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亦龍的舉動,令所有人感到吃驚,他們自然想不到馬亦龍有如此膽量。但是,他們也同樣不清楚馬亦龍的內(nèi)心想法,馬亦龍也完全是迫不得已。
事情已經(jīng)很明顯不過了,馬亦龍已經(jīng)被鄭江懷疑了,唯一讓鄭江疑惑的,就是馬亦龍突然提升的修為。昨晚追至那么近的距離,以鄭江的修為,已經(jīng)可以看清楚馬亦龍背影和修為。
鄭江幾乎可以肯定,馬亦龍就是他昨晚追蹤過的人。但是,他剛才已經(jīng)對蔣書緣等人說清楚了,他看到的是一位煉氣六層的弟子,而此時馬亦龍是煉氣七層。
雖然這種突然提升的巧合也可能存在,但畢竟只能作為一種猜測而已,根本沒有什么說服力。而且下面很多弟子先前的議論,鄭江也都清楚地聽到了,他不得不好好地思考一下才行。
馬亦龍頭腦靈活,一下子就想清楚了這一層,他需要的是一個分辨的機會??蓮倪M門的情形來看,對方根本就不給他機會解釋,因此馬亦龍也只能采用這種方式為自己創(chuàng)造解釋的機會。
雖然這樣做極有可能把鄭江給得罪了,但是馬亦龍也顧及不了那么多了。反正他已經(jīng)得罪過筑基初期的王顯了,再多得罪一位筑基初期的弟子,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在沉默中,過了約有半盞茶功夫兒,蔣書緣笑著開口了。不過,他不是對著吳影和鄭江說話,而是對著馬亦龍。
“馬師弟不必生氣!事情還沒有到最后一步,何必如此動怒!就算兩位同門認定你了,那也得先說服了我才行!沒有足夠的證據(jù),誰也不會冤枉你的!”蔣書緣神色平靜,話中也隱含出袒護之意。
“師弟?”
吳影和鄭江同時一愣,看了看馬亦龍,又看了看蔣書緣,二人對視一眼,臉上同時現(xiàn)出驚訝之色。但是,蔣書緣就如同沒有注意他們的詫異一般,根本不做任何解釋。
遲疑片刻,鄭江朝馬亦龍一拱手,轉(zhuǎn)頭對吳影道:“吳師兄!我仔細想了一下,其實還真的有可能是我看錯了!馬師弟是煉氣七層,應(yīng)該不是我們要找的人。依我看,此事還是就此算了吧!”
鄭江態(tài)度立即轉(zhuǎn)變,剛才還盯著馬亦龍不放,并且稱呼其為后輩,如今卻主動表達了要息事寧人的想法,還改口稱呼馬亦龍為師弟。任誰都看得出來,他的此舉完全是因為蔣書緣的那句師弟。
雖然鄭江和蔣書緣同為筑基初期的修為,并且在外人看來都是沒有師承的弟子,但是蔣書緣是筑基初期頂峰,而鄭江則是剛剛筑基成功不久。修為上的差別,讓鄭江不愿意去得罪蔣書緣。
在修真世界里,絕對是奉行強者為尊,實力就是道理。當(dāng)然了,背景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在那些久經(jīng)歷練的修仙者心中,這已經(jīng)是公認的事情。像馬亦龍這種行為,敢去有意頂撞比自己實力強的人,屬于初生牛犢不怕虎,也幾乎只存在于他們這些剛?cè)腴T的弟子身上。
聽到鄭江的話,眾人心頭頓時一喜,都覺得此事可以就這樣了結(jié),心中暗自替馬亦龍慶幸??墒?,吳影的一句話卻讓大家剛剛放下的心,馬上又懸了起來。
“不行!門有門規(guī),既然馬師侄被懷疑了,就應(yīng)該按照規(guī)定追查!怎么可以因為蔣師弟的一句話就而改變呢!吳某擔(dān)任宗門執(zhí)法一職以來,一向處事公正,絕對不可能讓真兇逍遙法外!”
