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血聞言大震,緊握雙拳,便往墻上打去。
素珍心中大憂,卻見不得他虐待自己,趕緊將他拉下樓去吃飯。
此時,堂中食客已散去七八,木三還在那里,就著老酒靜靜吃飯,姿態(tài)優(yōu)雅從容,像個公子。
素珍心下一嘆:像他和李兆廷這樣的人,才是公子。
他吃的是她方才點的那些菜,他不僅嘴上客氣,亦真的不曾嫌棄??炊诉^來,他笑道:“方才懷素請我吃飯,現(xiàn)下到為兄請客了?!?p> 他吩咐小二又燙了壺好酒,重新點了數(shù)個精致肉食,另佐了些果點蜜餞。
素珍心想:若非她對李兆廷死心塌地,必然要對這個男子產(chǎn)生些好感。
冷血對木三戒備,不肯吃。
她一聲低吼,說:“你辦事不力,現(xiàn)在還不將功補過,給老子吃飯?”
他方才嗯了一聲,低頭吃飯。
“掌柜的,我找李懷素李公子。”
木三察言觀色,看她模樣低落,給她倒了杯酒,剛要相詢,一道略微沙啞的女聲就搶在了他前面。
素珍扭頭看去,見對方是個精明利索、三十多歲的女子。
兩人并不相識。
眨眼間,女子已了然地向她走來,眼色鋒利,可不是等閑角色。
到得她面前,女子淡淡道:“公子有禮,奴婢主子有話要傳給公子,請公子聽好?!?p> 這婦人,詞鋒也犀利得很。
素珍隱隱猜到她的身份,按下目光明顯一變的冷血,笑道:“不知公主小美人有何吩咐?姑姑請說?!?p> 那仆婦一怔,隨即冷冷盯她一眼,道:“公子還年輕,不知道這世上有很多人是你絕對不能惹,也惹不起的。
“公子要一輩子宿在這破店里亦不打緊,只是須知店子總有可拆、可賣的一天。到時,公子走,還是不走?還有,看熱鬧的人這世間多了去了,只是,會來,亦終會散。熱鬧盡頭,除了那相關的人,誰還記得你生,還是……死?好,還是遭了些什么罪?我家主子既貴為金枝,自有她的胸襟。哪天看到這店前桃樹系白絹,她將紆尊到此,你一個跪禮、一杯水酒,萬民為證,從前種種,也未必不是一笑可泯之事?!?p> 她說著,眉梢輕輕挑起,又壓低聲音道:“說不準她一高興,將那‘東西’相還,你還能趕上考期,否則,這次的教訓只是開始,不是嗎?”
出門前,她突然回頭,蹙眉朝館子四周環(huán)視了一眼,似發(fā)現(xiàn)了什么,良久,遍尋不獲,方才款款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