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曹昊天臉色驟變,他深知樓主失蹤之事已經(jīng)瞞不住。這半年來,樓內(nèi)的一切事務都交給他這個副樓主打理。而這一切源于天香樓對外聲稱慕容樓主閉關(guān)研制秘藥,本來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誰也不曾想到紫靈閣內(nèi)竟然隱藏著六名隱世劍客。
四名丹紅長衫的劍客收起手中長劍,籠罩在天香樓大廳之內(nèi)的劍鋒之力漸漸淡去,樓內(nèi)各派掌門稍稍長吁一口氣,他們身后的弟子方才臉色慘白的神情也有所緩解。曹昊天見四名劍客中的鹿泰極向自己抬步走來,他趕忙抽身疾步從簡玉旁的木窗中奪步而逃。在云氏兄妹護衛(wèi)中的慕容玥熙眼里,不敢相信父親信任、自己敬愛的曹叔竟然是...她壓住發(fā)抖的雙手,聲線有些顫抖道,“費鳴,你們還愣著做什么!快去追?!?p> “是”被精武衛(wèi)堵在木廊外側(cè)的費鳴和天香樓其他侍者應聲道,一眾弟子疾步飛沖出天香樓,向東追去。
“你們也去追,一定要將曹昊天帶回來。或許只有他知道樓主的下落”鹿泰極對身旁三名丹紅長衫劍客低聲道。
“好,我們一定不會讓他逃出洛陽?!比ぜt長衫劍客一閃而過,消失在天香樓中。
一向被眾人視為武林正派天香樓的代表,曹昊天竟然是潛伏在洛陽之人,更有可能是慕容玨失蹤的當事人。各派掌門都十分震驚,紛紛派出座下弟子緊隨費鳴一行人,圓空、宋凌兵、夏青衣以及其他各派參與本屆八派會武的弟子紛紛向天香樓東側(cè)的街肆樓坊追尋而去。
鹿泰極向左側(cè)看了一眼,目光如炬,臉色柔和,“天香樓遭逢如此大難,各派依舊不棄。鹿某在此謝謝大家。諸位請先入座?!彼p手握拳,躬身行禮道。
“鹿大俠言重了,天香樓乃我武林正派領(lǐng)袖,慕容樓主雖然下落不明,我武當派定全力搜尋慕容樓主的下落。”靈虛真人緩緩走到石板盡頭的木廊前,站在木席間朗聲道。八派會武前夕,少林寺慘遭滅門,現(xiàn)如今天香樓樓主又失蹤半年有余,武林正道的領(lǐng)袖勢力一時間雙雙坍塌。靈虛子作為武當派現(xiàn)任掌門試圖通過此次機會重振武當派的江湖威望。
承德見少林住持還未出聲,靈虛真人卻已高聲呼應,自己執(zhí)掌的華山派定不能落于他人之后,自己附聲道,“我們八派向來同氣連枝,現(xiàn)如今,天香樓遭逢大難,我華山派也絕不袖手旁觀。”
“對,對!我們一定不能…”清虛子、云陌看著身旁的情形尷尬道。方才正是清虛子、云陌、王承德三人率先相助曹昊天力擒鬼舞,卻不料曹昊天竟然是隱藏在天香樓內(nèi)部的奸細,為了趕緊撇清與曹昊天的關(guān)系,武當派靈虛真人振臂一呼,他們?nèi)耸紫软憫?,生怕被在場的各派誤會。
剛剛被曹昊天等人逼坐在木榻上的簡玉狠狠將手中茶杯甩在地上,冷哼一聲道,“方才還與曹昊天共同進退,此刻便轉(zhuǎn)身...”
“哈哈,簡玉老弟”和簡玉同一木席的余清云坐在他對面干笑道,“事情都過去了,再者,清虛子、王掌門、云掌門也并不知曹昊天的真實身份。前些日少林慘遭滅寺,想必與慕容樓主失蹤一事有著密切的關(guān)系?!?p> “你們這真是后知后覺”,鬼舞忽然發(fā)笑道,“曹昊天在天香樓一手遮天,就沒人想到慕容樓主去哪里了?再者據(jù)我所知,你們所謂的八派會武一直是各派弟子參與,何時驚動各派掌門親臨洛陽?”
“這...不是因為...”紫金真人淡淡道。
“你們也不用藏著掖著,不就是所謂的天下盟壇主嗎?”鬼舞冷笑道,“你們是如何斷定他是天下盟壇主?就憑曹昊天的一紙書信?”他看著各派掌門凝重的神情,緩緩走向天香樓大廳右側(cè)木廊上的葉麟等人,淡淡道,“少林寺為何在八派會武期間會突遭變故,還有,為何無劍山莊的人會突然出現(xiàn)在洛陽?”
“偷襲我少林之人,難道…也是...”方嚴大師起身追問道。
“不錯,這一切不過是蠻王布的一步棋局。在場的眾人不過是棋中人?!惫砦鑱淼教茰Y身旁,示意他將大廳內(nèi)的精武衛(wèi)悉數(shù)撤回去。
“大哥,這恐怕不好”唐淵低聲道,“若精武衛(wèi)全部退出天香樓,恐怕他們會對...”
“沒事,天香樓、無劍山莊和武林八派若想對我動手,恐怕誰也無力挽回?!惫砦钃]了揮右手,“沒事的,你讓他們退下。”
“好”唐淵墨黑長袖一揮,眾多精武衛(wèi)全部退到天香樓之外。
......
洛陽城西,雪花綠竹。曹昊天縱步疾奔,他沖破眾人的圍堵,一路向洛陽城東而去,天香樓的費鳴和八派弟子以為他是打算東出洛陽,不曾想竟然半道折返向西。四下寂靜如死,冷風穿過竹林刺入筋骨,曹昊天捂住自己的心脈在綠竹林中疾速狂奔,自從擔任天香樓副樓主以來,從未有過如此狼狽的樣子,但這樣的結(jié)果他不后悔。
在被慕容玨收養(yǎng)的第三個年頭,他隨樓內(nèi)弟子劍閣花海采藥,那一次讓他真正感受到成為一個武功高強之人的感覺。花海深處,一雙幽綠的雙眼,手中冥火閃爍不明,照亮整個劍閣海,最深處的“奪命花”是他們此行的目標。平日里,樓內(nèi)又苦又累的活總是自己去做,這次外出采買也是一樣,其余幾名弟子仗著早入天香樓幾年,便對自己又打又罵。
“你還想逃?”三名丹紅長衫的劍客忽然從天空飄落在曹昊天頭頂?shù)闹窳种稀?p> 雪花隨風而動,一片片雪花落在曹昊天眼角,使他已經(jīng)分不清這是淚水還是雪水?!澳銈冞€是追了過來,”曹昊天從回憶中被那名丹紅長衫的劍客喊醒。
“樓主待你一向不薄,為何還要…”站在竹林之巔左側(cè)的丹紅長衫劍客質(zhì)問道。
“你又憑什么問我?”曹昊天昂頭望著擋住去路的三人,厲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