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寂的房間當(dāng)中,帷幔隨風(fēng)擺動,四處靜悄悄的,并沒有任何一個人的存在。
蘇瑜看著眼前的景象,緊緊的皺起了眉頭,往前邁出的腳步也不由得加快了幾分。
心里沒由來的慌亂,紊亂的心跳,讓他常年不動如山的面容,發(fā)生了一絲絲的龜裂。
一行人快步走進內(nèi)室,直到看到床上靜靜躺著的白色的身影,以及面容上已經(jīng)逐漸好轉(zhuǎn)的氣色。蘇瑜這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穩(wěn)住心神之后,便快步走到床邊。
昨夜突然出現(xiàn)的那個神秘人已經(jīng)消失不見??帐幍姆块g里面至于下這些人的腳步聲,以及,呼吸聲,誰也沒有在這個時候,說出一句話。
蘇瑜側(cè)坐在床沿上,細細的描摹著沉睡中的人沉靜的睡顏。
眾人看著蘇瑜緊張的樣子,也不忍打擾。
過了好久之后,蘇瑜才反應(yīng)過來,身邊還站著很多人。
他連忙起身讓出了一點位置,用眼神示意薛紫衣上前查探一番。
薛紫衣從剛進門就看著床上的人的面色。氣色紅潤,呼吸均勻,哪里像什么受了重傷的樣子。
不過看在之前,蘇瑜和李靜兩人如此緊張的樣子,還是翻了翻白眼,不耐煩的走上前去查看。
過了很久之后,薛紫衣皺著眉頭,收回了手。
神色有些復(fù)雜地看著蘇瑜,他實在搞不懂,為什么蘇瑜會緊張成這個樣子?
這人明明就只是睡著了而已,什么事兒都沒有,要真說有什么事兒,那就是身體太虛了些,偏偏其他人還一副如臨大敵,感覺一不小心這人就要一命嗚呼了。
蘇瑜看著薛紫衣聲神色復(fù)雜的看著自己,剛剛才落下去的心,又瞬間提了起來,有些不安地問到,“怎么了?嚴重嗎?”
薛紫衣的面色更加的古怪,良久之后,才,淡淡的點了下頭“確實挺嚴重的”說著還伸手去觸碰蘇瑜的額頭。
蘇瑜還沒來得及問,到底嚴重到什么地步,就感覺到薛紫衣溫涼的手觸碰到自己的額頭。
蘇瑜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這是什么意思?
直到薛紫衣嘟囔了一句,沒發(fā)燒呀!才是夢中驚醒,一把拍開他的手。
眼神凌厲的掃視著薛紫衣。
薛紫衣不在意他拍拍自己的手,只是嘆了一口氣。
“我看生病需要吃藥的人,不是她,倒是你。她不過是睡著了而已,看把你們緊張的,一個個端著一張吊喪的臉,是準(zhǔn)備給她哭喪還是怎么的。如果是哭喪的話,那我覺得你們最好快點,不然等會兒她醒了,可白白浪費了你們此時此刻的表情”薛紫衣一路被拉扯過來,心底本就有一絲不滿,再加上這人根本什么事兒都沒有,更是讓他氣不打一處來,連說話的語氣都變得有些尖酸刻薄起來。
蘇瑜聽了薛紫衣的說法,實在有些不明白。明明昨日,她身上的傷,還很嚴重的,似乎隨時會要了她的性命,為何今日卻又像一個沒事人一樣,只是睡著了而已。靜靜回想著與她的相遇,從一開始,她身上就有太多太多的謎團,自己沒有弄清楚,也從來查不到他的身份究竟為何?
可是當(dāng)昨天看著她無力倒下的一瞬間,蘇瑜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她究竟是什么人,是什么身份有什么目的?因為這些都顯得不那么重要。
“行了,現(xiàn)在也沒事兒了,你們各自都散了吧,先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情,等人醒了再說?!毖劭粗車娜艘桓斌@疑不定的樣子,蘇瑜是知道薛紫衣的性子的,看他剛才的樣子,想來確實是沒什么大問題了。
最先出去的是薛紫衣,衣服誰要是再敢擋他的道,就和誰拼命的架勢,林梓楊也向蘇瑜行了一個禮之后,就隨著薛紫衣出去了。眾人又張望了一下房內(nèi)的情形,覺得自己留下來也幫不上什么忙,聽著蘇瑜說的也很有道理,不一會兒便都散去了。唯有蘇瑜留了下來,靜靜的坐在床前,悄無聲息的,注視著,床榻上沉睡中的人。
目光是那么的專注認真。像是害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不見了。
一連幾天蘇瑜都守在她的病床旁邊,不曾離開。但是說了也奇怪,被薛紫衣認為沒有受過什么重傷的人,只是睡著的人卻遲遲未醒。這樣的情形,不由得讓眾人心中落下去的石頭又提了上來。
這樣奇怪的病癥,也讓薛紫衣覺得匪夷所思。所以這幾天除了蘇瑜寸步不離的守在病床前。來得最頻繁,呆的時間最多的就是薛紫衣了。
