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嚴(yán)爭身后的兩人把手里端著的托盤遞到前面,柳執(zhí)和牡丹紅上去接了過來,柳執(zhí)把上面蓋著的紅布給取了下來,呈現(xiàn)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個圓形的銀色小壇子,楚色移開目光看向依舊笑意不減的嚴(yán)爭道:“二皇子何意?”
“這是我們仙界從從昆侖山所得的弱水,鴻毛不浮,非龍族不可生存?!眹?yán)爭解釋道。
“我魔界沒有龍族,不知我們要這弱水有何用處呢?”楚色平靜道。
嚴(yán)爭聽了之后,笑的更燦爛了,他道:“這若水別看就這一壇,倒入干涸的河道之中卻可以立刻讓河道溢滿?!?p> “弱水不能飲不能生,我要它何用?”楚色忍不住在心里翻白眼,表面上卻依然平靜道。
“呃……”嚴(yán)爭語塞,不知再作何解釋。
“我聽說這弱水若是打翻就是一場洪澇,你是來向我魔界下戰(zhàn)書的么?”楚色冷下臉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嚴(yán)爭想要解釋,卻被楚色打斷。
“來人啊,請二皇子離開?!?p> 三個人站在魔界管轄范圍之外的時候,嚴(yán)爭才后知后覺的反應(yīng)過來,他這是被趕出來了,他一個堂堂仙界二皇子居然被趕出來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錯了,為什么被趕出來?。?p> 楚色的登基大典,除了這一場似鬧劇有不是鬧劇的插曲,其他都很順風(fēng)順?biāo)?,眾人都告退之后,楚色看著桌子上擺著的那一壇弱水,眼神忽然深邃起來,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看著這個樣子的楚色,止荒在心里微微嘆息了一聲。
幾曾何時,楚衣的身影在他的心中已經(jīng)變得淡漠了呢?
魔界新王登基,正是時局動蕩不定的時候,但總體的來說都是一些小的****,隨便派點人過去就解決了,但是楚色擔(dān)心的卻不是內(nèi)部,而是一直視自己為眼中釘?shù)奶斓邸?p> 此刻的天帝大概已經(jīng)開始謀劃怎么殺自己了吧,楚色在心中冷笑,現(xiàn)在只剩下止荒陪著自己,這幾日忙于登基,楚色已經(jīng)很努力不讓自己想起墨桐,然而一到閑暇的時刻,楚色還是會想起,況且還有止荒長得跟他那么像的存在,要她怎么能忘記。
妖界知道了魔王逝世新王登基,派了人送來了禮物,以表示祝賀,由于最近妖界被止荒殺了那么多人,現(xiàn)在正在派人查探此事,所以人手也不是很多。
聽說墨桐在妖界協(xié)助妖王查探此事,楚色在心里冷笑,果然神魔不兩立,她跟墨桐,始終都是不可能的不是么?明明他才是殺人不眨眼的那一個,現(xiàn)在卻裝作好人一樣幫著妖界查找止荒的蹤跡。
止荒跟墨桐是認(rèn)識的,楚色得出這個結(jié)論,而且不僅認(rèn)識,說不定兩人還很熟絡(luò),這兩人之間的紐帶不用說就是楚衣了,可是,在他們談話的過程中,好像并不只是關(guān)于楚衣那么簡單。
清影蕭瑟,圓圓的月亮高掛在天空,在地上鋪了一層淡淡的銀光,天空中沒有一顆星星,楚色站在院子中央,抬頭看著漆黑夜空中的月亮思緒萬千。
如今魔尊去世,她接手這個魔界,楚色知道,魔界的存在就像卡在仙界與神界喉嚨里的一根魚刺,現(xiàn)在正是魔界最衰弱的時候,仙界跟神界都依然沒有動靜,想必也淡定不了幾天,而仙界,倒是個很有意思的存在,想到這里,楚色微微勾起唇角。
“楚色,在想什么呢?”
聽見身后有聲音,楚色立即警惕的轉(zhuǎn)過身來,看清來人之后才微微放下戒備道:“你怎么也過來了?!?p> “這幾日辛苦你了?!敝够妮p輕的抱住她道。
楚色的身體僵硬了一下,隨機(jī)又放下心來靠在止荒的懷里,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感覺到懷里楚色一開始的僵硬,止荒有點不自在,見她隨后放下的戒備才稍稍放心。
她還是太倔強(qiáng)了,這么一個偌大的魔界,卻讓她一個人來抗,她不僅沒有一點的慌亂,還把魔界的大小事物處理的妥妥當(dāng)當(dāng),她那么獨立,還需要自己給她依靠么?
止荒拍了拍楚色的背,他知道這些天來她累壞了,看著她那么近乎自虐的讓自己忙碌,他也有些心疼,他知道,楚色對于墨桐的感情和對于自己的感情,全部都來自于楚色體內(nèi)楚衣的靈魂,只是這份依戀還會有多久?到時候她還會需要自己么?如果不需要,那么自己又該怎么辦?該何去何從?
夜風(fēng)有些涼,一陣風(fēng)吹過,楚色只感覺有絲絲涼意,忍不住往止荒的懷里又靠了靠,她不禁也在想,如果有一天臉止荒都不在了,那么自己將會怎么樣?
“楚色,你想過找回前世么?”止荒忽然開口問道。
楚色愣了愣,止荒也是因為自己的前世才跟著自己的么?她不想找回前世,一萬個不想找回,她只想做一個單純的小狐貍,每天只要管自己吃飽喝足就夠了,可是這樣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我不想。”楚色平靜道。
“我也不想?!?p> “為什么?”楚色抬頭看著止荒的臉,她有些詫異,她以為他也是奔著楚衣來的。
“因為我想要你只做我一個人的楚色,只是楚色?!敝够谋Ьo了楚色認(rèn)真道。
楚色有些詫異的看著止荒,她感覺心里好像有一個地方忽然塌陷了,她想要從止荒的臉上找到一絲猶豫的神奇,然而止荒的臉卻始終都堅定著。
沒想到這個時候是還有止荒陪著自己,她以為所有人對于她的愛恨都是因為楚衣,她發(fā)誓,從此以后要做一個新的楚色,不管別人對于她的愛或者恨,都只是因為楚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