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一言退敵顯神威
幾滴飛濺的鮮血灑落在沈逸風(fēng)的面頰上,此時沈逸風(fēng)才看清擋在自己身前的人是誰。
“非煙”沈逸風(fēng)傷心欲絕。卻在瞬間被紅芒擊中。被凌非煙阻擋的紅芒消耗了部分的力量,已經(jīng)無力破開沈逸風(fēng)的防御,但巨大的力量依舊將沈逸風(fēng)撞的直飛天際,消失在云層之中。
“非煙......”沈逸風(fēng)撕心裂肺的痛嚎。身軀被紅芒重創(chuàng),沈逸風(fēng)渾然不覺,眼中只有那一抹凄厲的艷紅,和那無力墜落的嬌軀。
連續(xù)血戰(zhàn)、妖化魔變令的沈逸風(fēng)真元枯竭、體力耗盡,后半場完全是依靠上界佛力的支持才能繼續(xù)作戰(zhàn)。
此刻再被紅芒重創(chuàng),沈逸風(fēng)根本無力抗衡那股沛然巨力,就這么被打的飛入云霄,消失不見。
沈逸風(fēng)妖化之后,凌非煙曾出現(xiàn)多種感受,極端而又熾烈,不停的沖擊著凌非煙的心神。
當(dāng)凌非煙終于回過神來,就見到沈逸風(fēng)被那血肉怪物凌空打飛。當(dāng)奪命紅芒乍現(xiàn)的時候,凌非煙想都不想,縱身擋在自己愛人身前。
紅芒的威力不出所料,瞬間貫入了凌非煙的身軀,無視內(nèi)臟的損傷,無視自己的生命,凌非煙腦中只想一件事,全力以赴散化紅芒,絕不能讓這奪命紅芒傷到自己的夫君。
凌非煙無疑成功了,雖然沈逸風(fēng)依舊受到重創(chuàng),但起碼保全了性命。在自己失去意識之前,凌非煙努力的轉(zhuǎn)過頭,看向沈逸風(fēng)。
那一抹溫婉的笑容,一如二人初見時的淺笑,沈逸風(fēng)眼前的畫面定格在了這一個瞬間。
即使是生命的最后時刻,凌非煙依舊不會讓沈逸風(fēng)為自己擔(dān)心,在沈逸風(fēng)面前,這個溫婉賢淑的女子永遠都是微笑的,永遠都是溫柔的。
“不要難過,好好活下去?!蓖高^眼神,沈逸風(fēng)讀懂了凌非煙沒有說出口的話。
“傻瓜,你若不在,我一個人活著又有什么意思?”腦海中最后的意識閃過,沈逸風(fēng)陷入了昏迷。
從沈逸風(fēng)被擊飛,再到凌非煙擋下奪命紅芒,前后不過眨眼之間,等場中人族高手反應(yīng)過來,沈逸風(fēng)已經(jīng)飛入云霄消失不見,凌非煙綿軟的身軀從半空無力的墜落。
而發(fā)出絕命一擊的鬼無界,此刻依舊保持著最后的姿勢,再也沒有了動作。
微風(fēng)輕拂而過,鬼無界所化的血肉怪物化作細沙,隨風(fēng)而逝。
風(fēng)月飛身而起,輕柔的接住了凌非煙,緩緩落地。其余等人甚至顧不上那近萬的妖獸再側(cè),紛紛圍了上來,查看傷勢。
在治療傷勢方面,大覺寺堪稱天下無雙,此刻場中九位羅漢中,最善醫(yī)道的四位圍在凌非煙身旁,各種恢復(fù)、療傷、祛毒等輔助術(shù)法如雨般落下。
青龍首尊站在一旁,一邊觀察凌非煙的傷勢,一邊堤防著對面的妖獸。
這位首尊大人不善醫(yī)術(shù),對救人完全一竅不通,相比救人,心月狐更擅長殺人。
縱然再怎么不懂醫(yī)術(shù),看到凌非煙的傷勢之后,青龍首尊心中一沉,臉色有些鐵青。
那道紅芒在凌非煙的胸前開了一個拳頭大的洞,但是卻將凌非煙的整個后背都炸的粉碎,從肩膀到胯骨之間,基本上只是靠著一層皮連著。
如此傷勢,別說人類,就算是妖獸也絕對沒有活下去的可能。
恰在此時,一聲怒吼響徹天地。聽到這聲怒吼,人族一方全都臉色蒼白,眼神絕望的看向西北方向。
果然,隨著怒吼聲,一頭白首紅腳的巨猿正在朝著這邊狂奔而來,氣勢兇厲。
人族一方即使全盛狀態(tài),聯(lián)手也沒可能擋住朱厭。更遑論此刻人人帶傷,真元枯竭。
就在人族一方絕望之際,另一道渾厚、粗重的嗓音響起?!八篮镒?,你敢在灑家面前如此囂張,當(dāng)灑家死了不成?”
