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拓這家伙打架不咋地放火倒是一把好手,和蒙恬一起將楚軍的糧倉燒了個精光,守備的士兵根本毫無還手之力,因為他們根本想不到,為什么會在楚軍的后軍中央冒出一直綠油油的軍隊。
次日,當(dāng)楊拓看到李信時,天已經(jīng)快亮了。李信倒在簡易的擔(dān)架上,血都快流干了,看到那么強悍的他如今卻是這慘樣,楊拓才徹底意識到,這里是戰(zhàn)國,
這個時代的醫(yī)療條件比楊拓所知的歷史要好很多,盡管醫(yī)生們也不太會現(xiàn)代的醫(yī)療方式,但是他們有著不科學(xué)的醫(yī)學(xué)。
擁有治愈型真力的醫(yī)者能夠治療很多以現(xiàn)代醫(yī)療都不一定能夠治好的病癥,當(dāng)然其中的消耗是在太大,很多的時候,醫(yī)生還是寧可使用常規(guī)的手法。
若不是麃公將軍親自下令,否則軍醫(yī)也不會消耗真力為李信治療。但是盡管如此,李信還是太過于虛弱了。
李信身為千夫長自然是擁有一個獨立的帳篷,不用和普通士兵一樣在傷兵營里等死,但就算如此也是氣若游絲。這幾天下了一場雨,營帳之中有些滲水。
楊拓試圖和李信說話,但是他根本聽不見。
油盡燈枯是他最好的形容詞,但是楊拓卻分明在他的口中聽到了這樣的聲音。
“殺,臨武君,有種不要躲起來,跟我決一死戰(zhàn)。只要殺了你,戰(zhàn)爭就能結(jié)束了。殺,殺,殺。”
楊拓聽著他的話,總有些不是滋味。
從門口進來一個身材瘦小的士兵,這名士兵低著頭,跟楊拓輕聲說著李信的情況,雖然她努力地壓低了嗓門說話,但是楊拓還是聽出了她是誰。
“大嫂,你怎么會在這里?!睏钔赜行┏泽@的望著姚瑤。
“臥槽,這都能被你認出來?!彼行┏泽@,但是也沒多說什么,只是將他的軍帽放了下來。
露出那張涂滿了泥土的臉。
完全想不到,一個女孩子竟然能夠容忍自己如此的臟。她的身上散發(fā)著一股惡臭,似乎是刻意讓人遠離她,為了能夠潛藏在這軍營之中,她真是豁得出去。
但是楊拓還是認出了她,因為她那雙眼睛實在是太漂亮了,盡管低著頭,根本不與人對視,但是只要掃到那目光,便有幾分勾魂攝魄
“都說不要叫我大嫂?!币Μ幱行┥鷼獾恼f。
楊拓走到門邊,往外看了看,見沒人靠近,便放松了許多。
“那個瑤瑤姐姐啊,你這是為了信哥跑到軍營來了,知道你們感情深,但是也不用這樣吧。這可是戰(zhàn)場,一不小心要命的啊,麃公將軍那個老頑固特別兇殘的?!?p> 聽著楊拓的話,知道他沒有揭發(fā)自己的意思,便笑了起來,姚瑤走到了李信的身邊,輕輕的用手摸了摸李信的額頭。
瑤瑤的雙手原本都是污泥,但是他似乎為了能夠碰觸李信,特地去清洗了其中一只,剛剛摸完,便再次將手抹上泥土,再也見不到那柔枝一般的玉手。
“真是可惜了?!睏钔厝滩蛔u頭嘆息。
“可惜個屁?!币Μ幒吡艘宦?,然后便用臟手從懷中掏出一個臟臟的餅子,開始大嚼特嚼。
“厲害。”楊拓忍不住撅了撅大拇指。這樣的女生就連現(xiàn)代都少見。
“你們這些男人啊,就知道看不起女人,男人能上戰(zhàn)場,我們女人也能上,等我立下戰(zhàn)功,我要讓大王親自封我為將軍。”女孩一邊吃,一邊用營中的一個木碗接了一些雨水,一飲而盡。
女孩雖然說得好像很有理想,不過楊拓卻知道他肯定不是為了當(dāng)將軍才來到這里,他的目的應(yīng)該更加的可怕。
但是楊拓沒有問,他不是不解風(fēng)情的人。女人的秘密不必知道太多,知道太多的時候,要么會死人,要么還是會死人。
“瑤瑤姐姐有如此理想,楊拓甚為佩服,到時與信哥同為大將,并肩作戰(zhàn),倒也是一場佳話?!?p> “呸呸呸,什么狗屁佳話。都說不要把我跟他扯在一起?!?p> “哈哈?!?p> 兩人閑聊了幾句,楊拓只覺得姚瑤頗為豪爽,很有幾分現(xiàn)代女性的味道,不由得更多好感,只是潛藏了太多秘密,不知道對自己的兄弟是好是壞。
