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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風

第十一章 鎩羽而歸傷心地

楚風 芮寧 6816 2016-04-27 17:04:14

  這百丈崖,原本就是絕壁,猿猴都無法攀爬,更不要說人了,后來又經(jīng)過墨家子弟的修繕,更是光禿禿的,如同一面鏡子,百丈之高,不要談攀爬,攀爬的前提是有地方抓握??蛇@百丈崖毫無立足之地。除非你肋生雙翅,否則別想到達山頂。

  墨家總壇,就在這百丈崖上。

  一個巨大的竹筐從天而降,緩緩的落在兩人面前。白發(fā)老人,趕緊走上前去,一把拉住筐上的纜繩,說道:

  “小姐,趕緊上吧!”,姑娘聞聲,一躍而上,白發(fā)老者,隨后上來。

  “福伯,你還沒有告訴我,后來怎么樣了?”姑娘還是天性未改,喜歡刨根問底,好奇之心重的厲害!

  白發(fā)老者面色凝重,略有怒容說道:

  “小姐難道忘了,我們墨家的規(guī)矩,百丈崖上有問有答,不得隨意攀談。

  “奧,嘿嘿,不好意思啊福伯”,姑娘趕緊賠禮道歉。白發(fā)老者點頭稱是。

  二人上的竹筐,晃動旁邊的纜繩,竹筐離地,緩緩上升,大約離地有五米左右時,從巖壁之上,打開一扇石門,正對著竹筐,并未發(fā)現(xiàn)有人,只是一排弩箭寒光閃閃,正對著竹筐,若是此時萬箭齊發(fā),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就是大羅神仙轉世,也是難逃一死。

  突然,里面?zhèn)鞒鲆粋€聲音。問道:

  “天下之百姓皆上同于天子,而不上同于天,則災猶未去也。今若天飄風苦雨,溱溱而至者,此天之所以罰百姓之不上同于天者也。試問來人,當以何法處理”

  姑娘抱拳施禮說道:“我家先師子墨子有言:‘

  “古者圣王為五刑,請以治其民。譬若絲縷之有紀,網(wǎng)罟之有綱,所連收天下之百姓不尚同其上者也。”

  “不錯!我再來問你,子墨子言曰:“仁人之所以為事者,必興天下之利,除去天下之害,以此為事者也。”然則天下之利何也?天下之害何也?”

  姑娘繼續(xù)答道:“子墨子言曰:“今若國之與國之相攻,家之與家之相篡,人之與人之相賊,君臣不惠忠,父子不慈孝,兄弟不和調,此則天下之害也?!?p>  來者稍安勿躁,還有一事想要請教,隨之說道:

  “然!乃若兼則善矣;雖然,不可行之物也。譬若挈太山越河、濟也?!?p>  姑娘面不改色,繼續(xù)作答:

  “是非其譬也。夫挈太山而越河、濟,可謂畢劫有力矣。自古及今,未有能行之者也;況乎兼相愛、交相利,則與此異,古者圣王行之?!焙我灾淙唬抗耪哂碇翁煜?,西為西河漁竇,以泄渠、孫、皇之水。北為防、原、派,注后之邸、嘑池之竇,灑為底柱,鑿為龍門,以利燕代胡貉與西河之民。

  東方漏之陸,防孟諸之澤,灑為九澮,以楗東土之水,以利冀州之民。南為江、漢、淮、汝,東流之注五湖之處,以利荊楚、干、越與南夷之民。此言禹之事,吾今行兼矣。

  昔者文王之治西土,若日若月,乍光于四方,于西土。不為大國侮小國,不為眾庶侮鰥寡,不為暴勢奪穡人黍稷狗彘。天屑臨文王慈,是以老而無子者,有所得終其壽;連獨無兄弟者,有所雜于生人之間;少失其父母者,有所放依而長。此文王之事,則吾今行兼矣。

  昔者武王將事泰山,隧傳曰:“泰山,有道曾孫周王有事。大事既獲,仁人尚作,以祗商、夏、蠻夷丑貉。雖有周親,不若仁人。萬方有罪,維予一人。”此言武王之事,吾今行兼矣。

  是故子墨子言曰:“今天下之君子,忠實欲天下之富,而惡其貧;欲天下之治,而惡其亂,當兼相愛、交相利。此圣王之法,天下之治道也,不可不務為也?!?p>  “好!不錯!來人是我墨家子弟,放行”聲音從石門的深處傳來,雄渾的聲音自丹田而起,驚得姑娘,用手趕緊將耳朵捂住。

