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賀軒只聽得“轟隆隆”一聲響,也不知具體情形,問道:“怎么樣了,那密室的大門可打開了?”這時灰塵都漸漸消去,李靈湘道:“王大哥打開了石門,果然是一間密室。”便在這時,百俠幫其他弟子都聞聲趕來,見那圓臺后方露出一間密室,齊問道:“發(fā)生了什么事?”那蕭勝年紀(jì)最長,他見密室已開,驚道:“這是本幫第一代幫主裘子興所建的密室,居然給打開了?”魯承振道:“不錯,是幫主方才轉(zhuǎn)動這圓臺打開的?!笔拕俚溃骸跋氩坏竭@密室的機(jī)關(guān)就在圓臺之上,真是不敢想象。”
王云飛吩咐道:“大家?guī)е鸢堰M(jìn)去看看,或許當(dāng)中真有什么秘密?!北娙藨?yīng)了,正準(zhǔn)備跟著王云飛步入密室,哪知那程曉曉最是好奇,已經(jīng)第一個沖入其內(nèi),王云飛擔(dān)心這密室中設(shè)有其他機(jī)關(guān),忙喚她道:“曉曉慢些!”程曉曉笑了笑,道:“云飛哥哥用不著擔(dān)心我!”竟沒有把話放在心上。王云飛心道:“曉曉還是這個少小姐的脾性,只盼密室里沒有其他機(jī)關(guān)了?!焙雎牫虝詴砸宦暭饨校膊恢l(fā)生了何事,王云飛心下大急,拔足奔進(jìn)密室,只見程曉曉連連后退,似乎受到了驚嚇。他快步上前扶住程曉曉,柔聲問道:“曉曉,你怎么了?”程曉曉指著密室的一角地上道:“那里,那里……”
王云飛先是抬頭看了看,原來這密室占地極大,內(nèi)中石制的桌椅圓臺亦不在少數(shù),只是大都被掀翻在地,上面落滿了灰塵不說,室中更是一片狼藉。這時其他眾人也都先后進(jìn)入。王云飛說道:“曉曉,你待在這里別動?!毖刂虝詴运傅姆较蜃叩綁?,乍見那里臥著一具尸骸,自也嚇了一跳。他適才見程曉曉驚慌的模樣,雖然心中已有了準(zhǔn)備,但卻不敢想象會是人的骸骨。群雄這會兒也都湊到了跟前,一見如此,無不感到吃驚。
群雄疑道:“這里怎么會有一具骸骨呢?也不知此人是誰?!毙旌坪龅溃骸斑祝鞘鞘裁??”上前將那副骸骨挪開,竟從下面抽出了一根長簫。聶仲驚道:“是簫?快交給我來看看?!毙旌埔姥詫㈤L簫遞到了他的手上。聶仲看了又看,說道:“師兄,是他,果然是他!”又把簫呈給了蕭勝。群雄都沒能明白聶仲在說些什么,只見蕭勝看罷,點(diǎn)頭說道:“不錯,果然是他。”謂王云飛道:“幫主,此人便是當(dāng)年裘幫主座下負(fù)責(zé)白龍嶺防務(wù)的雷長老?!?p> 眾人盡皆一驚。王云飛問道:“二位前輩因這桿長簫就能斷定此人即是當(dāng)年的雷長老?”蕭勝道:“不錯,幫主有所不知,雷長老是竇州楊門‘沈七音’的嫡系傳人。昔年竇州楊門的沈女俠憑借一支七孔簫聞名江湖,她的傳人自然用的也是這個?!睂⒛情L簫交到王云飛手上,王云飛一看果然是前六后一共七個孔,心想簫有六孔、八孔之別,七個孔的簫自己倒是從未聽說過,今日一見實算是大開眼界了。
魯承山道:“雷長老竟有這么一桿簫,怎么我們大家都沒見過?”蕭勝道:“雷長老的這些事,旁人自是不知情的?!毕肓艘幌?,又道:“五十一年前,本幫第三代幫主裘明山突然病重,六大長老急召先師前來白龍嶺欲為老幫主醫(yī)治,不料先師帶著老夫和師弟還未趕到,老幫主就已仙逝。老幫主的病來得甚急,甚至來不及安排自己的身后之事,六大長老商議之下,便一致推舉先裘幫主繼位。”魯承山道:“晚輩當(dāng)時還太年輕,不過依稀記得是有這么一回事?!