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堂眾人突兀的沉默下來,誰也沒想到,曾經(jīng)的古七會變成這個樣子,就算當年古七獨自一人,斬殺掉石離黑獸,身子都被打殘了半截,也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這樣的表情。
眼見風暴越來越強,天地靈氣混雜其中,這樣的風暴完全超越的普通的自然災害,這是一場,連仙神都能夠撕碎的災難,就算是這些真境高手,一樣無力對抗。
眼見古七不愿離去,有人立馬道:“堂主,你不走,我也不走,我們兄弟都陪你,也陪雷兄弟。”
“對,我也不走了!反正這條命是堂主的,那我留下,給堂主當個伴?!?p> “俺們也不走了!”
水面上,風堂眾人靜靜而立,數(shù)千眾人,竟沒有一個人撤退,全都等著古七的撤離。
風暴越加臨近,整個天空完全被黑云覆蓋,幾乎已經(jīng)伸手不見五指,只有隱隱的雷光交映,讓天空閃著慘白的光輝。
看著眾人堅毅的臉盤,古七這才清醒過來,剛才自己的選擇是多么的任性,作為風堂堂主,古七絕對不能意氣用事,因為他的身后,還有數(shù)千人,他們也都是自己的兄弟。
古七望著沉沉黃水,胸中盡是憤懣,不由大吼了一聲,一舒心中郁結。這一聲長吼,氣息綿長,卻又無力無助,然后,古七身體一軟,向后倒去,被風堂眾人趕緊扶起,護住古七回到大船之上。
古七安全離開,風堂眾人才紛紛上船,五艘大船立即以最大的動力開始行使,脫離這一片靈力風暴。
靈力風暴愈演愈烈,生靈無不紛紛躲避,岸上走獸,水中游魚。不過,河岸上卻突兀走出一名青年。
這青年面若白玉,兩縷額發(fā)垂至胸前,一身粗布青衣,一手拿著一只青玉笛,一手牽著一匹瘦小的黑驢,看起來好似一遠游的儒生。
這青年行走在岸邊,遠遠觀望著正在凝聚而成的靈力風暴,萬獸奔騰而逃,青年卻沒有動搖半分,就連那頭不顯眼的黑驢,都在淡然的吃草,根本就沒把天災級的風暴當一回事。
青年遙遙而立,面色平靜,半響后,微微皺眉,自語道:“居然有人動了九州龍鼎大陣,引起靈力反噬,這是怎么回事?”
青年很疑惑,卻顯得漠不關心,沒有多余的動作,然后牽著黑驢繼續(xù)前行,對這狂暴的災禍視若無睹。
青年本想一走了之,但是耳邊卻突然聽到一串風鈴之聲,青年不由駐足,抬起自己的左手,只見青年的左手上,掛著一串的手鈴,手鈴響起陣陣清脆鈴音,甚是悅耳動聽。
不過,這手鈴看起來未免太過女孩子氣,纏在這青年的手上,顯得不倫不類。
青年舉起左手,凝視手中的手鈴,手鈴依然在風中響起,青年卻微微一嘆,好似對著手鈴說話:“鈴兒,你想讓我去嗎?”
手鈴沒有回應,只是在風中微響。
青年人演著獨角戲,自言自語道:“也罷,既然遇上了,那我就管管?!?p> 放下手中鈴鐺,青年人對眼前的風暴正色,此時,青年放開了黑驢的韁繩,然后一步步朝著龍亭河走去。
青年的每一步,都不遠,可是,轉眼時,卻已經(jīng)離開百米之外,如果有人看見,一定會驚呼,這縮地成寸的本事,就連仙人也未必能夠如此駕輕就熟,不過,對于這青年而言,卻顯得閑庭信步。
獵獵狂風,吹拂在青年身邊,青年手拿一只青玉笛,迎風而上,淡然自若,就連那狂風,遇到青年也繞道而行,連青年額前的兩縷長發(fā)都未曾飄動。
只是幾步而已,青年便已置身風暴中心,眼見靈力風暴遮天蔽日,如果再不化解,必然會引起一次大浩劫,這樣的靈力風暴,和凡俗世界的天災有著巨大區(qū)別,就算是仙人,也會被碾壓成齏粉,無力對抗。
而置身其中的青年,連衣角都未掀起過,只加青年將手中青玉笛橫在嘴邊,然后凝神靜思,頃刻間,一絲悅耳笛聲緩緩傳出,即使在巨大的風暴中心,這聲音也是緩緩而過,在風暴中顯得如此突兀。
淡淡的笛聲,沒有被喧囂的風暴所覆蓋,他強任他強,清風拂山崗,這淡然的笛聲浸透在這片空間之中,悠遠深邃,中正平和,就連那狂暴的天地元氣,也慢慢變得平靜不少。
僅僅一人之力,一曲之功,一發(fā)不可收拾的靈力風暴,就停下了狂暴的趨勢,慢慢變得溫順起來。
青年停下了笛聲,自語道:“我也只能做到這般,如果損耗太多仙元,丁語落那丫頭,可就要讓我吃苦頭了!”
青年又舉起左手,對著手鈴真摯說道:“鈴兒啊,鈴兒!你就不要太過苛求于我了,這已經(jīng)是我極大的讓步了?!?p> 手鈴輕輕搖動,發(fā)出悅耳聲響,然后青年才悅然一笑,身形一轉,消失在風暴中心。
當青年再次出現(xiàn)是,又回到了那黑驢旁,好似他從來就沒有離開過一樣。
然后青年牽著黑驢,慢慢離開。
龍亭河中的風暴并沒有停止,波浪翻涌,狂風呼嘯。只是,天地靈氣變得平復,讓這場浩劫,已經(jīng)化為了一場普通的風暴。
但這樣的風暴,依然持續(xù)了數(shù)日,幾乎將龍亭河攪了個天翻地覆,龍亭河水患又嚴重了幾分。
此時的雷越,卻根本不知道外界發(fā)生的變化,因為,現(xiàn)在的雷越才剛剛醒來。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當冰冷的水滴,滴答滴答的落在雷越臉上時,雷越才悠然轉醒。
黑暗的空間,讓雷越有些無所適從,甚至產(chǎn)生了一瞬間的晃神:難道自己死了?下了地獄?
這里當然不是地獄,因為雷越感覺自己身上的幾根肋骨,還隱隱作痛。
身體的虛弱,讓雷越艱難的坐起身來,背靠一處墻壁,這才讓雷越好了不少,身上的天風戰(zhàn)衣,已經(jīng)破得七七八八,身上肌肉酸疼,好在沒有什么致命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