  說話的功夫,竹筐緩緩上升,二人相視一笑,姑娘眼中不無自豪,白發(fā)老者也跟著會心的一笑。竹筐繼續(xù)上升,云層似乎觸手可及,天上的一輪明月越來越大,崖壁之上光禿禿的,卻是燈火輝煌,伸手去碰,依舊冰涼,仔細觀察才發(fā)現(xiàn),原來都是石頭。并沒有什么窗戶,門,和人居住。

  姑娘天性未改,雖然不能說話,但是依舊高興的用手來回,觸摸墻壁,踮起腳尖,想要抓住天上的月亮。白發(fā)老者,在一邊,靜靜的站立。突然一陣香風吹過,這香氣,深遠悠長,一聞之下,難以自拔,如麝香,龍延!不知不覺陶醉其中,頓時覺得兩眼沉沉,兩人順勢倒在竹筐之中。

  等再次醒來時,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躺在燈火通明的大殿之中。姑娘揉揉眼睛,四下觀望了一陣。見到自己的義父孟勝正在與一位服飾怪異的人,交談,只見那個怪模怪樣的人,一會兒哭哭啼啼,一會兒放聲大哭,自己的義父,不知道和他說了什么,那人居然停止哭泣,反倒站起聲來,跪倒在地,磕頭不止,自己的義父趕緊將他扶起來,兩人又開始喝酒。

  自己的母親,坐在旁邊的位子上,同樣有個服飾怪異的女人,坐在那里哭泣,母親拉著她的手,不停的安慰她。只是這女人的服飾好是奇特。

  頭上一頂鳳冠,做工甚是精巧,兩只鳳凰,活靈活現(xiàn),上面綴滿了名貴的翡翠,珠寶。周身一件楚國云錦,紋理細膩,氣勢磅礴,如大河之上,奔流不息,上面描繪著楚國荊山的壯美畫面。

  一輪出生的太陽,將荊山的壯美,映照的分外清晰。對于漂亮衣服的喜愛,可能是女人發(fā)自內心的本性。姑娘睜開眼睛,趕緊去看,生怕,人家走了,看不到了。

  再看看自己身上的一身夜行衣,還因為,早上與人廝打的過程中,絲絲縷縷的,有些地方居然還破了。剛才只顧著趕路,再加上外面黑暗,并未注意。

  這時候在大殿之上,燈火通明,又看到來訪者的衣服,如此漂亮頓時覺得羞愧難當。自己趕緊爬起來,卻不見白發(fā)老者的蹤影。

  看到姑娘醒來,早有侍女,來到近前溫婉的說道:

  “小姐,你醒了,老爺,夫人,在那邊等你”

  雖然感覺不好意思,但還是起身隨著侍女來到近前。緊走幾步,抱拳施禮,而后跪倒在地。說道:

  “弟子屈凌參拜巨子,參拜母親大人”

  “凌兒,你回來了,事情的經(jīng)過,阿福已經(jīng)跟我們說了,這邊還有客人,你先下去吧,一會兒叫你”。孟勝坐在位子上說道。這孟勝生的高大威武,面容冷峻,不怒自威,孟勝當年在楚國,大將軍屈丐與他一面之緣,屈丐臨終之前,讓夫人和管家阿福,帶著兩個女兒前來投奔。

  墨家諸子百家之中,最為耀眼,卻又是最難評判的一家。法家代表人物韓非子,曾經(jīng)稱贊道‘世之顯學’,亞圣孟子,曾經(jīng)不無酸楚的說道‘天下之言,不歸楊則歸墨’。楊朱是道家思想的代表人物,后面我們還會講到,今天單講墨家。

  墨子是中國歷史上唯一一個農民出身的哲學家,墨子創(chuàng)立了墨家學說,提出了“兼愛”、“非攻”、“尚賢”、“尚同”、“天志”、“明鬼”、“非命”、“非樂”、“節(jié)葬”、“節(jié)用”等觀點,以兼愛為核心,以節(jié)用、尚賢為學說支點。

  墨家的信奉者,多以社會底層人士為主,他們以‘興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為己任。墨者吃苦耐勞,嚴以律己。將維護公理與道義看作是義不容辭的責任。

  墨者不同于那些坐而論道的百家學派,他們具有強烈的社會實踐精神。他們是一個,有組織,有領袖,有學說的學術團體。

  墨家的最高領袖,被稱為‘巨子’,‘巨子’掌管一切。

  墨子死后,墨家學派發(fā)生了分裂。有相里氏之墨,鄧陵氏之墨,相夫氏之墨。

  楚國鄧陵子,此派多是‘墨俠’他們以游俠的身份,活動于列國之間,‘墨俠’反對各國的戰(zhàn)爭,認為這是天下大害,統(tǒng)治者為了一己的私利,而置天下百姓的大利而不顧。嚴重違背了‘墨家’兼愛.非攻的思想。