笔拕俚溃骸暗窍葞焻s認(rèn)為老幫主的病絕非偶然,他偷偷查看了老幫主的尸體,果然不出他之所料,老幫主是中了一種無色無味的劇毒,這種毒太過稀奇,中毒之人不會有異樣,叫人只會當(dāng)作是生了病而已?!比盒垠@道:“難道老幫主他竟是被人害死的?”蕭勝道:“不錯?!比盒塾謫枺骸澳墙锨拜厼楹尾话堰@事兒說出來?”蕭勝道:“先師擔(dān)心這件事情一旦說將出來,勢必造成幫中兄弟互相猜忌,而且真兇是誰又沒有辦法查出,再加上新幫主剛剛繼位,稍有差池就會致令本幫生亂,是以他老人家就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這件事?!?p> 凌萬忠問道:“卻不知此事和雷長老有何關(guān)系?”蕭勝道:“當(dāng)時先師發(fā)現(xiàn)雷長老乘著老幫主的喪期,跟一位不知名的小道士暗中往來,還互送些東西。幫主手里的這桿長簫就是那小道士送給他的?!比盒圻@時已可確認(rèn)那尸骸就是雷長老的了,但是心中反倒奇了,問道:“那小道士又是何人呢?”蕭勝道:“那小道士是華山派的弟子?!比盒劬X震驚,道:“雷長老不是和華山派有血海深仇的嗎,他怎么會跟華山派的人暗中往來?”忽然話音一轉(zhuǎn),道:“原來雷長老跟華山派的弟子暗中勾結(jié),殺害了本幫的老幫主!”人人覺得難以置信之余,又氣憤非常。王云飛也奇了:“百俠幫為江湖群雄所不容,乃是前任裘幫主死后,幫中弟子爭位所致,老幫主去世之時,前任裘幫主才剛剛繼位,本幫也尚未被稱為‘邪魔外道’,也就是說本幫弟子和華山派的弟子交往實是沒什么大不了的,怎么大家一聽雷長老和華山派的人暗中往來,便即斷定是雷長老害死了老幫主呢?”
蕭勝道:“各位兄弟,那時先師也是這般認(rèn)為的,他于是就問了雷長老,哪知雷長老并不承認(rèn),還說他之所以會留在百俠幫且又做了幫中長老,全是老幫主之故,老幫主待他有如此大恩,他又豈能恩將仇報、反過來殺了老幫主呢?”魯承振道:“不錯,雷長老確實是由老幫主救回的,一路提攜,才坐了這長老的位置?!毙寥锏溃骸熬团履抢组L老是個忘恩負(fù)義之人?!笔拕僖膊焕硭?,繼續(xù)說道:“先師深知雷長老的為人,知道如果真的是他害死了老幫主的話,他就絕對不會在老幫主喪期中跟華山派的弟子見面,如此不是白白遭惹別人的懷疑了嗎?”
呂先生道:“蕭前輩,我們都知道雷長老和華山派有血海深仇,他怎么會和華山派的人有交往呢?”蕭勝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道:“也是因為雷長老說出了關(guān)于這簫的往事,先師才更確信他不是害死老幫主的兇手。”群雄奇了:“前輩,這到底是怎么回事?”蕭勝道:“這件事說來話長?!鞭D(zhuǎn)頭問王云飛道:“幫主繼任以來已有月余,似乎還不知道本幫的由來吧?”王云飛歉然道:“晚輩慚愧,自做幫主以來,只顧著療傷,還未及向諸位前輩請教?!笔拕俚溃骸澳菍傧逻@便跟幫主說上一說吧?!蓖踉骑w拜謝道:“多謝前輩。”
蕭勝還了禮,說道:“幫主有所不知,我百俠幫乃是脫胎于華山一派建立的?!蓖踉骑w驚道:“什么,華山派?”蕭勝道:“不錯。幫主可知道當(dāng)今華山派的掌門人是哪一個?”王云飛道:“是‘云游子’陳云科道長?!笔拕俚溃骸皩Γ菐椭骺芍愒瓶剖侨A山派的第幾任掌門?”王云飛道:“晚輩聽先父說過,云游子道長是華山派第三任掌門。”蕭勝點(diǎn)了點(diǎn)頭,續(xù)道:“沒錯,但是幫主可知幾百年前,在那華山之上便已有了華山一派?”王云飛于這個倒是毫不知情,道:“這個晚輩確是不知?!