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石機的操控并不難,難的是打出去的石頭,要具備一定的準頭,不能太遠也不能太近,最好全部落入山谷,成為有效的打擊力量。掌握這一技巧,需要操作數次,才能基本掌握機械的規(guī)律。
為了達到理想的戰(zhàn)斗力,士兵已將山谷封鎖,往來的百姓,主要是南下的避難者,被迫爬上山繞路而行。
騎兵只組建數日,也無法正面與敵進行針尖對麥芒的較量。但戰(zhàn)馬配備了馬鞍和馬鐙,其威力倍增,為騎士們迅速提高騎術成為可能。
而長槍的配置,使騎兵告別短兵器時代,又是騎兵的一個飛躍。太平村新組建的騎兵,卻具備了超乎敵人想象的戰(zhàn)斗力,這令所有將士都信心大增。
統(tǒng)御騎兵的將領,竟然是首次戰(zhàn)役中最為搶眼的李毅,他那強力沖鋒,令目睹之人無不驚駭。李毅在馬上做出了,驍勇善戰(zhàn)的鮮卑人都不可能完成的動作,給每一個經歷那場苦戰(zhàn)的將士,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李毅無疑成為太平村的代言人,只要提起第一戰(zhàn),沒人不稱頌這位驍勇果敢的英雄。
幾個利好因素的疊加,產生驚人的效果,二百虎狼將士,已然躍躍欲試,發(fā)下誓言,要用手中鋼槍,教訓來犯之敵!
李毅肩負著雙重任務,他帶領的騎兵,留守于太平村中。雖然篤定胡人自北方進兵,但考慮預料萬一有失,敵軍來自南方,這只隊伍則要扮演誘餌,將敵軍引到山谷中。
吸取上次教訓,宋智又進行了幾次演練,有的甚至是不通報演戲,目的就是讓百姓形成習慣,在危機到來之際,能順順利利的進入地下掩體。
這一次警報發(fā)出,人員卻異常安穩(wěn),在各位分點負責人的指揮下有序行動。人數多了幾倍,進入地道的時間,卻比首次遇襲還要短暫。
進地道是為防萬一,在李毅看來,這次是多此一舉,因為這次準備太充分了,已經設好了捕獸陷阱,只等著獵物往里鉆!
撒下了天羅地網,但還缺一個網口,這也是防備萬一,采取兩頭堵的策略所致。如今目標已經確定,這個收口則是戰(zhàn)役能否完美的關鍵。
“兄弟們,咱們表現的時候到了!”李毅信心百倍,他聲音洪亮,無一絲一毫的摻雜。
“太平騎兵,每戰(zhàn)必勝!”將士用高亢的叫喊聲,給了主將一個漂亮的回應。
“出發(fā)!”隨著李毅的一聲號令,二百騎士高呼一聲:“駕!”八百鐵蹄踏出陣陣轟隆,用震顫的大地,向下面的百姓交出一份答卷。
“下馬,挖坑!”只片刻的功夫,騎兵隊便進至斷魂谷口,李毅用四個字,對進犯的鮮卑軍提前做出了判決。
斷魂谷本是一個無名谷,是張英臨時起意,根據這一次胡人斷魂谷中,而命的名字。不過這個名字,無形中提升了參戰(zhàn)將士的斗志。士卒們相互鼓勵,便用斷魂二字,增強己方的心想,打壓敵方的士氣。
二百二郎下了戰(zhàn)馬,鐵锨鎬頭揮動如飛,掘土運輸,乒乒乓乓,叮叮當當。一陣忙碌之后,一條橫貫谷口,寬約一丈的大坑,將斷魂谷與太平川地隔為兩個世界。
“一丈寬的深溝,恐怕攔不住鮮卑騎兵!”見李毅滿意的點著頭,李恒面帶憂慮的提醒道。
“這溝當然擋不住騎兵,一個好漢不用費力便能蹦過去,但咱們在溝的上面做些手腳,讓胡人看不出這里面的破綻,他還能過去嗎?”李毅的眼睛在放射著光芒!
“對?。∥以趺礇]想到這一層呢?”李恒搖了搖頭。
“你是腦筋沒有急轉彎!”李毅微笑著揮了下手:“時間不等人,快讓兄弟們動手?。 ?p> “兄弟們找些枝杈茅草,給深坑加個蓋子!”張盛搶先一聲大喊。
李恒和張盛是兩個新提拔的騎兵屯長,能先他人一步升職,又進入千人矚目的精銳部隊,令二人感到無尚的榮光。尤其是張盛,若是全憑戰(zhàn)功,他與其余幾位兄弟難分伯仲,但他騎術高超,有著進入騎兵隊的先決條件。而這一次幸運,讓他更加珍惜得來不易的機會。
能進入騎兵隊,并成為阻擊敵兵的先遣隊,這令眾位兄弟血脈噴張。隨著張盛的叫喊響起,眾位弟兄又是一陣忙碌,在溝中灑下了石灰石粉末。這些生石灰粉,是千余百姓的勞動成果,他們不畏辛勞,入深山采石,運抵村中砸成粉末。
石灰石主要成分是碳酸鈣,其余雜質以當前的科技水平,只能統(tǒng)稱為石頭。碳酸鈣是一種難溶于水的鹽類,起不到有效的殺傷力,因此必須經過一道工序,用烈火焚燒。
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這首詩乃是明代大家于謙的手筆,其以謎語的形勢,道出了生石灰的部分特性,以及煉制方法。
眾人拾柴火焰高,得到老百姓的鼎力相助,所需的破敵法寶,很快被燒制出來,為抵御鮮卑人的進犯,提供了強大的后勤保障。
一張隱形的蓋子,令那條巨溝消失得無影無蹤。為了做得更為逼真,眾人又在上面撒了些覆土和落葉,令其與周圍景致渾然一體。
“來了!大家注意隱蔽!”眾人剛做好一切,只見煙塵自山谷的北側升起,并迅速向南延展,從產生塵土的情況觀察,此次兵馬是首次的數倍。
李毅用他那雙眸子,緊盯著懸空的地面,他仿佛看到下面的巨坑全是鮮卑俘虜,將士們正帶著勝利者的喜悅,將戰(zhàn)俘押解上來,并成群結隊的遣回村莊。
鐵蹄隆隆,煙塵飛騰。將士們的心在猛烈的震顫,起搏的速度幾乎到了平時的兩倍??吹缴砼缘膽?zhàn)士臉色蒼白,牙齒緊咬著下唇,已經滲出了鮮血。李毅微微一笑道:“你的嘴唇不疼嗎?”
此人名叫莫海,他本可以升任伍長,但為了來騎兵隊,他主動放棄了前者。莫海的神經過于緊繃,李毅的善意提醒,他才覺察到嘴唇已被咬破。
“胡人!”旁邊的李恒一聲輕呼。
“沉住氣,待敵軍栽了跟頭,咱們再趁亂沖過去!”李毅瞇著眼睛,神色泰然自若。
李恒點了點頭,他收斂心神,凝視著前方,右手緊握住長槍,流露出一副蓄勢待發(fā)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