就在兩人聊性正歡,軍營中卻突然響起了集合的號令。
“我該走了?!睏钔卣酒鹕?,對姚瑤拱了拱手,“既然有姐姐照顧信哥,我便可以安心的上戰(zhàn)場了?!?p> “戰(zhàn)場?!币Μ幙戳藯钔匾谎?,楊拓的真力散亂,身體也是很普通,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下來。”
“戰(zhàn)況如何了?”李信突然醒了過來,叫住楊拓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問道。
“還不錯,又陷入了僵持階段。我們應(yīng)該快贏了?!睏钔氐f道,然后走到李信的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快別想了,好好休息,這場仗過后等著麃公將軍封你一個大官把?!?p> 說完,不等李信回話,楊拓端起水碗便給給李信喂水,讓李信差點咳嗽了起來,不過他確實很渴了。他真的太累了。
第四十七章李牧
楊拓沒有說的是,盡管秦軍將魏楚聯(lián)軍接連打退,讓他們吃了個的大敗仗,甚至還燒毀了楚軍的糧倉,但依然沒有取得絕對性的優(yōu)勢,因為兵力真的太少了。根本無法對對方進行殲滅戰(zhàn),敵軍又是精銳部隊,即便被打散了也只是一時的,很快又能夠進行重組,所以此次戰(zhàn)役還是非常的艱難。
不過擔(dān)心戰(zhàn)場態(tài)勢的人并不只是楊拓一人,麃公將軍多年征戰(zhàn)的經(jīng)驗早就看出了此次的不正常。
而且更加奇怪的是,麃公將軍已經(jīng)派遣了多支求援的分隊,但都沒有得到什么結(jié)果。按理說邊境上爆發(fā)了如此大的戰(zhàn)役,即便是逃難的老百姓也早已經(jīng)該將消息傳遞回咸陽了,可是這里依然是死一般的安靜。
沒有任何援兵要來的跡象,麃公率領(lǐng)的這一只軍隊仿佛成為了國門外的一只孤軍。
而此時的態(tài)勢,并不友好。
秦軍方面,麃公軍只剩一萬五千人,成嬌軍則只剩一萬人了。
而楚軍尚有三萬人,魏軍損失比較嚴重,也還有二萬人。
所以縱橫沙場多年的麃公將軍想了想還是慫了,決定先行撤軍。
但是麃公剛剛變換陣型,準備撤軍的時候,楚魏兩支疲憊不堪的軍隊竟然又貼了上來,讓他進退都不是。
“媽的,鐵了心要跟我打是不是,信不信老子這兩萬多人把你們五萬人都給吃了?!?p> 心里是這么想,但實際上也不能這么干,畢竟自己這邊還帶著成嬌這倒霉孩子,不小心給搞死了就得被被治罪了。所以還是得想辦法撤軍。
就在此時,一名身受重傷,衣衫破爛的斥候飛入了大營之中。
麃公召見了他,得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消息。趙國出兵了,而且是從出兵,直接從自己的奪下了,自己身后的數(shù)個城池,一舉封鎖了邊境,并將所派遣的斥候一一狙殺。
“原來如此??磥砦沂潜话鼑税??!?p> 遇到楚魏兩國的軍隊確實是有些始料未及,但是最應(yīng)該出現(xiàn)的趙國軍隊究竟去哪里了,這實在是一件令人更加費解的事情。而現(xiàn)在結(jié)果已經(jīng)明朗,趙國的軍隊將他們這只出使的孤軍封鎖在了這座國門外的城池之中,他們的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要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時候,將這只軍隊全部殲滅。至于費那么大的功夫絕對不只是為了殲滅這一只偏師。絕對還有更大的陰謀,只是麃公不擅長算計,所以著實也猜不到敵人的用意。
想了半天之后,他也便懶得想了。所以他便將蒙恬與楊拓二人叫入了大帳中,開口便問道:“蒙恬,你覺得此次作戰(zhàn),敵軍的目的究竟何在?”