薛紫衣不明白為什么躺在床上的人還不醒來。按理說這人早就應(yīng)該醒了,但是如今已經(jīng)好幾天過去了。躺在床上得人仍然沒有一點清醒過來的意思。薛紫衣無奈的嘆了口氣,佝僂著雙肩,顯示著他最近幾天承受的壓力。伸手撤掉病床上那人身上的銀針,呼吸淺淺,幾不可聞。對于持續(xù)好幾天的這種狀態(tài),薛紫衣總是玩世不恭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些許凝重的情緒。如果說最初這只是單純的身體虛弱,那么經(jīng)過這些天的調(diào)養(yǎng),按理說應(yīng)該有所起色才對。但是眼前的人,依舊是第一天看到的樣子,身體極其虛弱卻不致命。但同樣的也一點沒有快要醒過來的意思,這就讓他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靜靜的打量了片刻昏睡人的面容,有一個念頭一閃而過,隨即自己又否定一般的鄒起了眉頭。末了,終是嘆了一口氣之后,伸手為昏睡不醒的人掖了掖被角,起身離開了房間。而沒有看見身后睜開的眼,里面流轉(zhuǎn)著銳利的鋒芒,哪里像是昏迷了幾天的人該有的樣子。
滿室靜寂,就連庭院中的鳥獸也悄無聲息,床榻上的人緩緩起身,一臉肅穆,神色漠然,如果不是微微顫抖的雙臂,根本很難發(fā)現(xiàn)她是一個重傷初愈的人。
凌厲的目光掃試著自己所在的房間,凌渺渺的表情從最初的漠然,慢慢變成了迷惑,既然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的舒展了眉頭。緩慢而艱難的抬起自己的左臂,臉上因靜養(yǎng)幾日而回復(fù)的血色,也因她一個動作兒褪得一干二凈,但她的動作卻沒有停下,固執(zhí)的將自己的左手舉在自己的面前慢慢端詳。末了,像是確認了什么事一般嘆了口氣,慢慢的將手垂在自己的身側(cè)。借著微弱的光亮不難看出,此時的她已滿頭大汗,像是剛剛照遭受了什么非人的折磨一般,而她垂在身側(cè)的手,正在不受控制的細微的顫抖著。
她就那樣閉著眼睛站在房中,像是隔了一個世紀(jì)那么久才慢慢的睜開眼睛,右手在胸前結(jié)了一個復(fù)雜的手印,淡淡的光華自指間慢慢逸散開來。片刻之后,一只閃耀著藍色熒光的靈蟲,在空中慢慢顯出了形態(tài)。似蟲非蟲,似蝶非蝶,若真要說他像什么,大概像是冬日里堆積的雪人,只是在他的身上多了兩只藍色的翅膀,多了幾分憨態(tài)可掬的意味。
那蟲子在半空中呆愣了許久,才看清眼前的人,又看看自己的身體,繼而醒悟一般飛動著翅膀,然后像是就被關(guān)押的囚犯,忽然獲得自由一般,在空中上下飛舞著,翻滾著。繼而又對州周圍的環(huán)境十分的好奇,前前后后的打量了一圈周圍的環(huán)境,還繞著凌渺渺的周身繞了兩圈,末了終于玩到夠了,便在凌渺渺的眼前停了下來,不知為何本就圓鼓鼓的腦袋圓鼓鼓的眼睛,此刻似乎是瞪得更大了些。似是撒嬌一般的操著圓鼓鼓的身體朝凌渺渺的頭上撞去。
我被小胖子撞了一下,只是額頭有些疼,其他到也沒什么,不過本就有些虛弱的身體倒是不受控制的晃了晃。
小胖子似乎也沒有意識到的,自己不過是像平時那樣沖上去撞一下,發(fā)泄一番心里的不滿。眼前的人,竟然不受控制的混亂,還差點摔倒。
小胖子在半空中呆愣了許久,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似乎是做錯了什么事兒?立馬飛到我的面前來,用自己胖胖的腦袋蹭著我的臉頰,表達著自己的親昵和歉意。
無奈的將蹭著自己臉的小胖子抓下來,看著它瞬間瞪大的雙眼,本來只有綠豆那么點兒大的眼珠子,居然既是歡愉又是惶恐,既帶有歉意又帶有幾分惱怒。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看得那么清楚,明明就只有那么大一點點的眼睛。
將小胖子舉到自己的面前,“如果沒你乖乖聽話,我就不讓你回去了”小胖子一聽,愣了片刻之后便不住的點頭“但是,如果你再惹出像上次那樣的禍?zhǔn)拢揖蛯⒛阍訇P(guān)回去,然后讓墨林好好的修理你?!?p> 也不知道是聽到將它關(guān)回去的事情刺激到了它,還是聽到墨林的名字讓它想起了以前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總之點大的小眼睛里面立馬蓄起了朦朧的霧氣,一副馬上就要哭出來的樣子。
我看見它這樣,連忙打住,“行了,只要你乖乖聽話,我就不把你交給墨林。”小胖子立馬欣喜的直點頭。
收起臉上僅有的一絲笑意,抬頭注視著屋外籠罩在夜色中的院子,低低的開口“今天你要幫我找樣?xùn)|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