笔拕俚溃骸斑@么些年都過去了,此事更是鮮有人會提及,不少人怕是都記不得了,幫主如此年紀(jì),不知原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p> 王云飛問道:“前輩,那百俠幫跟華山派究竟有何淵源呢?”蕭勝道:“原來的華山派已有數(shù)百年的歷史了,也是江湖上的堂堂大派,地位絲毫不遜色于今日的華山派?!庇謫柾踉骑w道:“幫主可聽說過‘希夷先生’陳摶老祖?”王云飛道:“晚輩聽說他是當(dāng)今華山派創(chuàng)派祖師‘明月教主’陳踏法的恩師,是一位世外高人?!笔拕俚溃骸笆堑?,這位陳摶老祖生于唐咸通十二年,卒于本朝端拱二年,歷一百一十八歲,師從麻衣道者,世傳有過目不忘之功,不僅精通百家之學(xué),道法也尤為高深莫測,江湖之上但凡聽得他名字的,無不給三分薄面,對他的敬仰不言而喻,就連皇帝都期與他一見。前朝晉天福十二年,陳摶老祖與恩師麻衣道者到華山云臺觀隱居。當(dāng)時華山派的掌門姓沙,他聽說陳摶老祖去了華山住下,自然極是歡喜,親自去拜訪陳摶老祖。一來這位沙掌門是個熱衷道學(xué)之人,二來他也對陳摶老祖十分仰慕,遂再三請求拜在陳摶老祖門下。陳摶老祖認(rèn)為不可,他說沙掌門貴為江湖大派華山派的掌門,自己不過是個隱士,萬萬做不得他的師父。二人各執(zhí)己見,沙掌門無奈之下就跪在了天臺觀外,聲稱陳摶老祖若不答允,自己就長跪不起。這二人一番僵持,麻衣道者見狀,只得給出了個折中之法?!?p> 王云飛問道:“那麻衣道者給出的是怎樣的折中之法?”蕭勝道:“麻衣道者說,沙掌門跪在觀外終究太不體面,陳摶老祖又認(rèn)為自己做不得他的師父,既是如此,干脆叫沙掌門做他麻衣道者的徒弟,如此陳摶老祖和沙掌門做了師兄弟,豈不是兩全其美?”王云飛道:“這個法子倒是妙極,也免得沙掌門和陳摶老祖各自覺得不妥了。”蕭勝道:“不過沙掌門還是以為自己無論年齡還是威望,都不敢跟陳摶老祖以師兄弟相稱,經(jīng)麻衣道者幾番相勸,雖覺不妥,為了能和陳摶老祖親近,最終仍是答應(yīng)了下來?!?p> “沙掌門自與陳摶老祖同門之后,終日在云臺觀和陳摶老祖學(xué)道,麻衣道者雖跟沙掌門有師徒之名,但卻并不傳授沙掌門任何東西。沙掌門跟陳摶老祖學(xué)了幾年道法之后,已經(jīng)完全沉迷在道學(xué)之中,不僅將華山派的事務(wù)交給門下弟子處理,更是下令讓他的全部弟子再拜陳摶老祖為師。陳摶老祖弟子遍布天下,多幾個華山門下倒也不算什么,也便答應(yīng)了。”
王云飛聽到這里,心想:“這位沙掌門對陳摶老祖倒是極為欽慕,自己不能拜他為師,就讓自己的徒弟拜他為師,總還是要將這個補(bǔ)上?!眳s聽蕭勝又講道:“陳摶老祖隱居華山的第十年,沙掌門去世,其弟子燕摯繼任掌門之位。燕摯比他師父更癡迷道學(xué),不僅以師事之,更是萬事皆決于陳摶老祖。如此又過了三十二年,這一年陳摶老祖逝世于蓮花峰下張超谷中,遺體后被安葬在了安岳,燕摯為表孝心,竟將華山派掌門之位傳于其弟子郭亮,自己親去安岳為陳摶老祖守靈。十年后,在安岳給陳摶老祖守靈的燕摯病重將歿,臨終前留下遺言,讓郭亮把華山派的掌門之位讓給陳摶老祖的傳法弟子陳踏法后,速速趕去安岳見他最后一面。那郭亮不敢不從師父之命,就依照燕摯之言做了,如此陳踏法就成了華山派的新掌門。因陳踏法受陳摶老祖之傳,純屬道家一脈,故而這次讓位相當(dāng)于是華山派的一次改宗,從此江湖上便再無了早先的那個華山派,陳踏法自然也就成了此華山派的開山第一任掌門?!?p> 王云飛奇道:“那本幫第一代幫主裘子興又是如何創(chuàng)立的百俠幫呢?”