視一下四周,心里泛著涼涼的輕嘆,更有些人竟然開始發(fā)抖。
必定此事關(guān)乎己身命運,花宴之上能面不改色的沒有幾人,這其中冉子晚首當(dāng)其中。
因為她渾不在意,如果說參加花宴一定要有個理由,便是為了冉子晚的過往。一個滿腹京華的女子.....
正其才名,滟瀲其身。
“從未聽人說這閨香錄有如此數(shù)量?母親.....”下面又掀起了及其低微的議論之聲,這聲音不是來自別處,而是冉子婧.....
“婧兒妹妹,這里是貞郡王府不是民間,自然沒有你說的閨香二字,花宴之上此物自然該稱謂為花冊!”冉子晴一派溫婉,碧水色的衣衫,讓她看上去鐘靈毓秀。
“晴兒說的對,如此場合.....還是休得胡說,以免落得閑話,惹得旁人笑話,豈不是丟了咱們端郡王府的門楣,你若是......”冉由氏被打斷,眼神一抹厲色,若不是為了討好冉詹,她才不會帶著這個......算了算,冉由氏扇了扇蒲扇,像是在扇出火氣,好在自己的女兒......冉由氏看向冉子晴的臉色不由得更加的慈愛。
“晴兒姐姐,你說這閨香錄.....不不不.....這個花冊怎么會如此厚重,難道是百年以來參與花宴的人著實眾多?”冉子婧實在按捺不住這份好奇,打斷冉由氏的話繼續(xù)追問。
“也不全是,花宴自然不是尋常宴會?;▋宰匀灰膊皇菍こC?。”
“莫不是,晴兒姐姐,我看這像是請出的是百年來的所有的花冊呢?”
“妹妹說笑了,哈哈哈......歷年花宴結(jié)束,對應(yīng)的花冊都會呈報貞后,最后上報君帝。隨后存入天.朝紅顏閣中,又怎么會出現(xiàn)在今年的花宴之上?因此這里這些名冊都只是今年前來參加花宴的閨秀名錄!”
“那.......如何會如此之多?奇怪了,明明這里沒有這許多人???”冉子婧無奈的癟癟嘴,似乎很是著急等著看下面。
“好了,一會你便知道了!”冉子晴笑的曼妙生姿,余光瞟了一眼看似木訥毫無表情的冉子晚,聲音突然拔高了一些。
“哼!等著!”冉子婧注意到冉子晴的表情,立馬看向冉子晚。她凈顧著好奇,怎么就忘了自己的死對頭,她怎么能允許她如此安靜地喝茶!
只是這一聲輕哼,話想容很是不悅的循聲看了過去,見身邊的兩位都沒有反應(yīng),也就低頭繼續(xù)和冉子晚閑聊起來,不予理會。
冉子晴不經(jīng)意的轉(zhuǎn)過原本側(cè)目的身子,目光著意的掠過冉子晚的座次,她有些訝異的發(fā)現(xiàn),那個一貫囂張跋扈,不學(xué)無術(shù),暴虐異常的冉子晚就那樣靜靜的坐著,靜若處子般的尊貴,從容。
“子晚妹妹,是否也如婧兒一般有些不懂?若是不懂,姐姐可說給妹妹聽,必定這么些年,你足不出戶,沒見過如此陣仗,一時間有些不適應(yīng)也是難免的.....”冉子晴拿出長姐的姿態(tài),聲音不高不低問道。
這么多年,帝都名門閨閣女子間的各類宴會都是自己待會冉子婧拜會參加的,照例說她冉子晚是沒見過什么世面的。其實之前之所以對于冉子婧的問話,多了些許耐心,極盡解釋,那些話其實是說給座位前面的冉子晚說的。只是令她有些失望的是,相較于冉子婧的一無所知,冉子晚太過自持,就像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無需他人多言一般。此時如此的冉子晚從容,不得不讓自己有些側(cè)目。
這是說自己不懂閨儀?未見過世面?冉子晚喝了一口清茶,花宴宣禮備的茶水倒是比中庭外的“春潮”要好喝多了。
“半夏,這才是你說的云片!”冉子晚不理會身后傳來的聲音,目光很是隨和的看向身側(cè)氣鼓鼓的夜半夏,小聲的說道。
醋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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