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本意確實是想要為蘇公子洗脫嫌疑?!碑?dāng)然如果在這個過程當(dāng)中能夠順便拔掉幾顆眼中釘,也未嘗不是一件喜聞樂見的好事。
不過后面這句話錢永城很聰明的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我并不喜歡和你們玩什么文字游戲,也不屑于你們?nèi)祟愃鶡嶂缘臋?quán)利爭奪。浮華半世,過眼云煙,一切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消散于漫漫天地之間?!?p> 錢永城的臉上微露迷茫。
“我并不介意你想利用這次的事情來幫助楚文景,鏟除阻擋他登上權(quán)力頂峰的絆腳石。但并不意味著我會站在原地看著你們將蘇瑜推向更深的深淵而無動于衷?!?p> 話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也就沒有再留下來的必要了。
這段時間之所以留在這里,沒有任何的作為。一方面是因為我相信楚文景讓他來找我必定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幫我,另一方面更重要的原因是那一日探望蘇瑜回來之后他對我說的話。
“你們想要做什么我無權(quán)過問?!币贿呎f著一邊站起身來走到錢永城的面前。
“我想要做的事情也希望你們不要插手”。警告點到即止,多說無益。
看著決然離開的身影,錢泳辰有些無奈的一手撐著頭苦笑。
“怎么辦?我好像把人給氣跑了!”
房間里面空蕩蕩的,自然也就沒有人回答他的疑問。
“可是有什么辦法,在其位,謀其政,生長于斯,早就沒了當(dāng)初單純的樣子。”
錢永城目光悠悠的透過洞開的大門,看向遠方,神色迷茫而又悵然。
“也罷,既然已經(jīng)走到這一步,那么所有的后果,便讓我一個人來承擔(dān)?!?p> 萬籟俱寂,燈火微明,錢永城保持著凌渺渺離開時的姿勢,仿若石化。東風(fēng)不語,吹動案桌上的燭臺,就連地上的影子也扭曲了一下。
“你還跟著我干什么?”
來人不語。
“想將我的行蹤報告給他。”
依舊沒有人回答。
嗤的一聲,自嘲的笑笑,你自己明明知道的,不是嗎?無論問她什么,這個人就像是鋸了嘴的葫蘆一樣,打死也不會多說一句的。
“以前讓你留在身邊,不過是不想讓他擔(dān)心吧了?!?p> 轉(zhuǎn)身看向一身黑衣,一臉漠然阿九。
“想要跟上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闭f著便不再給她反應(yīng)的時間,迅速消失在了茫茫夜色當(dāng)中。
阿九站在原地愣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之后迅速的跟上那個消失的身影。
“笨”。
站在巷子的一端,看著從面前走過去的人,片刻之后便消失的身影。
撤掉身上的隱身符咒,從陰影當(dāng)中走了出來。不得不說阿九追蹤的功力確實了得,有好幾次我施展縮地之術(shù),想要擺脫她。
但她居然沒過多長時間,又跟了上來,又試了幾次之后依舊如此,連我都不得不佩服她。
此刻看她消失的背影,扯了扯嘴角,隨即往相反的方向疾馳而去,目的地寧王府。
寧王府正是二皇子楚文敏的府邸,楚帝嘉其沉穩(wěn)聰慧在其成年之后,便賜了一座府邸給他,封號寧,封地東岳四州。
東岳四州地處平原地帶,土壤肥沃,水源充足,交通便利,商業(yè)繁華是一個十分富庶的地方。
由此可見當(dāng)今楚帝對于這個二皇子是十分疼愛的。再加上他的母親是如今的寵妃喬妃,祖父官拜丞相,其之下的門生遍布全國各地。
可以說在現(xiàn)在的朝堂之上有一大半的人都被他們掌握在手里,更確切的說是他們掌握了大楚的半壁江山。
“你這樣做完全就是胡鬧?!?p> 剛剛摸進寧王府轉(zhuǎn)了一圈之后,便聽到一聲飽含怒意的呵斥。
墊起腳尖屏氣凝神,悄悄走到窗前仔細的探聽里面的動靜。
“我可是完全在為了你的將來作打算怎么能算是胡鬧呢?!?p> “如果你所謂的為我打算,便是如此這般,那我根本不需要”。
“現(xiàn)在才說這句話,未免有些過河拆橋?!狈块g里面一時靜默,只余下了一片清淺的呼吸聲。
“收手吧!”聲音里面滿是疲憊。
“收手?到了現(xiàn)在這個地步,你讓我回頭?”
