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夏薇兒遭遇兩連敗,周大彪負手而立,心中暗笑不止。
見他神色可疑,周生湊至他跟前,輕聲問道:“爹,聽說夏薇兒昨天,在棋攤上面連輸你三盤?”
“沒錯,昨天我把那小丫頭狠狠教訓了一頓!”周大彪面皮抖動,笑容猙獰。
“怪不得,今天她比賽時候失魂落魄的。”周生恍然大悟,似乎明白什么。
周大彪鼻孔一哼,冷笑道:“小丫頭現(xiàn)在深受打擊,斗志全無,估計這幾天都打不起精神來?!?p> “爹,你這么做,是不是有些不太好?”周生隱隱對夏薇兒有幾分同情。
“渾小子,我這還不為了你!”周大彪長袖一甩,低聲喝道,“那小丫頭棋力已經(jīng)不比你差,我如果不給她制造些干擾,你有把握搶到最后的優(yōu)勝名額嗎?”
周生臉色紅白交加,夏薇兒現(xiàn)在萎靡不振,水平難以發(fā)揮。如果提前被淘汰出局,那他就少了一個勁敵,最終闖進前八的機率就會增加許多。
“爹說的很對?!敝苌K于放下了思想包袱,點頭說道。
“你明白就好?!敝艽蟊氲伤谎?。
父子二人說說走走,漸行漸遠。
而這邊,薜安和老邊聽到夏薇兒兩連敗之后,他們先是一愣,懷疑是不是耳朵聽錯。
但是很快,一種莫名的快樂就涌上心頭:
他們的兩個學生今天大獲全勝,而王帥的學生卻是吃了兩場敗仗。
這說明了什么?
這說明王帥的教學水平?jīng)]有他們專業(yè),沒有把學生教好!
兩個象棋老師心里樂開了花,面上卻是裝作搖頭嘆氣,假模假樣地表示著安慰:
“小姑娘,今天你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心里緊張,沒發(fā)揮好???”
“第一次參賽嘛,比賽怯場也是在所難免,今天好好休息一下吧。”
“對對,不要放棄,后面的比賽你還是有機會的……”
夏薇兒臉上掛滿了沮喪,沒有心情搭理他們兩個,偷偷地看王帥一眼,卻正好撞到王帥那充滿疑惑的目光。
王帥咳咳兩聲,按下滿肚子的話沒說,輕輕地從背包里把象棋取出來,鋪在地上。
“你把今天的這兩盤棋,復盤一下,讓我看看究竟怎么回事?”王帥說道。
夏薇兒哦了一聲,蹲下身,把棋子擺好。
夏老漢不敢怠慢,舉起燈籠,淡淡的火光很快把三十二枚棋子全部照亮,王帥開始給夏薇兒講解起來。
“夏村長,那我們就告辭了。”
薜安和老邊笑了笑,朝夏老漢道了個別,轉身走了。
“哎,我說老邊啊?!鞭蛋惨贿呑咭贿呅Α?p> “怎么了?”老邊腳步輕快,問道。
“王帥這回糗大嘍!”薜安笑道。
“是啊,小丫頭第一天就兩連敗,這可真是當頭棒喝啊!”老邊也笑道。
“嘿嘿,可不是,那小鬼雖然棋下得好,但是下棋跟教棋是兩碼事啊?!?p> “花那么多錢,找個小鬼當老師,他們村長一定后悔死了?!?p> “讓他后悔去吧,早跟他說了,王帥這小鬼不靠譜,他不聽!”
薜安和老邊說說笑笑,漸行漸遠。
王帥蹲在地上,給夏薇兒復盤做著指導分析。
夏老漢提著燈籠,靜靜地佇立在一旁。微微夜風吹來,火光搖曳,映襯著他一張心事重重的臉。
夏薇兒第一天就輸了兩場,他這個當爺爺?shù)男那楫斎灰膊粫淇臁?p> “棋語有云,三步不出車,滿盤皆是輸。你看看你,這么多回合了,主力大車怎么還沒出動?”
王帥指著棋子,眉頭緊鎖,問夏薇兒。
小姑娘喃喃地說道:“我不是不想出車,是被他的馬和炮給封住了,出不來?!?p> “你不及時出車,他當然要把你給封住了。車是主力子力,必須快速地調動出來,否則兵種不全,怎能戰(zhàn)勝對手……”王帥暗暗搖頭,這些招法明明都教過她的。
“這些我都知道,但是我犯迷糊了嘛,當時忘了這么走?!毕霓眱阂荒樜?p> “比賽的時候你竟然犯迷糊?”王帥驚訝道。
“腦子里好亂……”夏薇兒無奈說道。
“薇兒啊,從昨天晚上起你就悶悶不樂的,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沉默很久的夏老漢終于說話了。
夏薇兒每天刻苦地學棋他是看在眼里的,他當然清楚夏薇兒是個什么水平??墒峭ㄟ^剛剛的復盤來看,孫女兒今天完全就是發(fā)揮失常。
“我昨天……下棋輸給周大彪了?!毕霓眱邯q豫一會兒,終于把昨天的事說了出來。
“他說我的開局很不好,還說我的水平需要回去再練,他還說我參加選拔賽根本就不行……”
“我昨天一晚上都沒有睡好,心里面好難受?!?p> “為什么會輸?shù)媚敲磻K呢,也許我是真的沒有下棋的天賦吧……”
王帥嘆了嘆,沒想到果真如此。
昨晚夏薇兒突然說想看自己跟周大彪下一盤棋,這個地方就引起過他的懷疑。
“果然,今天兩場比賽我都輸了……”夏薇兒說到這里,眼淚已經(jīng)稀里嘩啦。
王帥用一只手卷起袖子給她擦拭著淚水,另一只手卻是暗自握起了拳頭,周大彪比賽之前如此打擊她,實在可恨!
“周大彪這個混蛋,我一定要找他算帳!”夏老漢重重一跺腳,氣得身子都哆嗦起來。
也許是聽到動靜,一個身穿制服的男人,從棋館大廳里探身而出。
“哎,你們三位,棋館馬上要關門了,怎么還不回去休息?”
夏老漢說道:“我孫女兒今天比賽成績不理想,我們正在安慰她,馬上就走。”
“勝敗乃兵家常事,不值得哭鼻子的,小姑娘早點回去休息吧?!蹦凶邮瞧屦^的內務人員,對于這種情況已經(jīng)見多不怪,隨口安慰一句。
擦干夏薇兒的眼淚,三人正準備走,那人忽然又道:“剛才好像聽你們談起周大彪?”
“怎么,你也認得他?”夏老漢回過身來,問道。
“認得,陵黃鄉(xiāng)有幾個人不認得他啊?!蹦侨斯中σ宦?。
這周大彪居然還挺出名的,王帥暗自心想。
“一個靠下彩棋為生的棋痞子,好多人都輸給過他,我怎么會不認得他呢?”那人吐了口痰,面帶鄙夷。
我非人
天長地久無絕期,此書綿綿有盡時……