  ‘墨俠’通過刺殺,襲擊等方式鏟除那些腐朽的官商豪門。

  齊國的相夫子,一群幻想主義者,妄想通過辯論的方式解決爭端,他們反對用暴力去解決問題,甚至包括起義,希望能用柔和的方式去獲得和平,在那個‘弱肉強食’,凡有血性必有爭心的年代里,齊國相夫子一派墨家,如同一條涓涓細流,流到了干涸的沙漠之中。他們的理想,他們的主張,是那樣的偉大,卻又是那樣的脆弱,直至被歷史的大潮湮滅在,東周列國的滾滾紅塵之中。

  秦國的相里勤,一群技術流,相比于相夫子,他們要務實的多,相比于鄧陵子,他們沒有那么極端。在他們心中傳承的是墨家的科學,墨家的技術。

  他們依附在秦國這臺戰(zhàn)爭機器之上,不斷的完善改進著,墨家的科技與秦國相合作,使得這只老虎插上了騰飛的翅膀,加速了秦國吞并東方諸國的速度。

  同時從一方面,將‘天下之大利’實現(xiàn),國家一統(tǒng)之后,戰(zhàn)爭與死亡,就會遠離普通的黎民百姓。

  孟勝就是鄧陵子一派的巨子。這些人雖然信奉暴力,殺戮。被列國所不容,但是他們一言九鼎,頗有君子風度。

  當年孟勝與屈丐,雖是一面之緣,但是足以托孤。

  只見夫人起身說道:

  “凌兒,福伯已經(jīng)給你準備飯菜去了,你先到后堂換洗衣服,吃罷飯后,我會派人喊你,你快去吧!我們還有要是相商”。

  客人也是起身,夸贊姑娘漂亮,凌潔哪有心思聽這些,自己衣衫襤褸,羞臊死了,恨不得趕緊離開。聽到義父和母親這樣說道,趕緊道謝離開,不在話下。

  屈凌快步閃到后堂,今日這趟差事,原本沒有自己什么事,巨子等人商議,只是讓福伯,去刺探一下消息,未曾想屈凌心高氣傲,死活非要跟著,眾人沒有辦法只好讓其前往,可未曾想到,她居然一人提前跑了過去,不等福伯居然擅自行動,還差點被贏稷抓去。

  幸好福伯剛才用迷香,將屈凌迷倒,謊稱勞累過度,遮掩了過去。孟勝等人,因為有客人在,也就沒有過問,只是讓屈凌躺在大殿旁邊的椅子上休息,才有了開始的一幕。

  早有侍女,準備好了熱水。

  “小姐,熱水準備好了”侍女們說道。

  “好吧!知道了!你們下去吧”屈凌霸道的說道,同是年齡相仿的人,伺候人的受盡呵斥,當主子的享盡富貴,人也不要埋怨,誰讓你不會投胎轉世。

  早上與贏稷打斗之中,衣服早已被撕扯的不成樣子,剛才在大殿之中,自己羞臊難當,現(xiàn)在自己一人,屈凌,將衣衫一件一件的脫下,因為打斗的時候,周身多有傷痕,原本打算洗澡,一碰水反倒有些疼痛。

  屈凌隨手拿了一條毛巾搭在腰間,在屋里四下找尋金創(chuàng)藥。與燕姬雖是一奶同胞,但是這屈凌尚待字閨中,青春艷麗,風姿綽約自是那些少婦所不能比擬的。

  一邊涂抹,一邊想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姐姐怎么會和仇人贏稷待在一起?這贏稷雖是仇人,倒也長的一表人才,莫不是姐姐被他挾持?但是為何,還要出手救他?對了?那個小孩子是誰?莫不是姐姐已經(jīng)和他有了魚水之歡?