蒙恬嚴肅的回答道:“我猜不到,對方這種用兵之法過去超常,明明是數(shù)倍于我軍,卻打得非常的小家子氣,對方完全可以將我軍團團圍住進行徹底的圍殲戰(zhàn),又能夠減少損失,又能夠圍點打援。結(jié)果對面卻選擇了最不合理的正面消耗戰(zhàn),這樣的作戰(zhàn)方式雖然對我軍人員造成了大量的殺傷,但是相對的敵軍所受到的傷害更大?!?p> “我想,敵軍可能從一開始目的就不是我們?我想敵軍選擇這種作戰(zhàn)方式的原因很有可能只是因為無可奈何?”
一旁的楊拓突然開口道。
“這怎么說?”麃公問道。
楊拓略作思索后說道:“將軍,訴我直言,恐怕他們根本就沒有把我們當(dāng)一回事。既然楚魏趙三國都已經(jīng)聯(lián)手起來了,這點人未免也太少了把,既然他們已經(jīng)聯(lián)手了,那么他們?yōu)楹尾桓纱嘟M織更巨大的軍團了,比如將韓國,燕國也拉進來,一舉拿下秦國。而我們只是恰好踩到了他們的陷阱之中,但我們根本就不是他們真正的目標(biāo)?!?p> “這么說!”
麃公豁然開朗,令人拿來軍事地圖,仔細打量地圖,臉色一便。
戰(zhàn)國時代,國家與國家之間邊界,其實并不一定是連成一片的,每個國家其實都有一些飛地。
而這些飛地之間的軍事通行權(quán)往往是國家大戰(zhàn)略中的關(guān)鍵點。而在這個飛龍作為重要交通工具的時代,飛地的意義則變得更加的可怕。
將各個國家的腹地都變得觸手可及。
這一次,毫無疑問,便是那六個國家之間互相進行借道,換防,相互偽裝,欺騙了秦國的監(jiān)控。
由此將六個國家的軍隊全部集中在了秦趙的邊境之上。
而他們的目的毫無疑問正是——函谷關(guān)。
“如此可怕的戰(zhàn)略,如此強大的計謀,如此聯(lián)合,這究竟是何人所謂,想要通過這種方式徹底摧毀秦國。但這不可能把,六國之間都有各自的打算,各自的仇怨,想要聯(lián)合這不是天方夜譚么?”
蒙恬驚訝的看著楊拓,他突然有些看不透這個男人了。
麃公道:“無論這是猜測也罷,事實也罷,但只要有這種可能性,我們便不夠放任不管,反正此戰(zhàn)打成這樣也無法再前進了,此刻回國大王也不會說什么,如果真的是六國組成聯(lián)軍,那你們就要做好戰(zhàn)死的準備了?!?p> “是。”
麃公雖然不太敢相信楊拓的這種假設(shè),但他的直覺深處又覺得楊拓所說的事很有可能是事實,因為他是一名極其依賴直覺的武將,在千軍萬馬之中廝殺,有時候想太多往往會導(dǎo)致全進崩盤,所以他通常只是一往無前的進行沖殺。所以對于陰謀也更加敏感。
這次作戰(zhàn),他的確嗅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陰謀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