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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戰(zhàn)無敵

第二十七章 撒下香餌

道戰(zhàn)無敵 小僧湛然 2256 2016-04-14 13:25:53

  夜色已深。

  白城盤膝坐在床上,默運心法。

  “吱”的一聲從門外傳來,隨即有腳步聲音遠去,白城微微一笑,知道是高老二出門,于是邁步出門,暗中跟在他身后。

  高家寨地處群山之間,平日里也沒什么娛樂,此時夜深,寨中之人早早便熄燈睡下,只有打更的更夫與巡夜的守衛(wèi)在四處巡游。

  白城走出院門,飛身上房,在屋脊之間飛縱,遠遠盯著高老二,見他步履輕快,為人機警,幾次堪堪要被守衛(wèi)撞上,都一一閃過,心中一動,暗道這倒是個有用之才,若有機會,不妨培養(yǎng)一二。

  高老二邊走邊看,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已來到孫家老宅正門,左右看看無人,上前輕輕叩門。

  片刻之后,一位青衣老仆提著紅紙燈籠,邊走邊咳,推門出來,這位老仆見到是高老二,登時大怒,喝道:“高歡,你還敢來?連日催逼銀錢,催的我家老爺頭疼病都犯了,當真要把我家老爺逼死嗎?”

  高歡連忙伸手一攔,輕聲說道:“切莫高聲,我正是為解決殿山公煩惱而來?!?p>  老仆面色一轉(zhuǎn):“此話當真?”

  高歡正色說道:“小人豈敢開殿山公的玩笑?!?p>  老仆想了一想,說道:“也罷,諒你不敢,在此等我,等我前去稟報。”

  說罷,老仆閉上大門,提著燈籠轉(zhuǎn)身往屋中走去,不多時,再次開門,招手讓高歡入內(nèi)。

  高歡進了孫宅,白城也飛身躍上孫家正房之上,在屋脊之間,俯身前行,借著月色打量院中情形。

  月光之下,青衣老仆提著紅紙燈籠走在前方,高歡神色恭敬,閉口不言,緊緊跟在身后,二人沿著游廊往內(nèi)院走去。

  游廊兩側(cè)種著些桃李果樹,養(yǎng)著些梅蘭竹菊,雖都是些平凡之物,卻各成景觀,顯然種植之人胸中大有溝壑。

  不久,二人跨過院門,來到內(nèi)院。

  青衣老仆帶著高歡來到書房門前,輕叩房門,只聽里面“嗯”了一聲,老仆推開房門,讓高歡走了進去,自己卻守在門口。

  白城遠遠看到見青衣老仆守在門前,略一躊躇,在屋脊上摸起一塊瓦,微微用勁,捏碎一角,輕輕一彈,將側(cè)屋屋檐一片瓦打落掉下。

  老仆站在書房門口,忽然聽到身側(cè)傳來“啪”的一聲,連忙轉(zhuǎn)身去看,卻是一塊瓦滑落下來,白城趁機從外院屋脊之上,飛身躍起,施展破玉十三式中的“浮云式”,雙臂張開,微微扇動,如鳥滑翔一般,飄落在內(nèi)院屋脊之上,前行幾步,來到書房屋頂,伏下身傾聽房中對話。

  “小人高歡,見過殿山公。”

  “夤夜來此,卻有何事?”

  “小人來此只因不平而鳴。”

  “有何不平???”

  “崔、麻兩位壇主,在我寨中仗勢欺人,小人雖不得不屈身侍奉,卻不敢忘了自己的出身,故此冥思苦想之下,想到了一條計策,可以化解此事?!?p>  “你倒忠心,卻不知是何良策?”

  “小人平日在屋中聽二位壇主言講,他們的師父乃是堂中祖師盧劍山,此人做事極為跋扈,前幾日在幾位主事床頭寄柬留刀者便是此人,為人最是貪財不過,崔、麻二人所作所為便是此人授意。不過此人雖橫行霸道,在門中也有一對頭,始終奈何不得,便是孫道海祖師,若是殿山公聯(lián)名寨中諸位主事寫下一份書信,遣人送去,將高家寨托庇在孫祖師門下,便可輕易將崔、麻二位壇主趕走?!?p>  “嗯,這倒也是辦法,但只恐前門拒虎后門進狼!”

  “殿山公不必擔心,小人已打聽清楚,孫祖師為人清高,最是看不慣這些營營茍且之事,托庇在他門下,必然無事。”

  房中有人猛然一拍桌子,大聲喝道:“小子好膽!此計無非將我高家寨拉入漩渦之中,是誰教你這般說辭?”

  “小人一片真心,豈有人教?殿山公若不信,小人愿一死以證清白!”

  房中靜默良久,半晌之后,方才聽到:“既然如此,你先去吧,我再考慮一二,若是可行,我便讓人找你,不過今日之事,再不許多傳!”

  房門大開,一名藍袍老者從屋里走出,正是高家寨的主事孫殿山,高歡恭恭敬敬跟在身后。

  青衣老仆見孫殿山出來,連忙上前問道:“老爺可有吩咐?”