一道黑影從天而降,“轟”的一聲在地面砸出一個數(shù)丈方圓的大坑。
漫天煙塵中,一道身影緩步從土坑中走出。只有中等的身材,卻因為異常粗壯的身軀倍添了氣勢,那寬闊雄壯的后背,穩(wěn)健的步伐,堅余精鋼一般粗壯的胳膊,如山巒一般沉穩(wěn)厚重的氣勢,都讓人莫名的心安。
除了正在全力救治凌非煙的四位羅漢之外,其余所有人族聯(lián)軍第一時間躬身行禮,向來人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狂僧對身后人族全然不理,只是盯著已經(jīng)來到身前的朱厭,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就這么彼此對視。
縱然對方再自己眼中那般渺小,但是在氣勢上,朱厭知道自己已經(jīng)落了下風(fēng)。
方才那道妖王的氣勢突然消失,朱厭以為那無名妖王遭了狂僧的毒手,這讓朱厭暴躁不以,全力趕路,過來一探究竟。
在朱厭看來,人族一方有本事殺掉一名妖王的,除了狂僧不做第二人想。而且,狂僧必然不可能保持最強狀態(tài),自己縱然不敵,全身而退的把握還是有的。
可是見面之后,朱厭發(fā)現(xiàn)狂僧神完氣足,無論是力量還是氣勢都無懈可擊,這與原先預(yù)想不符。所以,朱厭雖然表現(xiàn)的暴躁異常,但不過是在掩飾自己的膽怯罷了。
朱厭不斷的用雙拳擊打地面,而狂僧則氣定神閑、一語不發(fā)。
一人一獸就這么對峙片刻,朱厭突然怒吼一聲,掉頭朝大荒深處離去。
而那近萬妖獸,自然立刻跟隨朱厭而去。這些妖獸又不傻,連妖王都逃了,自己還留在這里等死嗎?
目送朱厭的背影消失在地平線,狂僧背負雙手抬頭看著沈逸風(fēng)消失的天空,眉頭緊鎖不知在想些什么。
滿場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族敢于出聲詢問,大家就這么靜靜的看著那寬闊的背影。
良久,青龍首尊按耐不住,硬著頭皮上前一步詢問道:“圣僧,逸風(fēng)師弟他......”
心月狐畢竟是自在宮門下,和沈逸風(fēng)份數(shù)同門,更明白后者對宗門的意義,自然極為關(guān)心。按理說不過只是被打飛兼重傷而已,怎么會這么久還沒有回來?
狂僧搖了搖頭,大手在光頭上一抹,罵道:“他奶奶的,管那么多干嘛?真出了事,自有那三位兜著,灑家一條小雜魚,哪有那本事?!?p> 跟著狂僧斜眼瞄了眼心月狐,嘿嘿一笑道:“你可以放心也需要擔(dān)心?!?p> “呃......何意?”
“那小子死不了,但是他也回不來?!闭f著,狂僧再次看了眼天空,繼續(xù)道:“灑家大意了,灑家判斷出那等出力殺不死那小子,卻沒有料到他們一開始就不是殺死他,而是殺到他死?!?p> 青龍首尊一臉焦急,連忙道:“圣僧,都這檔口了,您就別賣關(guān)子了。”
狂僧哼了一聲道:“他被打入了一個特殊的地方,沒想到這幾個臭魚爛蝦,居然真能利用這大陣震動空間做到這等事,灑家還真是小瞧了他們?!?p> 嘆了口氣,狂僧繼續(xù)解釋道:“那個地方極其特殊,從來沒有人去過,自然也從來沒有人回來過。天意雖無情,可終究萬事萬物留有一線,絕無必死之地。若是換了別人,絕對死的不能再死,可那小子嘛,總歸是不會有事。但是回來的還是不是沈逸風(fēng),就不好說了?!?p> 狂僧用力啐了口唾沫,揮手打斷了青龍首尊的追問,惡狠狠道:“別問灑家,有疑問回去問你家那頭小牛鼻子去?!?p> 說罷也不理心月狐,而是反身來到凌非煙身前站定,仔細端詳了一番才開口道:“你們幾個給灑家滾一邊去,水平這么差,這么點小傷都治不好,真丟我佛門的臉?!?p> 四位羅漢哪敢多言,立刻閃到一邊。而且一臉崇拜兼期待兼激動的目光,緊緊盯著狂僧。
凌非煙的傷勢確實無力回天,但這位佛門神人手段通天,連續(xù)兩次一言喝退上古妖王,或許真有什么非凡手段能起死回生?
狂僧淡然的看著身體已經(jīng)開始冰冷的凌非煙,緩緩伸出右手食指輕輕點在凌非煙的額頭,然后慢慢閉上了雙眼。
滕然,一道佛力旋渦突兀的出現(xiàn)在狂僧的頭頂上方。跟著,比沈逸風(fēng)之前更澎湃、更洶涌的海量佛力自旋渦中源源不絕的傾瀉而下。
在場羅漢級的大覺寺高僧從佛力中感受到與之前沈逸風(fēng)接引的佛力相同的波動,這也就意味著二者接引的佛力同質(zhì)同源,換句話說旋渦那邊是同一尊佛陀。
在對比二者接引佛力時的強度,高下立判。
海量的佛力透過狂僧立刻被轉(zhuǎn)換成無屬性的純凈本源之力,在這種本源之力的支持下,凌非煙殘破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痊愈,前后不過盞茶時間,居然完好如初,而且心臟也恢復(fù)了有力的跳動。
這等回天手段,簡直堪稱神技。
在場高手眾多,其中不乏極具眼力之人,這些人眼中自然透過這件事看到了一些很不尋常的東西。
那等海量的佛力,那等強度的佛力,絕非肉體凡胎所能承受。之前沈逸風(fēng)的肉身妖化,根本不能按常理算,即便如此也只能接引適量的佛力而已。
可狂僧呢?無論質(zhì)還是量都是沈逸風(fēng)的數(shù)倍,以此推論狂僧起碼要具有堪比上古四兇層次的肉體強度才能做到,一個人類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