吳影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話也說得慷慨激昂。吳影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十分明顯,作為宗門的執(zhí)法者,修為又比蔣書緣高出一大級來,他根本不買蔣書緣的帳。這一點,從他依舊稱呼馬亦龍為師侄就可以看出來。
鄭江聞聽吳影的話,面現(xiàn)難色。
在猶豫一下后,鄭江一拱手,笑道:“馬師弟,怪我先前沒有把事情說明,你千萬不必介意!昨日正好是我巡山守夜,職責(zé)所在,我也是不得不追查此事,希望你不要對我有什么誤解!”
鄭江在說這話的時候,一直在看著蔣書緣。誰都看得明白,他雖然看似是在對著馬亦龍說話,其實是在向蔣書緣解釋。馬亦龍計較與否他不在意,蔣書緣的態(tài)度才是他所關(guān)心的。
馬亦龍自然明白這一點,所以聽完之后也沒有說話,而是扭頭看蔣書緣。
蔣書緣朝鄭江一笑,拱手道:“我能理解鄭師弟的難處!不過,既然吳師兄不肯擺手,只有勞煩師弟再認認真真講述一遍了,我們也好一起推敲一下!”
鄭江看到蔣書緣沒有怪罪自己的意思,心終于踏實下來了,當(dāng)場詳細地講述了一遍事情的經(jīng)過。
按照鄭江的說法,紫云宗過去就曾出現(xiàn)過弟子無緣無故失蹤的事情,但一直沒有追查出結(jié)果,因此才增加了巡夜。如今,幾乎每天晚上都會有筑基期弟子負責(zé)守夜巡視!
這種從事山門義務(wù)的事情,自然就要由外門弟子來做。因此,他們雖然是外門弟子,巡視的卻是整個宗門范圍。
外門弟子和內(nèi)門弟子有些明顯不同,他們經(jīng)常要外出采集靈藥和靈石,難免會遇到危險。因此,在外門設(shè)有一座神念堂,并且有專人負責(zé)看守。所有外門弟子,只要突破了煉氣一層,就要到神念堂留下一絲神念。
如此一來,只要有外門弟子隕落,負責(zé)看守的神念堂的人立即就會知曉。
昨晚恰好鄭江當(dāng)值,當(dāng)他走到外門時,突然聽到不遠處傳來聲響。鄭江飛身過去發(fā)現(xiàn)一道人影,一路追了過去,直到右拇指峰下身影消失!
不過,鄭江清楚地看到了對方的背影,以及煉氣六層的修為。當(dāng)鄭江返回聲響發(fā)出之處,發(fā)現(xiàn)一座被掩藏的山洞,里面還有打斗過的痕跡,以及尸體被焚燒留下的味道!
鄭江帶著懷疑來到神念堂時,負責(zé)看守的弟子告訴他,剛才有兩名弟子先后損落,一位是名叫孟啟的煉氣十層弟子,另一位是名叫嚴魁的煉氣七層弟子。鄭江一追查才知道,這二人當(dāng)天根本就沒有離開過宗門。如此一來,整個事情自然就聯(lián)系到了一起。
作為當(dāng)天負責(zé)巡視的弟子,這件事情鄭江負有不可推卸的責(zé)任,他急忙把事情報給了擔(dān)任執(zhí)法一職的吳影。吳影聽完之后,當(dāng)場表示要追查到底,并帶著鄭江來到外堂,要求蔣書緣配合他們追查。
聽完鄭江的解釋,馬亦龍終于明白了。
他們在洞中爭斗時,有禁制阻隔,并沒有被外面巡視的人發(fā)現(xiàn)。而他在離開之前,為了取出埋在洞門下的玉盤,直接拍出一掌。正是這一掌的震動之聲,驚動了正在附近巡視的鄭江。
馬亦龍是聰明之人,心中很清楚眼前的形勢,既然蔣書緣已經(jīng)出面了,自己根本沒有必要再插嘴。馬亦龍微微一笑,神色從容地看著蔣書緣。
“多謝鄭師弟解釋!不過,我想強調(diào)一點,你有沒有清楚看到對方的容貌,能確認他就是馬師弟嗎?”蔣書緣盯著鄭江,皺著眉頭,神情嚴肅地問道。
“我并沒看到對方的容貌,只是覺得背影和馬師弟很相似而已!而且我看到的確是一個煉氣六層的弟子,這一點和馬師弟明顯不符!”鄭江看到蔣書緣的神情,心中一凜,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
鄭江的話雖然不多,意思卻轉(zhuǎn)向為此事不是馬亦龍干的。此時的他,巴不得這件事就此算了,趕緊了結(jié)。至于馬亦龍是不是兇手,和他一文錢的關(guān)系都沒有,他只是不想得罪蔣書緣。
蔣書緣聽到回答,滿意點了點頭,扭頭看吳影。
吳影態(tài)度絲毫不改,冷哼一聲,笑道:“既然背影相似,那就值得懷疑!一夜之間突然晉級提升,那不是沒有可能!單從這一點上,馬師侄暫時還不能排除嫌疑!”