蕭勝道:“本幫的那位裘子興老幫主是沙掌門的弟子、燕摯的師弟,也就是郭亮的師叔,他對陳摶老祖也極是尊敬,只是對郭亮讓位一事卻十分不滿。他以為,華山派嫡系的弟子不下數(shù)十,而陳踏法等人尚道學(xué),與華山派不同宗,郭亮即便要讓位,也不該讓給別宗之人。但是郭亮讓位乃是燕摯下的命令,郭亮身為弟子不得不從,我們的這位老幫主自也是無力阻止,可是他并不打算不了了之。當(dāng)時陳踏法接任掌門之位,我們的這位老幫主竟然帶領(lǐng)華山派中的一部分弟子前去反對?!蓖踉骑w道:“那他們豈不是要大打出手?”蕭勝道:“是,我們的這位老幫主原來也是有這個打算的,沒想到陳踏法功夫極高,一手‘陰陽無極功’打得老幫主毫無還手之力。我們的老幫主本以為自己必死無疑,哪料那陳踏法不愿與他為難,說大家本是同屬一派弟子,不能自相殘殺,讓我們的老幫主快快收手。老幫主他最是倔強(qiáng),一想自己又?jǐn)巢贿^陳踏法,將來哪還有面目再待在華山之上,一氣之下帶著那些支持他的華山派弟子離開了華山?!?p> 王云飛道:“這些人就是創(chuàng)立本幫的元老了?”蕭勝道:“正是。當(dāng)時老幫主下了華山,總還是擔(dān)心陳踏法會再來找他算賬,幾番思量之后,覺得只有找一個偏僻難尋之地隱藏起來,方能為華山派嫡系留下一些力量,日后重回華山奪回掌門之位,方能對得起華山派的列祖列宗,這便一路北上,翻山涉水、穿過大漠,來到了白龍嶺,就此開創(chuàng)了百俠幫。”指著密室外的密道說道:“這里的密道,就是那老幫主為了防止華山派來襲所建。至于這間密室,估計也和此有關(guān)。”
王云飛終于明白了百俠幫的來歷,心想:“百俠幫和華山派竟然還有這等關(guān)系,若是說給外人去聽,怕都難以叫人相信。”蕭勝又道:“幫主來此之時,可有注意到嶺下的懸崖之上刻著三個大字?”王云飛道:“是‘白龍嶺’三字?!笔拕俚溃骸皼]錯,那可是裘子興老幫主親自寫上去的?!蓖踉骑w道:“這位老幫主有如此功力,世間應(yīng)罕有敵手了?!笔拕俚溃骸笆前?,但是他的武功仍是無法跟陳踏法一拼,可見華山派的武功實是相當(dāng)了得的?!蓖踉骑w心想:“我在蓬萊島之時曾與華山派的秦丙陽老前輩對過招,而蕭前輩說華山派的‘陰陽無極功’十分厲害,看來秦老前輩對我是手下留情了?!?p> 蕭勝又道:“第一任幫主裘子興在位八年而逝,其子裘海義繼任為本幫第二任幫主。裘海義幫主當(dāng)政四十又一年而薨,其少子裘明山繼位為本幫第三任幫主。這位老幫主在位一十九年被人毒害,六大長老于是聯(lián)合推舉其子裘百勝當(dāng)了本幫的第四任幫主,那一天正好是四月二十六。裘幫主掌權(quán)的第六年暴斃,喬、遲、雷、萬四位長老也一道失蹤,自此本幫風(fēng)、魯兩位長老開始互斗,一直到了幫主繼位,已有四十五年之久了?!蓖踉骑w聽蕭勝講述百俠幫的歷代幫主,心想百俠幫幫主之位向是父子相傳,自己的這個幫主之位理應(yīng)也是由裘幫主的兒子繼任才對,待得日后找到了那位裘公子,只要證明了他的身份,就立即把幫主之位還了給他。
