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兄,你我一見如故,請滿飲此杯,小弟先干為敬?!崩钤骑w說完,舉杯一飲而盡。
尉遲濤喝掉杯中酒,笑道:“云飛賢弟,醉仙樓可是都城老字號,此番讓你破費,愚兄十分過意不去。”
二人位于醉仙樓二層東南角,窗外便是大街。
“三樓天字雅座,有請李大公子?!睒窍禄镉嬄曇羿诹?,順著樓梯上來四位貴公子,
其中一人正是李天風,白衣倜儻,手拿折扇盡顯風流。
剩下三位貴公子如眾星捧月,簇擁李天風一路上去三樓雅座。
李云飛瞥一眼李天風背影,臉上怒氣一閃即逝。
這一無意舉動卻被尉遲濤看在眼里,舉杯說道:“賢弟,此次由你率軍護衛(wèi)愚兄出使吳王與長沙王,
愚兄受寵若驚。剛才那位李大公子,與你應是同族,賢弟要不要上樓打個招呼?”
“哼!不瞞尉遲兄,小弟與那位李大公子雖有同族之名,卻形似陌路,頗有積怨。
此間恩怨,非是三言兩語所能說清。待日后閑暇之時,小弟再詳細說與兄臺?!?p> 尉遲濤心里有數(shù),主動岔開話題,開始談論無關(guān)之事。
酒足飯飽,兩人依依惜別。
尉遲濤上馬回轉(zhuǎn)相府,路上無意間轉(zhuǎn)入一條小巷。
陣陣孩童哭聲傳來,夜幕降臨,尉遲濤循聲過去。
小巷深處被高墻堵死,角落里聚著一家人。
尉遲濤下馬來到近前,一個中年漢子迎上來。
“這位仁兄,孩子因何啼哭?”
尉遲濤開口詢問?!皩Σ蛔」樱∪诵仗铺旌?,幽州人氏。北遒進犯,村莊被燒,小人一家流落京城。
原本想要投靠親友,奈何親友認錢不認人,不肯收留小人一家。盤纏用盡,無處可去,小兒挨餓兩日,故而啼哭。”
尉遲濤仔細打量,見中年漢子衣衫襤褸蓬頭散發(fā),
后面一位中年婦人懷抱孩童,角落還有一對老夫妻坐在那里唉聲嘆氣。
尉遲濤觸景生情,想起自己落難之時。
“唐兄,人皆有馬高蹬短之時,在下遇見,斷不能一走了之。
請?zhí)菩忠患腋仪皝?,在下先找個客棧安頓你們?!?p> 中年漢子絕處逢生,一家人千恩萬謝,跟隨尉遲濤走出小巷。
尉遲濤雇了一輛馬車,把一家人安排到高盛客棧,距相府不遠。
尉遲濤給唐天豪留下一些銀兩,約定明晚過來之后便自行離去。
次日傍晚,尉遲濤如約前來。唐天豪帶領(lǐng)一家老小跪謝尉遲濤恩情。
尉遲濤扶起他們,笑道:“區(qū)區(qū)小事,何足掛齒?唐兄,你有何手藝?在下好助你們在京城重新開張?!?p> 唐天豪沉吟片刻,說道:“恩公,小人父母早亡,年輕時曾在幽州一家鏢局做鏢師。
一次走鏢時與搶匪火并,受傷跌落山崖。
那時岳父上山采藥救下小人,小人傷愈之后便留在岳父家中至今。小人不做鏢師之后,依靠打鐵為生?!?p> 尉遲濤眼前一亮,問道:“唐兄,在下有官職在身,不日將遠行,正缺護衛(wèi)。
若是唐兄愿意,不妨屈尊與在下作個護衛(wèi)如何?唐兄放心,臨行之前,必然將你家人安排妥當。”
唐天豪并未遲疑,沖尉遲濤一拜,說道:“承蒙恩公賞識,小人愿追隨恩公,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未曾想這布偶皇帝眼光如此之差,周茜這等美人居然看不上眼。如此甚好,本公子看得上?!?p> 李天風手捧周茜畫像,頗為沉醉。
“天風,你看上哪家閨秀?快說與為父,待為父為你求親。”李嚴來到兒子身邊,拿過畫像觀看。
“父親,此乃永信侯周偉之女?!?p> “哦?要取那老兒千金,有些麻煩。
這樣,明日為父去見太后,為你求取戶部侍郎一職。
至于你么?寫一紙休書把正妻凌氏休掉,就說他不守婦道便是。周偉之女過門,必是正妻之位?!?p> “如此有勞父親,天風回去便寫休書?!?p> 李天風欣喜若狂,正妻凌氏成婚四載,近三年他看都未看凌氏一眼。
九房小妾纏身不算,還有外邊青樓花魁伺候,哪里在意發(fā)妻?
“慢著,你寫完休書之后,將休書與凌氏一起帶去東城別院,好好著人看守,為父還要與她深談一番?!?p> 李嚴說得一本正經(jīng),李天風心里暗罵老淫棍,連兒媳也不愿放過。
表面當然不動聲色,連聲答應,轉(zhuǎn)身去書房。
李嚴看著兒子背影,心里暗道:“莫怪為父,凌氏青春年少,卻獨守空閨。
如此花容,簡單休棄,過于暴斂天物。為父乃是惜花之人,當然不能錯過。
不過你倒是好眼光,那周偉之女正值青春妙齡,此舉你穩(wěn)賺不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