  想到這里不覺臉頰發(fā)紅,不住的咒罵自己?!徽?jīng)了,怎么可以這么想呢?’但是轉念一想,如果不經(jīng)過那些,怎么會有小孩子。

  屈凌雙手撓頭,臉色紅暈,‘哎呀!不要想了,羞死人了,還是趕緊洗澡吧’。說著將身上的毛巾拿了下來,轉身進入澡盆之中。

  “小姐!吃飯了”門外是福伯的聲音?;蛟S是真的累了,屈凌在澡盆之中,居然昏昏睡去,要不是福伯來喊,沒準就要睡到天亮了。

  “小姐!吃飯了!”門外沒有聽到里面的回音,繼續(xù)喊道。

  屈凌趕緊睜開雙眼,才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在澡盆之中,睡著了,水雖然還是溫熱,但也可以感覺,自己睡了有些時候了。

  “知道了!福伯!我這就出去”屈凌在里面喊道。

  “那你快一點啊,小姐,要不飯菜一會兒就要涼了”福伯在外面囑咐道。

  “哎呀!知道了!真啰嗦!我在穿衣服!嫌慢,你來給我穿”屈凌覺得福伯催促的太過頻繁,生氣的說道。

  福伯一聽,知道大小姐生氣了,隨口說了一句,

  “巨子和夫人,一會兒還要有事吩咐,我先退下了”。屈凌在里面,到處找衣服,對于她這個年齡的女孩子,換做平常人家,早就該嫁人,生孩子了,只是夫人一直嬌慣,不忍心離開身邊。

  整日又和墨家的游俠混在一起,所以大大咧咧,雖然長得貌美如花,但是脾氣秉性與男孩子,沒有區(qū)別。就連自己的衣服也是到處亂扔,就這樣找了好久才找到合適的衣服,穿上出門。

  巨子和夫人,還在前殿和訪客說話,吃飯的地方,福伯已經(jīng)等待多時,見姑娘出來,說道;

  “姑娘今晚打扮的好漂亮啊!衣服應該找了好久吧?”

  女人喜歡被人夸獎,是其本性,屈凌一聽福伯夸自己漂亮,心里自然是美滋滋的,但是一聽后面的半句,怎么還有其他的意思嗎?趕緊問道:

  “福伯,你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我好久才出來!說!你們誰在偷看我換衣服”說著,站起身來,四下環(huán)顧。

  侍女們也知道這大小姐,就這么個瘋癲的脾氣,一個個的捂著嘴偷偷的樂。

  福伯問話的時候,手里端著一杯熱茶,剛放到嘴邊,一聽她剛才所說的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將茶水弄了一身,一邊用手拍打衣服,一邊說:

  “小祖宗,你可樂死我們了,我們哪敢看您洗澡???”

  屈凌滿色通紅的問道:

  “那你怎么知道,我好久才出來啊!”

  “唉吆!我的祖宗來,你看看這菜都涼成什么樣子了?”說著福伯用筷子,夾起一條海魚,因為秋涼的緣故,已經(jīng)黏在盤底,動彈不了了。

  屈凌一看,自己覺得好尷尬的,趕緊自己打圓場說;

  “那還不趕緊去熱熱,這樣吃,還不鬧肚子???對了福伯,你還沒給我講‘龍搖水鬼’的事來”

  福伯一邊吩咐侍女們去熱菜,一邊將身上的茶葉弄去,早有侍女,換上一杯新茶。福伯喝了一口,用手摸摸自己臉上的刀疤說道;

  “多少年不愿提起,今天既然你想聽,我說給你聽聽!你也長大了該知道一些事情了”。福伯一邊說,一邊深情的看著這個自己舍命護下的孩子。

  “‘龍搖水鬼’出的地支九宮,來的百丈崖前,‘龍搖水鬼’若是單單只是水性好,叫他們水鬼就可以了,偏偏多上這龍搖二字,可見意義非凡。

  能上天搖動巨龍,這些水鬼,世代居住在海邊,出海打魚,難免會遇到颶風大浪,每遇到颶風大浪,這些小船被吹得偏離航線不知多少,遠離大陸,偶然會遇到小島。

  這些小島因為終年泡在海里的緣故,四周被海水沖刷的光亮如鏡,海風將山石風化的粉碎。這些水鬼為了生存下去,迫不得已,爬到上面,搜素海鳥的鳥蛋為生。經(jīng)年累月的磨礪,使得他們之中的人,毅力頑強,求生能力不在我墨者之下。

  我們墨者穿著草鞋粗布的衣服,喝野菜湯,自己吃再大的苦也是心甘情愿。赴湯蹈火,到死都不會后退半步。這些‘龍搖水鬼’雖然吃的苦,不比咱們少,只可惜做了權貴的鷹犬,齊王的爪牙。面對我們依然兇狠殘忍。

  “那這百丈崖,豈不是難不倒他們”屈凌焦急的問道。

  “是啊!也是天不亡我墨家啊!”白發(fā)老人說著,起身走到窗前,侍女們這時候也將熱好的飯菜端了上來。

  “來來,把這個放到我這里,不是這個,是那個”這個任性的姑娘,挑選著自己喜歡的飯菜,這些年墨家的變化,也是巨大的,白發(fā)老者,看著眼前的姑娘,眼神之中,充滿了父親般的慈愛。

