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龍山下,陸長青等人一路有驚無險,總算是安全下了山,眾人那緊繃著的神經(jīng)也算是放松了下來,個個都是頹然坐倒在地,大口的喘息著,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不多時,任中天也快步趕了下來,只不過模樣有些狼狽,頭發(fā)披散,身上的衣服也破爛了許多,長刀之上尚有未干涸的血跡,看起來應該剛經(jīng)歷過一場大戰(zhàn)。
看到他,陸長青激動道:“任捕頭,你回來真是太好了!”其他人也都像是找到主筋骨一樣,頓時來了精神。
任中天點了點頭,問道:“大家都回來了吧?”
聞言,陸長青說道:“曉峰,還沒有回來!”
“什么?你們在山上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他么?”任中天頓時擔憂起來。
“找到了,當時歐陽烈又反殺了回來,為了讓我們先撤,曉峰他便獨自攔下了歐陽烈!所以我們才能安全下山!”陸長青抬頭往山上看去,眼神中滿是自責。
“好孩子??!”任中天悠悠嘆道,隨即卻又面色一沉,說道:“這世道,好人不一定有好報,他一個人在山上太危險了,你們先回去,我這就上山找他!”
陸長青當即上前一步,正色道:“我隨你一起去!”
“不,山上危險,如果我們沒有回來,那青河鎮(zhèn)的治安以后就靠你了!”任中天勸道。
“既然如此,那我更得一起去了,我總不能看著你們有危險而不顧吧?”陸長青堅持說道。
“長青,凡是得以大局為重!”
就在兩人相持不下時,突然見到旁邊不遠處憑空生出一個詭異的空間漩渦,兩人大驚,正準備迎敵,卻見凌曉峰忽然現(xiàn)了出來,見到他,陸長青當即沖了上去,激動的問道:“你這小子,怎么老是喜歡充英雄?”
凌曉峰笑了笑,這次囚龍山之行當真是始料不及,所遇之事也都詭異非常,尤其是關(guān)于仙界之事,或許,正如那老人所說,有實力,誰都可以縱橫三界,管他是人是魔還是仙?
這時,任中天也上前說道:“這次任務雖然沒能抓住歐陽烈,不過,大家都能平安無事,那便是極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聞言,凌曉峰糾正道:“任捕頭,你說錯了,歐陽烈已經(jīng)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任中天為之一愣,當即追問道,其他人也都一臉好奇的向凌曉峰看了過去,等待著他的答復。
凌曉峰一舉手中的碧影七星劍,說道:“我本想斬下他的首級,不過一想那樣似乎有些太過殘忍,索性就給他留了個全尸!歐陽烈雖然作惡多端,但人死如燈滅,再折磨也是沒有用的!不是么?”
“什么?你是說,歐陽烈是你殺的?”任中天瞪大了眼睛,重又詢問道。
“嗯!”凌曉峰輕輕點了點頭。
“???不會吧?你竟然殺死了玄變境修為的歐陽烈?這簡直難以想象?”
一時間,眾人都是一臉震驚的看著他,那表情好似看到一只兇殘的高階嗜血獸。
“那剛才的空間漩渦又是怎么回事?”陸長青疑問道。
“那是囚龍山的山神送我下山的!”凌曉峰聳了聳肩膀說道。
“我沒聽錯吧?山神?”眾人的神經(jīng)連番受創(chuàng),相互看看,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
最后,還是任中天開口道:“咱們總算是完成了任務,保衛(wèi)了青河鎮(zhèn)的安寧,這樣,大家隨我一起去有才酒家,今天我請客!想吃什么隨便點!”
“在我家哪能讓您請客?”陸長青客氣道。
任中天哈哈一笑,帶著大家一起向有才酒家行去。
陸云沖聽說這個消息后,特地囑咐鐵叔準備了一桌豐盛的酒菜,以犒勞各位青河鎮(zhèn)的英雄。
席間,陸云沖上前挨個敬酒,對凌曉峰更是大加贊賞,能立下如此功勞,著實讓陸云沖驚訝了一番,他親自為其倒酒,凌曉峰也是心情大好,不過一想起心中的疑問,不禁計上心來,眼下,如果想讓陸云沖說實話,只能先把他灌醉了。
堅定了這個想法之后,凌曉峰便頻繁的向陸云沖敬酒,并且慫恿他人向他敬酒,到最后,好好的一場酒席竟變成了斗酒大會,凌曉峰那點酒量根本不入流,陸云沖還沒醉呢,他自己倒是先倒下了,于是乎,原本周密的計劃順利泡湯了。
當天晚上,凌曉峰就住在了酒館樓上,醉的是一塌糊涂,吐的亂七八糟,最后還是陸雪兒又是熱毛巾又是醒酒湯的照顧他,這才讓他睡了個好覺。
陸雪兒坐在他的床邊,看著沉睡中的凌曉峰,她那清麗的容顏之上,綻放出一抹令人沉醉的笑容,只聽她悠悠說道:“曉峰哥,你一走就是半年,這半年來,你一次也沒回來看過我,你知道我有多想你么?好幾次我都想去靈霞山找你,可是,我怕去了會讓你分心,怕影響到你的修為,所以我不敢去!”