蔣書緣聞聽,苦笑著搖了搖頭,再次對鄭江問道:“鄭師弟!你相信眼前的馬師弟有本事殺得了那二人嗎?”
鄭江笑著搖了搖頭,拱手道:“不瞞蔣師兄,我從來就沒有相信過!就算是越級殺人,也不可能一下越了好幾級呀?我覺得這就是一個誤會而已,就算馬師弟是我追過的那個人,他也不可能是兇手!”
吳影聽到這里,突然冷哼一聲,怒喝道:“鄭江,你腦子進水了吧!如果從一開始就認為他不可能是兇手,那我們還來這里干什么?”
鄭江聞聽,臉一紅,頭一低,不再言語了。剛才他只顧著向蔣書緣示好,完全忘了上面坐著的吳影。此時吳影一發(fā)怒,鄭江不敢再說話了,惹怒了吳影的話,比得罪蔣書緣還要慘,他心里很清楚。
不過,唯一讓鄭江安心的是,他和吳影經(jīng)常接觸,就算一不小心激怒了對方,他還有機會解釋。這也是他先前選擇態(tài)度轉(zhuǎn)向蔣書緣的一個原因,他和蔣書緣平日沒有機會接觸,一旦結(jié)仇,那就很難化解。
看到這一幕,眾弟子的心都沉到谷底,擺明了吳影不肯輕易罷手。眾人都替馬亦龍捏著一把汗,不約而同地把目光集中到了蔣書緣的身上。
蔣書緣知道大家把希望都寄托到他的身上了,笑著點了點頭,突然轉(zhuǎn)身正對吳影,態(tài)度極速轉(zhuǎn)變,雖然臉上仍掛著笑容,但再說話已經(jīng)絲毫客氣都沒有了。
“吳師兄有沒有想過這一層,會不會是有一個修為比較高的人,比鄭師弟的修為還要高,比如說吳師兄你本人!你為了不引起別人注意,有意把修為壓低到煉氣六層,去殺了二人。真要如此的話,鄭師弟也無法看透,他還會誤以為你是一個煉氣六層的弟子!至于說到背影,我也覺得吳師兄和馬師弟有幾分相似呀!”
蔣書緣看著吳影,突然說出這么一句雷人的話來,讓所有人為之一驚。雖然蔣書緣臉上帶著笑容,但語氣中卻充滿了火藥味。眾人在欽佩蔣書緣的勇氣時,心也都提到了嗓子。
吳影霍然站起,猛地一抬手,他身前的桌子被震得粉碎。一瞬間,吳影怒目直視著蔣書緣,臉上的橫肉不住地跳動,周身散發(fā)出濃烈的殺氣。
在這一瞬間,馬亦龍沒有絲毫猶豫,一個大步到了蔣書緣的身旁,和他并肩而立,怒視著對面的吳影。而這一刻,他手臂里的神劍已經(jīng)在劇烈的顫動,周身殺氣全部釋放出來。
看到這一幕,方明飛身過來,站到了馬亦龍的另一側(cè),雖然只有煉氣四層的修為,但他同樣絲毫畏懼之色沒有,釋放出自己的全部殺氣。
“兄弟鬩于墻外御其侮!”
馬亦龍和方明散發(fā)出的殺氣合在一處也遠不及吳影,但是卻感染到了所有外堂弟子,習(xí)武出身的他們,本身就有著一股血腥,又是一群初生牛犢。在感染之下,不知道是誰突然高喊了這么一句出來。
一瞬間,眾人身形齊動,全都站到蔣書緣和馬亦龍的身旁。一股濃烈的殺氣,瞬間彌漫當(dāng)場。
無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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