  “福伯!你快過來吃??!邊吃邊說”。姑娘一邊說,一邊用手抄起桌上的一條烤羊腿,大口大口的咀嚼著,還不停的嘟囔著:“餓死我了!可把我餓死了”。這副吃相很難將貌美如花與姑娘聯(lián)系在一起。與其說姑娘,倒不如說是,逃難的壯漢,幾天幾夜沒有吃到東西,突然之間,有東西吃了,放開肚皮吃喝。

  “慢點吃!慢點吃!”福伯邊說邊坐在位子上。

  “福伯,你趕緊說?。〔坏⒄`事!不耽誤事!”自己大吃大喝,還要別人給自己講故事,真是刁鉆古怪的可愛。白發(fā)老者,或許已經(jīng)習以為常,并不計較,自斟自酌起來,看著酒杯,又想起方才的那杯楚國米酒,不覺心底一陣酸疼。

  對于嗜酒如命的人來說,如此佳釀,沒能喝到嘴里,比借錢不還還要心痛。

  “福伯!快說啊!”姑娘一邊用手撕扯羊腿,一邊催促白發(fā)老人。

  白發(fā)老者喝了一口酒,順手將酒杯放到桌上,清了清嗓子,開口說道:

  “那一年的冬天十分寒冷,在加上遠離陸地,就連墨者,都被凍的不輕,所以眾人一起圍坐在崖頂,燃燒牛糞取暖。本來好好的取暖并沒有什么事情發(fā)生,大家也許是害怕寂寞,想要通過墨辯,一可以活躍氣氛,二來可以使大家忘記寒冷,不至于太過難受。

  開始的時候,墨辯進行的相當順利,大家踴躍發(fā)言,一個新來的墨者,因為論點太過極端,受到大家的責難,一時有口難辨,但是此人性情暴躁,憤怒至極的時刻,居然用手拿起燒紅的牛糞,就往眾人身上打去,大家急忙躲過。

  這燒紅的牛糞,落下了百丈崖,這從天而降的牛糞,正好打在一個‘龍搖水鬼’的頭上,只聽的‘唉吆’一聲慘叫,不多時‘噗通’一聲沉悶的落地聲。

  ‘不好’有入侵者,所有的墨者趕緊行動起來,紛紛到屋里取出兵器,消息室的墨者,急忙向消息室飛奔。緊張慌亂之中,有些‘龍搖水鬼’已經(jīng)爬了上來。

  多虧了他們爬上來,消耗了體力,要不然咱們還真不是對手”白發(fā)老者的手,在不停的顫抖,足見當年的那場大戰(zhàn),對他的影響是多么的深遠。

  “福伯!你的手怎么了,怎么在不停的顫抖”姑娘停止進食,一臉疑惑的看著白發(fā)老者

  “沒什么!只是當年的場景太過慘烈!多少同門好友,喪命于此”白發(fā)長者說著,將一杯斟滿的酒,舉過頭頂,而后潑在地上,說道:

  “好兄弟們,你們走好”

  “福伯,你不要說了,我不聽了,我不想看到你如此傷心”姑娘雖是頑皮,但是已經(jīng)覺察到,老者脆弱的內心,白發(fā)蒼蒼,再也經(jīng)不起,這么大的精神創(chuàng)傷。

  說話之間,早有侍女來報,

  “小姐!福伯!巨子和夫人,請兩位過去”。

  “好!你去告訴巨子和夫人,我們這就前去”白發(fā)老者起身說道。

  “諾”侍女退下回話不提。單數(shù)這大小姐,辦砸了差事,還不知道如何描畫,此時聽到傳喚,一時之間心里沒底!趕緊拉住白發(fā)老者的衣襟說道:

  “福伯,我該怎么說?。苛x父他們不會懲罰我吧?”姑娘臉上的驚恐,可以看出,墨家的制度還是十分森嚴的!

  “哈哈,我已替你搪塞過去了,今夜前去,肯定是那兩位客人的事”。白發(fā)老者說道。

  “那兩位客人是誰???”姑娘問道。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走”福伯說著,先自己出了門。姑娘一聽,福伯早已替自己抗下了這一劫,心里多少還是有些愧疚,看著福伯的背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生身父親,那個萬夫莫當?shù)某髮④娗?。呆呆的看著?p>  “想什么呢!小姐!還不快走!”白發(fā)老者,見自己走到門口姑娘還坐在那里一動不動,回頭問道。

  “奧!走”說著起身隨白發(fā)老者一起趕往前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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