這時,凌曉峰忽然如夢語般說道:“曉嬛!曉嬛你別走!曉嬛……”
聞言,陸雪兒心頭一顫,好似突然從云端墜入了冰窟一般,手腳一陣冰涼。
“曉嬛?是一個女孩子的名字么?曉峰哥,你已經(jīng)有喜歡的人了?”陸雪兒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越想越怕,越怕越想,就這般陷入了這種惡性循環(huán)之中。
“雪兒妹妹……”睡夢中的凌曉峰,突然又說了這幾個字,陸雪兒終于忍不住問道:“曉峰哥,你有沒有喜歡過雪兒妹妹?”
問完這話,陸雪兒頓時又是一陣臉紅,心中似小鹿亂撞,七上八下劇烈的跳動著,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不過,凌曉峰卻好像沒聽到一般,突然鼾聲大作,當陸雪兒即將放棄等待的時候,他突然模糊不清的說道:“你別開玩笑了,我一直把雪兒當親妹妹一樣看待,我怎么會打她的主意呢?”
這一句話,仿佛晴天霹靂一般,狠狠的打在了陸雪兒的心頭,那一刻,她的心好像在滴血,滾燙的淚水從她眼角滑落,一滴一滴落在腳下的地板之上,浸濕一片。
佇立良久,陸雪兒早已淚流滿面,最后看了凌曉峰一眼,而后轉(zhuǎn)身走了出去,那一刻,在她那情竇初開的內(nèi)心,或許已經(jīng)成了永恒。
陸雪兒走后,鐵叔從房梁上輕盈的躍了下來,眼光冷冷的掃了凌曉峰一眼,一臉不悅的說道:“不用裝了,人都走了!”
凌曉峰睜開眼睛看向門口,那里,已經(jīng)沒有了陸雪兒的身影。
“我說你小子是不是欠抽?這么好的姑娘你怎么忍心拒絕人家呢?”鐵叔頗為無奈的說道。
“正是因為雪兒她太好了,而且又是一個平凡之人,沒有修為,沒有心計,她會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但她的幸福卻不是我,我不屬于這個世界,說不定哪天就會消失,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凌曉峰雙目空洞的看著房頂說道。
“我看你是覺得太熟,不好下手吧?”鐵叔咧著嘴問道。
“呃?”凌曉峰頓時一陣無語。
“那曉嬛呢?”鐵叔話鋒一轉(zhuǎn)又追問道。
“這?”凌曉峰沒有回答,或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么給楊曉嬛做定位吧?
見他沒有說話,鐵叔又說道:“你也不用給自己太大的壓力,要知道,咱們青峰府現(xiàn)在正是用人之際,你現(xiàn)在應該給大家做個榜樣,趕緊找人多生點小曉峰才是!”
“老不正經(jīng)!”凌曉峰白了他一眼,隨即轉(zhuǎn)過頭去不再理他。
“嘿嘿!”鐵叔詭異一笑,而后正色說道:“說真的,你現(xiàn)在是把所有經(jīng)歷都用在了劍技上,試想如果你有一套過硬的身法,那么你在與歐陽烈對敵時,還會那么被動么?”
“你是說,對敵時身法也很重要?”凌曉峰疑問道。
“這是自然,你現(xiàn)在的身法只是修為進步之后便能達到的,并沒有通過武技的強化,同等修為之中,屬于最低階的存在,這些你明白么?”鐵叔解釋道。
“原來如此,既然這樣,回去之后我就去挑選一本身法武技!”所謂一語驚醒夢中人,凌曉峰有種豁然開朗之感。
第二天,凌曉峰下樓后見到陸雪兒獨自一人坐在窗口發(fā)呆,他心中不由得為之一緊,仿佛被什么東西抓了一下,思慮再三,他還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上前招呼道:“雪兒,大清早的發(fā)什么呆呢?”
“早啊曉峰哥!”陸雪兒轉(zhuǎn)過頭來,一雙晶瑩的大眼睛輕輕閃動著,眼眶微微泛紅,不用說也能想到她昨晚一定很難過。
凌曉峰壓下心中那強烈的不忍,裝作好奇的樣子問道:“怎么了?是誰欺負你了么?”
“是有個壞人欺負我,我都想殺了他!”陸雪兒嘟著嘴氣鼓鼓的說道。
“這么可惡?是誰?你告訴我,我這就去找他替你報仇出氣!”凌曉峰咽了口口水,而后煞有其事的拍著胸口說道。
“不用了,我已經(jīng)把他殺了!”陸雪兒淡漠的說了一句,而后起身走了出去。
“哪個他?”凌曉峰頓時疑惑了。
“心里那個他!”陸雪兒又補充了一句,人已消失。
“或許,這才是最好的結(jié)局吧!”凌曉峰看著空蕩蕩的門口,苦笑著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