“現(xiàn)在回頭還來得及”。
“不要用那么憐憫的眼神看著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更何況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會失敗呢?”
“你以為你現(xiàn)在做的事情他就真的不知道嗎?”
那個聲音有些柔媚的人,一時之間沒有反駁他說的話,似乎是在思考他說的話有幾分可信度。
“知道又如何?他不是照樣把楚文景的太子之位給廢了嗎?”
“他是你大哥!”
“大哥?”語氣里滿是嘲諷。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位大哥可是巴不得我們死呢?”
“你明明知道……”
話還沒說完邊被另一個人憤怒地打斷。
“是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想說這一切都是被逼的是嗎?你想說他是被我們逼得走到這一步的?但是你有沒有想過,當(dāng)年是誰逼的咱們活不下去,是誰逼的咱們和母妃一起數(shù)九寒冬的跪在地上磕頭求饒。從那一刻我就發(fā)誓總有一天總有一天,我要將那些曾經(jīng)欺辱過我們的人踩在腳底下,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p> 隔了半晌那人語帶諷刺的說到“還是你認為我們就應(yīng)該束手就擒,任由那些人欺凌,就算是被人弄死了也絕不該有一句怨言。”
房間里面,一時靜默。
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他們繼續(xù)說話,有些忍不住地伸手在窗戶上戳了一個洞。
透過細小的一個孔洞看清了屋子里面的情況。坐在上首方的一人,面容俊雅,眉眼冷淡,一頭烏黑的長發(fā)籠在一只白玉冠當(dāng)中,用一只精雕細刻的墨玉簪固定。
身上穿著一件月白色長袍,雖然看著樣式簡單卻暗繡紋理,顯得雍容華貴,氣度不凡。
這個人想來就是寧王楚文敏了。
另一個坐在下方的人因為角度的關(guān)系,只能看到他的背影,身上穿的衣服同寧王是同一批布料所制,但是身形過于瘦削,似乎身體不太好。
這人是他的弟弟,楚文睿。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p> “那你是什么意思?”
楚文睿似乎被他的態(tài)度弄得有些氣急敗壞,就連語氣也越發(fā)的咄咄逼人。
看著自己的親大哥一臉苦悶地坐在那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楚文睿心里的火氣也降了不少。
“你要記得我做的所有的事情都是為了你為了我為了我們大家?,F(xiàn)在已經(jīng)有太多的人和我們在同一條船上,想要停下來已經(jīng)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了。
就算你現(xiàn)在想要停下來,想要放手。但是你有問過那些跟隨你的人,愿意放棄嗎?
我們能做的便是順勢而為,盡可能的將形式轉(zhuǎn)變成對我們有利的。
只有當(dāng)你站在權(quán)力的最頂峰的時候,你猜有資格說不?!?p> 楚文敏抿著嘴不說話。
“即便如此你也不應(yīng)該同花剌國右派勢力勾結(jié)在一起”。
“大家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我?guī)退麄兂糇h和使臣,他們幫我解決潛在的麻煩,何樂而不為?!背念R荒槻辉谝獾恼f著。
“那狄戎那邊又是怎么回事?”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做什么?你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嗎?”
“是我是很清楚,可是你要知道我想要的是一個完整強盛的大楚。而不是一個滿目瘡夷,戰(zhàn)亂不休,百姓流離失所,食不果腹的國家。”
這是警告,如果楚文睿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他一定會出手阻止。
“如你所愿?!背念K菩Ψ切Φ目粗媲耙荒槆?yán)肅的人。
“聽夠了嗎?”
耳邊忽然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說話間氣息噴薄在脖子上,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是你!”轉(zhuǎn)頭便看見了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
這還真是冤家路窄,他怎么會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