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了重重竹林的包圍,借著明亮的月光,六人看見遠處有一間破敗的草廬,那草廬的墻是粘土和稻草夯實而成,頂上蓋著茅草,草廬前有一塊青石大碑,一個耄耋老人佝僂著背脊,手執(zhí)一把笤帚清掃著竹葉。
六人緩步上前,那個耄耋老人抬頭用渾濁昏黃的眼睛看了看幾人,用清晰而緩慢的咬字問道:“你們,是來取那樣?xùn)|西的是吧?”
為首的青天答道:“是,請老前輩帶我們?nèi)ト∧菢訓(xùn)|西?!?p> 那老人淡漠地說道:“不要叫我什么老前輩,我不過是一個守陵的老翁而已,只會隱居避世,無能繼承圣人衣缽,發(fā)揚圣人遺志,算什么前輩?”
藍若一怔,原來……這里是顏季的墓啊,這個老人是在這里守他的墓,他大概,是顏季的后輩吧!
守陵人打量了一下青天道:“我還記得你,你還小的時候曾經(jīng)和青之主一起來過,雖然氣質(zhì)變了不少,但本質(zhì)卻沒變,還是一個好強的小鬼?!?p> 青天不語。
守陵人轉(zhuǎn)身走到青石大碑之前,眾人跟著他走過去,藍若看見青石大碑上寫著鐵畫銀鉤的四個大字——君子不器。
那幾個字的痕跡圓滑無棱,絲毫沒有刀鑿痕跡,竟像是用指力勾畫出來的,要知道,碎石是一個境界,而用指力在上面寫字,卻又是另一個境界了。
藍若把注意力集中到那石碑上的字上去,不器,意在不像器物一樣拘泥于一方面,而是通觀全局、博學(xué)眾才、大道于心,這可以說是相當(dāng)高的評價了。
藍若忽然發(fā)現(xiàn),青石大碑的旁邊,有一抔黃土,和一個不起眼的小墓碑,那就是夫子的墓。
青天走到夫子墓前,呈九十度鞠躬,青侍和藍若幾人也都走到近前鞠了一躬,這位可是圣賢,既然到了他的墓前,豈有不施禮之理?
顏夫子的墓真的很簡陋,那個墓碑是用普通的大理石做的,碑上刻著模模糊糊的幾個大字:愛徒顏季之墓。而立碑之人的姓名和立碑日期的幾行小字,都因為數(shù)百年的風(fēng)吹雨打而銷蝕了。
守陵人走到青石大碑面前,腰身一沉,全身爆發(fā)出深紫色的雷之斗氣,他的氣勢極為驚人,但更讓人吃驚的是他的斗氣控制,他身上散發(fā)的斗氣風(fēng)暴被限制在身前一尺之內(nèi),旁邊不遠的夫子墳上連一顆土粒都沒被吹動。
藍若心中暗驚,這位看上去已經(jīng)老得快要死的守陵人,居然是一個如此強悍的七階靈者,他若是不隱居,說不定七律者席位還得挪一挪。
看上去有萬斤之重的青石碑被守陵人輕松舉了起來,放到了一邊,眾人看見,地上被那青石碑壓出了一個很深的坑,坑底,靜靜躺著一張黑晶卡。
青天上前,拾起那張黑晶卡,然后遞給了藍若說道:“這張卡,是你的了?!?p> 眾人都呆住了,藍若語無倫次地說道:“這個,這是塔羅議會命運之輪黑晶卡,你,你給我干什么?”
青天說道:“我說了,它是你的了,以后,你就是塔羅議會第十席,這個席位,是塔羅議會的最高席位,但是,你現(xiàn)在還沒有經(jīng)驗帶領(lǐng)塔羅議會,所以,暫時還是由我……”
藍若連忙打斷他:“等等,等等,我還沒明白,為什么是我?”
青天說道:“因為你最適合,僅此而已?!?p> 藍若呆愣著接過了那張還沾滿新鮮泥土的命運之輪黑晶卡,卡中央雕刻著一個命運的輪盤,四角上和“世界”卡一樣,雕刻著獅子、飛鷹、天使和神牛,所有的雕紋都有金絲勾邊,異常精美。
守陵人看著藍若的目光也有些變了,他本以為繼承命運之輪的必然是青天,沒想到,真正的繼承者居然是旁邊這個隨從一般的青年。
酷拉和雷歐都當(dāng)場驚呆,白婭喃喃道:“沒想到,才剛剛一起執(zhí)行了一次任務(wù),他就要進塔羅議會了啊?!?p> 青侍看藍若的目光也變得有些復(fù)雜,他忽然向守陵人問道:“久聞夫子精通茶道,我家少爺也鐘愛茶道,夫子故居可有他的茶具在?”
守陵人點點頭,漠然道:“夫子的茶具就在廬內(nèi),沒什么好茶,都是我自己在山上采的野茶,溪水也不是什么上等的水源,你們要飲的話請自便。”
青天也動心了,夫子一直是他的偶像,所以青天才會喜歡上看書,喜歡上飲茶,如今能在夫子草廬飲茶,是何等得榮幸。
青天向守陵人道了謝,向草廬走去,藍若雖然還沉浸在震驚之中,但也跟隨過去。
結(jié)廬很破落,門上掛著一方漆掉得不成樣子的匾額,上面寫著很工整疏朗的五個字:結(jié)廬在人境。
藍若明悟過來,原來這句話就是結(jié)廬名字的由來啊,這字,想必就是顏夫子親自題寫的了。
這草廬內(nèi)環(huán)堵蕭然,甚是清貧,想來顏夫子是個安貧樂道之人,但是唯有木桌上的那副茶具看上去還挺像樣子的。
青天輕撫著那些茶具,似乎在感受夫子當(dāng)年飲茶時的心境,茶灶里忽然投影出了一個深紅的煉金陣,火苗騰起,藍若知道青天號稱“光暗雙子”,他以光和暗兩屬性的魔法和斗氣著稱,但沒想到他還會火之煉金術(shù)。
青天燒好水,用沸水把茶具全都沖洗了一遍,然后把茶放入紫砂壺中,傾入沸水,然后迅速倒出,然后再次倒入沸水,鳳凰三點頭,直到水沒過壺口,再用壺蓋拂去茶末,封蓋,用水澆遍壺身。
藍若靜靜地看著青天一絲不茍的動作,鬼使神差地問道:“茶膏溶茶和這樣沏出的茶,哪個味道更好呢?”
青天淡淡地道:“茶膏溶茶只是拿來喝,如此煮茶方能靜心養(yǎng)性。”
說完,青天將紫砂壺中茶湯倒入六只白瓷茶杯,斟至七分滿。
站在青天身旁的青侍拿起茶杯,轉(zhuǎn)身遞給藍若、酷拉、雷歐和白婭。
青侍雖然是青天的下屬,但是卻也是塔羅二十二席的成員,親自給幾人遞茶讓白婭幾人有些受寵若驚。
茶水有些燙,藍若輕吹了兩下,撲鼻而來的茶香沉穩(wěn)內(nèi)斂,嘗了一口,茶水味道清冽綿甜,不禁贊了一聲:“好茶。”
青天端起茶杯,把鐵面掀開一角,只露出嘴,抿了一口茶,便合上了面具。
青侍看見幾人都喝了茶,目光落在藍若手上的那張黑晶卡上,然后,他不動聲色地捏碎了手上的一枚膠囊狀密閉容器,一股淡淡的甜香飄散出來。
伽藍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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