  孫殿山皺皺眉說道:“你且送他出門,送完他便去前院歇息,不用在回來伺候了。”

  老仆點頭應是,提著燈籠帶高歡出門去了。

  孫殿山見二人遠去,也不再進書房,微微皺眉,似是有事難以決斷,忽然又眉頭舒展,抬頭望向半空懸月,高聲說道:“麻壇主既然到此,何不現(xiàn)身一敘,但有所命,孫某無敢不從。”

  白城伏在屋頂,忽然聽到孫殿山高聲喊話,微微一愣,隨即搖搖頭,一拍身旁屋脊,借力騰身而起,從屋頂飄然落地,笑道:“孫老果然足智多謀?!?p>  孫殿山苦笑一聲:“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小老兒知道麻壇主為人磊落,故此出言一試罷了。唉,真人面前不說假話,這高歡可是麻壇主派來的?”

  白城輕輕拍了拍手,說道:“倒是我小家子氣了,不錯,此人確是我派來的?!?p>  孫殿山見他承認,問道:“如此說來,小老兒心中卻有一事不解?!?p>  白城眉毛一挑,說道:“但講無妨?!?p>  孫殿山問道:“麻壇主為人聰明,當然知道細水長流的道理,為何二位壇主入我高家寨便一味索取錢財,行此殺雞取卵之舉?尊師乃是堂中盧道長,又為何要遣高歡來讓我等請孫祖師來此?”

  白城略一沉吟,說道:“此事我原不愿講,但既然孫老問起,區(qū)區(qū)也不隱瞞,實話實話,高家寨之事家?guī)煵⒉环旁谛纳?,但孫道海么,家?guī)熢缫岩暈檠壑嗅?,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p>  孫殿山說道:“既然如此,小老兒更為不解?!?p>  白城輕輕撫掌,溫聲說道:“只因我不但要孫老請孫道海來此,還要請?zhí)忑堥T兩位祖師來此,若是他們道左相逢,家?guī)熞欢ㄊ中老病!?p>  孫殿山聞言冷吸一口涼氣,低聲說道:“原來盧祖師要坐山觀虎斗?!?p>  白城說道:“正是如此?!?p>  孫殿山半響無語,忽然躬身下拜:“高家寨愿傾盡所有,供奉堂中,只求麻壇主高抬貴手,饒過敝寨?!?p>  白城怫然不悅:“此事便是我繞過你們,但壞了盧祖師大事,他老人家會饒過你們嗎?傳道使者死于此處,天龍門祖師會饒過你們嗎?如今高家寨左右受敵,危若累卵,一個不慎,便成兩家戰(zhàn)場,到時候玉石俱焚,只怕一片家業(yè)俱成畫餅,但若聽從家?guī)煱才牛坏梢云桨捕冗^,亦有機會將牛頭寨一舉吞下?!?p>  孫殿山沉吟片刻,說道:“前幾日,在我們高家寨幾位主事床頭寄簡留刀的,也是麻壇主嗎?”

  白城微微一笑,并不答話。

  孫殿山咬牙說道:“天龍門勢力之大,并不在玄龜堂之下,盧祖師不怕玩火自焚嗎?”

  白城輕笑一聲,掏出烏金匕首,說道:“這柄匕首是天龍門盧門主的貼身兵刃,前幾日已經(jīng)被盧祖師得到了?!?p>  孫殿山知道再無選擇,長嘆一聲,說道:“既然如此,小老兒便應下此事。”

  白城見他應下,笑道:“孫老果然是明白人,若是此事能成,壇主之位非孫老莫屬。”

  孫殿山也不說話,拱拱手只是苦笑。

  白城事情說完,便要轉(zhuǎn)身離去,正要走時,忽然轉(zhuǎn)回頭來,說道:“你我今日商談之事,乃盧祖師秘密安排,萬萬不可再說與他人,便是在崔壇主面前,也要只字不提?!?p>  說罷,白城飛身躍上屋脊,幾個縱越之間,便已行蹤全無,只留下孫殿山在月下沉思。

  第二日上午,白城正在屋中閑坐,忽然聽到叩門聲,推門一看,卻是高歡站在門外,便將他讓進屋內(nèi)。

  高歡來到屋中,從胸口處掏出一封信來,說道:“今晨殿山公召集諸位主事商討,決議要請孫祖師來此,現(xiàn)已寫下聯(lián)名信,殿山公將信交給我,要我親自將信送入城中。”

  白城打開信件,翻看一番,說道:“你去找殿山公,讓他再派兩騎與你同去,堂中如有消息,立即快馬送來,不得有誤?!?p>  高歡點頭應是,卻不離去。

  白城見他不走,便知有事,問道:“還有何事,不妨講來?!?p>  高歡“啪”的一聲雙膝跪倒,說道:“小人雖才疏學淺,但也有些急智,愿跟隨麻壇主左右,聽從麻壇主差遣?!?p>  白城一怔,伸手要將他扶起,口中似笑非笑問道:“我不過是個小小的副壇主,也做不了多少日子,你跟著我沒什么好處。”

  高歡卻不起身,說道:“小人自小家貧,沒讀過書,也沒什么本事,后來有幸跟在高太公身旁,才學了一些看人的本領(lǐng),自從小人傳道以來,雖見人無數(shù),卻從未見過如壇主這般行動果決,又足智多謀之人,知道壇主今日雖屈身低位,但他日必能一飛沖天,故此愿跟隨壇主,侍奉左右?!?p>  白城聽他說完,略一沉吟,說道:“也罷,既然你有心,我便給你個機會,只要你能辦妥此事,便跟在我身邊吧?!?p>  高歡大喜過望,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三個頭,方才起身離去。

  白城站在屋中,目送他遠去,長笑一聲,說道:“挖下深坑等虎豹,灑下香餌釣金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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