王云飛又問蕭勝道:“前輩,適才您說雷長老……”蕭勝忙道:“這雷長老的祖父也是沙掌門的弟子,和本幫裘子興老幫主是同門師兄弟,不過他并沒有跟我們老幫主北上開創(chuàng)百俠幫,而是一直待在陳踏法的華山派中。陳踏法年邁時,曾對年輕的雷長老甚為喜愛,當(dāng)時甚至有傳言說他有意在自己身死之后把華山派的掌門之位傳給雷長老,哪料陳踏法去世后,繼任為華山派掌門的是‘碧虛子’陳景元。雷長老當(dāng)時十分意外,心中自是大有不甘,便去找陳景元理論,不想陳景元還未說話,已有華山派弟子出面將他攔住,兩方一言不合,立即打了起來。雷長老他以寡敵眾,哪里會有勝算?被華山派弟子打得滿身是傷?!?p> “這個時候裘海義老幫主已經(jīng)年邁,他聽說陳踏法逝世,心想此乃早先的華山派嫡系重奪掌門之位的最佳良機(jī),想要親自南下華山卻已力不從心,只得派了少子裘明山帶人前去,恰巧被裘明山老幫主看到了雷長老與華山派弟子大戰(zhàn)的情形。裘明山老幫主見華山派弟子的武功確實了得,深知那陳踏法生前即與當(dāng)今大宋朝廷聯(lián)系頗密,看來道家一宗已經(jīng)在華山扎下了深根,想要一舉奪回華山派掌門一位極不容易,只得及時出手救下了雷長老,并將雷長老帶回了白龍嶺,無奈而歸。”
“雷長老得裘明山老幫主相救之后,對他甚感救命大恩,一心輔佐于他。又過了三年,裘海義老幫主仙逝,在雷長老的支持下,裘明山老幫主即幫主位,將長老之職封給了雷長老,并將白龍嶺的防務(wù)全權(quán)交給了雷長老負(fù)責(zé),雷長老得老幫主倚重,自也不能加害于他?!濒敵猩降溃骸翱墒悄侨A山派的弟子因何要把這七孔的長簫送還給雷長老呢?”蕭勝道:“當(dāng)年雷長老被老幫主救下后,這長簫就留在了華山之上,那陳景元見此簫竟有七孔,知雷長老乃是竇州楊門‘沈七音’的傳人,這才派了弟子來白龍嶺給他送還那長簫?!?p> 王云飛奇道:“雷長老怎么會被關(guān)在這密室之中?”忽然又大叫道:“那喬、遲、萬三位長老會不會也在這密室里呢?”吩咐眾人道:“大家四處找找,看看有無另外三位長老的線索。”群雄應(yīng)了,紛紛散了開去。過不多時,姚宗天在另一個墻角下發(fā)現(xiàn)了兩具骸骨。群雄趕去一看,見一個尸骨旁有一把破折扇,扇面已經(jīng)全無,只剩下光禿禿的竹制扇骨,另一個尸骨旁卻無一物。聶仲道:“這個拿著扇子的是掌管刑堂的遲長老,那個空手的應(yīng)當(dāng)是萬長老。”這時又有弟子在一塊石桌之下發(fā)現(xiàn)了第四具骸骨,那人手上纏著金弦,頭部被圓桌砸中,似乎是因此受傷而死。王文卿驚道:“這,這金弦,貧道曾經(jīng)在陶莊中見過?!笔拕俚溃骸暗篱L猜的不錯,喬長老是竇州楊門‘當(dāng)世伯牙’管子正的傳人,琴藝高超,除了擅用琴音傷人之外,還會以這金色的琴弦為兵刃,此人就是他了?!?p> 凌萬忠道:“四位長老失蹤四十多年,竟然是死在了這里,難怪大家都查不到任何線索?!濒敵姓褚傻溃骸安恢麄兪侨绾嗡涝谶@密室中的?”成無憂道:“這密室的機(jī)關(guān)只有裘幫主才知道,定是他所為之?!比盒燮媪耍骸棒脦椭鳛楹我阉奈婚L老關(guān)在這里呢?”王云飛也道:“我瞧這里的情形,似乎當(dāng)年是發(fā)生了一場惡戰(zhàn),不知裘幫主跟四位長老因何事起了沖突,五人竟都沒能活命?!狈愿辣娙说溃骸八奈婚L老的尸骨既已被找到,大家還是把他們都安葬了吧?!比盒鄣昧?,當(dāng)即去抬四位長老的尸體,怎奈那喬長老的頭部被石桌壓住,只好由幾個人合力將石桌抬起,才能取出喬長老的尸骸。
