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迎春一招供,眾人嘩然。王氏如遭五雷轟頂,王氏這等老實忠厚之人,難以想到她兒子趙文竟是被人殘忍殺害。王氏眼前一黑,昏死過去。次子趙藝在一旁扶住老母,手掐人中,拍打前胸,片刻之后王氏蘇醒。王氏放聲大哭,哭聲連皇帝也不忍再聽下去。生兒育女,辛苦養(yǎng)育終成人,最后卻落得個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
裴赫命人把林通帶回堂上,林通渾然不知路迎春已經招供。他根本未把裴赫放在眼里,傲然立在堂上?!皩⑦@神棍烙鐵伺候。”裴赫一聲吩咐,衙役過來按住林通。
林通大驚,連聲喊道:“大人,怎可不問青紅皂白便用酷刑?草民冤枉,草民冤枉?!?p> 裴赫恍若未聞,命人端過一盆木炭,燃起炭火,三把烙鐵放在炭火中灼燒。旁邊有人用皮囊鼓風,未過多久,三把烙鐵燒得通紅。衙役將林通上衣拔去,露出皮肉。三把烙鐵同時燙在林通后背之上,“??!”林通慘叫連連,青煙冒起,一陣皮肉燒焦氣味散開。
裴赫未發(fā)話,衙役將烙鐵重新放回火盆。這皮肉之苦難熬,林通還在強忍,他不敢承認,一旦招供,定是死罪難逃。衙役燙過第三輪,林通后背皮開肉綻慘不忍睹?;实墼谝慌裕疾蝗讨币?。林通痛得昏厥過去,被冷水潑醒。裴赫命人拿過鹽巴,壓成細粉,灑在林通后背上。林通再次昏死過去,等被冷水澆頭醒來。
林通勉強開口喊道:“大人,在下招供?!迸岷绽湫σ宦暎敿殕柶鸢盖榻涍^。林通斷斷續(xù)續(xù)說完,與路迎春所說大體一致。林通另外招認,他還同四名少女有染,皆是連哄帶嚇。供詞上簽字畫押,林通倒在地上,不住呻吟。此時前往趙家捕快飛馬回來,進入大堂稟報:“啟稟大人,洞房地下發(fā)現(xiàn)一具尸骨,仵作正在查驗?!?p> 裴赫點點頭,起身將皇帝,尉遲濤,董其昌請到后堂?;实勐渥螅岷展韱⒆啵骸氨菹?,依臣愚見。林通罪大惡極,不殺不足以平民憤??膳袛亓Q,明日午時處斬。至于路迎春,也是可悲糊涂之人。死罪饒過,送往尼姑庵中修行,誦經懺悔?!?p> 皇帝點頭:“此案判罰就依裴卿,裴卿行事果決細致,與斷案一事可謂明察秋毫。見積年陳案得已了解,朕心甚悅?!?p> 翌日拂曉,皇帝同尉遲濤立于岱宗絕頂。見茫茫云海中金輪隱隱浮出,放眼望去,山勢雄奇,景色壯麗。
“不出宮中,朕于書卷之中,絞盡腦汁,亦難以想象世間大好河山美景。今日登臨絕頂,方可小天下。這大好河山,非朕一人所有。卿可愿意,同朕共創(chuàng)人間盛世,為山河增色?”皇帝興致勃勃。
紅日初升,山風拂面,皇帝滿腔豪情,噴薄欲出?!氨菹拢加行业糜霰菹?,方可開創(chuàng)一番功業(yè),不虛此生。陛下所想,便是臣之所愿。此生甘為陛下驅馳,南征北戰(zhàn),東擋西殺,江花邊草,大漠長河,臣絕無怨言。”尉遲濤同皇帝年紀相差無幾,親眼目睹此壯麗河山,同樣豪情滿懷。尉遲濤當年寒窗苦讀之時,從未想過會有今日陪同天子指點江山。他本以為此生效仿父親,為政一方,造福百姓,便無遺憾。誰料世事弄人,他一文弱書生,變?yōu)榻y(tǒng)軍大將。此生投筆從戎,另外譜寫一段傳奇。
“朕之天下,大半是卿征討得來。若無卿內平諸王之亂,外拒強敵,朕斷無今日這般逍遙。朕此番東巡,飽覽壯麗山河,足慰平生。然守土開疆,乃朕畢生職責所在。自本朝開國之時,東麗國趁先祖不備,舉兵占據(jù)遼東郡,以及遼西郡大部。距此足足一甲子,朕每每查看地圖,皆引以為憾。此番東巡,朕要前往盧龍邊界,一探虛實。中原國土,焉能贈予外邦?”皇帝娓娓道來,終究道出此番東巡真意。
“既然陛下有守土開疆之意,臣自當為此盡心竭力。外邦占據(jù)我朝國土,遲早讓其變本加厲奉還。不瞞陛下,臣對東麗國庫頗為有益。拿下嶺南府庫,朝廷國庫方得喘息之機。若是拿下東麗國庫,自是再好不過?!蔽具t濤亦道出心中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