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章 狼煙起 只為君來
清風(fēng)寨寨主木公遠(yuǎn),有一綽號叫紅毛猿。
蓋因此人天生一頭紅發(fā),相貌有幾分猿猴之相得名。
木公遠(yuǎn)身披鐵甲,手提大砍刀,催馬來到陣前。
“對面是哪家鏢局?請鏢頭出來回話。”木公遠(yuǎn)身邊一名副寨主扯起嗓子高喊。
“莊龍驤催動戰(zhàn)馬,帶領(lǐng)兩名鏢師出來。抱拳說道:“木寨主,久仰大名。鄙人莊龍驤,乃龍驤鏢局鏢頭。
鄙人先前也曾走過數(shù)次山口,與貴寨打過交道。
看在過往情面之上,還望寨主高抬貴手,放龍驤鏢局一馬。
日后鄙人愿攜帶重禮登山拜謝寨主之恩?!鼻f龍驤說得客氣,心里知道無用。
重寶面前,親兄弟尚且翻臉,何況路人。
“哈哈!莊鏢頭。如此重寶在眼前,憑爾輕描淡寫幾句話,便要讓本寨主放手,真是笑話。
清風(fēng)寨在此,這山口,就算皇帝老兒要過,也得雙手把錢財奉上。
看在過往情面,莊鏢頭,念在過去情面,本寨主也有好生之德。
快些帶上爾等手下,速速離開。本寨主只要這馬車,爾等身上盤纏算本寨主網(wǎng)開一面,留給爾等返家。
爾等不過一百多人,如何與本寨五百人相抗?
莫要以卵擊石,留得青山在方是上策。莊鏢頭,識時務(wù)者為俊杰。
三息之內(nèi),本寨主等爾決斷。是死是走,全在爾一念之間。”
莊龍驤面色難看,若非迫不得已,他不愿與盜匪開戰(zhàn)。
開戰(zhàn)便有死傷,鏢局之人死傷,全要由他撫恤家小,那耗費(fèi)可是不輕。
然若要逃走,一世英名毀于一旦不說,日后都要活在別人口舌之中,再無抬頭之日。
生死事小,榮辱為大。自己尚有三子,怎能然他們于人前抬不起頭來?
莊龍驤摘下方天畫戟,還未開口。
后方上來一人,正是張友茂。
張友茂手提紫金槍,槍尖點(diǎn)指木公遠(yuǎn),冷笑道:“宋公遠(yuǎn),爾隱姓埋名十多年,藏于山林之間為匪,
還特意將頭發(fā)染紅,瞞人耳目。
今日爾命喪于此,可有話要說?”
莊龍驤十分迷惑,不知張友茂為何將木公遠(yuǎn)稱為宋公遠(yuǎn)。
忽然間他想起洛陽宋家,頓覺不寒而栗。
難怪前幾次通過清風(fēng)山口,清風(fēng)寨只是出面盤問,并未為難,皆因前幾次所保之鏢皆有宋家插手之故。
如此看來,坊間流傳宋家半白半黑,并非空穴來風(fēng)。
木公遠(yuǎn)被人直呼出真實姓名,臉色大變。他身為宋公博堂弟,自幼相貌便似猿猴,不為宋家家主所喜。
他亦不愿留在京師受人管束,故而請求家主外放,執(zhí)掌清風(fēng)寨。
作為宋家綠林十三寨之一,清風(fēng)寨歷年搶掠所得,均位列三甲。
也是因此,他在家主眼中,反倒遠(yuǎn)比在京師時受器重。
而在清風(fēng)寨,他便是皇帝,說一不二。周圍官府早已由宋家出面打點(diǎn)過,無人前來圍剿,任其做大,為禍一方。
受害者前去告官,案件都被官府借口壓下,置之不理。
久而久之,也無人前去官府控告?!盃柕群稳耍磕懜以诖颂幮趴陂_河,一派胡言?
本寨主木公遠(yuǎn),行不更名坐不改姓?!?p> 借木公遠(yuǎn)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當(dāng)眾承認(rèn)自己姓宋,這是宋家外派綠林之人必須遵守之鐵律。
“寨主,寨主快看!那是狼煙,莫非有埋伏?”
一旁副寨主手指馬車方向,大聲叫道。
木公遠(yuǎn)急忙望去,果然,馬車那里,升起三堆狼煙,黑色煙柱直升高空,估計數(shù)十里之內(nèi)皆可看見。
綠林盜匪皆是狡詐如狐之輩,俗話說金風(fēng)未動蟬先覺,暗算無常死不知。
綠林盜匪慣于給別人設(shè)計下埋伏,于其自身而言,卻最怕中埋伏。
狼煙多為官軍所用,綠林之中不用此物為信號。難道有官軍前來征剿?
這些車輛乃是香餌,只為釣清風(fēng)寨這條大魚?
木公遠(yuǎn)有些心驚肉跳,便欲打退堂鼓。
這時副寨主在其耳邊嘀咕:“大寨主,到手肥肉,豈可這般讓它溜走?
即便有狼煙,官軍要來,也非一時半刻之功。
這趟出來,屬下早已派出探子將四周二十里之內(nèi)查探清楚,絕無官軍。
先下手為強(qiáng),殺退他們,打開車上貨物,撿貴重之物拿走便是。
清風(fēng)寨位置奇險,官軍才不會冒死上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