負(fù)責(zé)抬動石桌的閆驥忽然叫道:“幫主,這石桌上面有字!”王云飛等無不一驚,齊奔到跟前,將石桌上的灰塵輕輕一擦,果見桌面上寫滿了字。蕭勝道:“這是裘幫主的筆跡,老夫識得?!比盒勐犝f那字是裘百勝所留,更是感到訝異。成無憂讀道:“喬真與西夏暗中勾結(jié),意圖阻止本幫支援宋軍,不惜聯(lián)合三大長老犯上作亂,雖被余殺死在密室之內(nèi),然余真力耗竭,行將不久于人世,臨終前特書于此處告知后人。然幫內(nèi)不可一日無主,小兒年幼尚在襁褓,不能委以大事,悉請風(fēng)不破暫攝幫主之位,魯正封專擅教導(dǎo)小兒,若小兒年長后有統(tǒng)領(lǐng)本幫之才,方可承襲幫主之位,否則請風(fēng)魯二長老共立賢主,以保我百俠幫基業(yè)。裘百勝絕筆?!?p> 群雄驚道:“原來四位長老是被裘幫主殺死的,而喬長老暗中勾結(jié)西夏之事,也不知是真是假?!毙闹薪韵耄骸斑@裘幫主臨終前其實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只可惜未能為幫中弟子及時看到,反而累得百俠幫四分五裂,淪為四大邪派之一?!崩铎`湘忽然指著石桌下喬長老的尸骸說道:“王大哥,你看那下邊是什么?”王云飛上前取過一看,竟是一個未被打開過的油紙所制的信封,上面畫了四個符號,似乎是異族的文字。呂先生道:“這是西夏的黨項文字?!蓖踉骑w道:“哦?這是西夏的文字?裘幫主難道識得西夏的文字嗎?”蕭勝道:“裘幫主打小就專心武學(xué),甚至連漢字都不識幾個,自然不會知道西夏文字的意思。”王云飛道:“這信封尚且沒有開過,裘幫主僅以這區(qū)區(qū)四個西夏文字,就斷定喬長老勾結(jié)了西夏,似乎也太過牽強(qiáng)了。”又問呂先生道:“先生怎會識得這些?”呂先生道:“屬下在本幫之中本領(lǐng)最差,不過只識得契丹、女真、黨項、吐蕃和高麗幾族文字而已?!蓖踉骑w知他是謙虛,道:“先生精通多族語言,這等本事可比晚輩強(qiáng)得多了?!眳蜗壬B稱不敢。
王云飛指著信封上的幾個文字問道:“先生,那這幾個字是什么意思?”呂先生道:“‘義兄親啟’?!蓖踉骑w驚道:“西夏的什么人會和喬長老結(jié)拜為兄弟?”呂先生道:“幫主不妨拆開看看,或可知曉。”王云飛將那新遞給了呂先生,道:“晚輩也看不懂這些文字,還是請先生給大家翻譯一下吧?!眳蜗壬鷳?yīng)了,將信取出,翻譯道:“喬真吾兄,日前所求之事如何?方今國中有亂,宋人又來犯邊,假若裘百勝援宋之心不改,義兄則不必再費(fèi)心思,宜速來與弟會合,共議抗敵之策。弟仁多零丁拜上?!?p> 單宏道:“這個仁多零丁,可是當(dāng)年永樂城一戰(zhàn)中的西夏大將?”呂先生道:“應(yīng)該就是此人?!绷枞f忠道:“聽說此人是毒龍教主馮昊天的師弟,當(dāng)年不惜傷亡大舉進(jìn)攻永樂城,未果后又引水沖破銀川寨,累得我大宋軍民死傷無數(shù),中原武林死傷的不少英豪,也皆是此人所為,其后他被渭州知州盧秉所殺,想不到竟然和喬長老是結(jié)拜兄弟。”王云飛道:“如此來說,裘幫主應(yīng)該是早一步就知道了喬長老的身份,這才把他困在了這間密室里,只是,只是其余三位長老,也不知于此事是否知情。”
成無憂道:“幫主,屬下以為這些陳年舊事已過去多年,是非曲直非一言半語所能言明,我們也只好先不去理會了?!蓖踉骑w道:“凌長老所言甚是,大家還是速把四位長老妥善安葬了吧?!比盒圻@才將四具尸骸移出了密室,搭好擔(dān)架后一一抬出了密道,一并同于通埋葬了。王云飛帶領(lǐng)幫中眾弟子前去祭拜,心想:“百俠幫數(shù)百年來的恩怨,實是無法理得清的,我身為他們的新一任幫主,自當(dāng)帶領(lǐng)大家匡扶正義,彰顯‘俠’之根本,而不能為那些往事所左右,否則百俠幫終不能被江湖各派所接受?!?p> ?。ū净赝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